第一百七十二章【火热

“我会尽力帮你的!”对燕兴启我仍然没有轻易作出承诺。现在的燕兴启所能凭借的只有那一张藏宝图,一旦藏宝图落入我的手中,他就变得毫无价值,我将毫不犹豫的将他铲除。

燕兴启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会牢牢握住这张王牌,不到关键的时候绝不会出手。

燕兴启走后不久,峦阳守将岳竞驰前来求见,我本来并不想见他,可是岳竞驰却献给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唐昧帮我将礼盒打开,却见盒内放着一对巧夺天工的翡翠玉马,正是当初我送给秦太子燕无籍的礼物“马踏飞燕”,我在秦太子府内当众受辱的情形顿时浮现在眼前,那时我便是被马儿碾踏于蹄下的燕子,而现在我已经成为腾空飞奔的骏马。岳竞驰此人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功,用这种礼物作为敲门砖,我还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呢?

我虽然讨厌岳竞驰,可是对此人并没有深刻的印象,对面相处之时,他的轮廓才在我的脑海之中渐渐清晰起来。

平心而论,岳竞驰长得仪表堂堂,正义凛然。这让我忍不住想起了高光远,人果然不可貌相,外表光鲜未必代表他不是一下大奸大恶之辈。

岳竞驰恭敬道:“太子殿下住得可习惯吗?”

我微笑道:“岳将军凡事均考虑的如此周到,我又怎会不习惯?”我的目光落在那对马踏飞燕之上,这对宝物怎会落在他的手上?

岳竞驰似乎察觉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低声道:“这对马踏飞燕,乃是去年我奉太子懿旨查抄燕元籍府邸的时候所发现。后来听说这是太子殿下的东西,本来早就想给太子送过去。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才拖到现在。”

我笑道:“岳将军费心了,如果不是你送来这对马踏飞燕,过去的很多事情我就要淡忘了。”

岳竞驰听出我好像话中有话,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他有些艰难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还记得下官在雁州的事情?”

我呵呵笑道:“怎会忘记?当日若不是岳将军紧闭城门,白晷的十几万大军又怎会全军覆灭,我龙胤空又怎会流落东湖?”

岳竞驰鼻尖之上渗出细微的汗珠,显然心中恐慌到了极点,他鼓足勇气道:“太子殿下,我岳竞驰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关守将。凡事都要听从朝廷的吩咐,这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没有想到会连累到殿下……”

我不屑在看了看他,此人应该是晶后的尽腹。否则晶后不会一直重用他,现在更将调配灾粮的任务交给了他,再说我并非他的主子。不便对他斥责过重。

我叹了口气道:“岳将军,听从朝廷吩咐是每一个做臣子的应尽的本份,你并没有什么错处。”

岳竞驰惶恐不安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还望太子殿下谅解。”

我微笑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现在太后让你统管大秦的粮仓。你要对得起她的嘱托,公正无私的处理完这些事情,帮助秦国渡过眼前的难关,这便是你的最大功德。”

岳竞驰连连点头。

我正想送客的时候,他忽然低声道:“太子殿下,有件事下官想向你启奏。”

“岳将军但说无妨!”

岳竞驰向我的身边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太后已经下了密旨,只要燕兴启踏入国境,便将他拿下,押送往秦都!”他将密旨双手奉上。

我微微一怔,晶后既然下了这样的旨意,岳竞驰为何没有执行?

岳竞驰道:“太后在旨意的最后特别批注,这件事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确,究竟对燕兴启下手与否,由我来做出决断。

晶后对我的了解果然很深,看出我在康都没有对燕兴启下手,应该有我的理由。

我想了想方才道:“燕兴启方面,暂时不要去惊动他,他在秦国的势力绝非泛泛,现在大秦正处于多事之秋,禁不起任何的内乱,如果岳将军放心,我会亲自将他带到秦都,至于如何处置,我会和太后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岳竞驰道:“太子殿下英明,下官明日会派一千名精英士卒,负责沿途保护太子的安全。”

我笑道:“做什么?监视我吗?难道我手下的二百名武士都是脓包不成?”

岳竞驰汗颜道:“太子不要误会,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岳将军放心,太后那里我会亲自去交待”。

此时一名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岳将军!大事不好了……”

岳竞驰怒道:“混账东西,太子歇自己之所,岂是你随便能够闯进来的?”

唐昧跟在那名将领的身后走了进来:“是我让他进来的!”

那将领嘶声道:“几千名灾名围堵在粮仓在北门,想冲进去抢粮,而且个个手中都拿着火把,扬言……若是不让他们进去,他们便放火烧仓……”

岳竞驰不由脸色一变,慌忙起来道:“太子殿下,情况紧急,下官先行告退!”

我点了点头。

岳竞驰走后,我向唐昧道:“叫上阿东,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我们三人来到粮仓北门,却见前方黑压压聚集了无数百姓,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火把,将峦阳粮仓的北门重重堵塞了起来。

数千名士兵手引强弓瞄准了那些百姓。

岳竞驰站在高处,一张面孔变得铁青。

我和唐昧、阿东因为站在暗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我们。

唐昧低声道:“公子还是尽早阻止他,否则以此人的一贯性情,定然会滥杀无辜。”

我点了点头,岳竞驰当初视十几万秦军于不顾。更何况这几千名百姓。不过我并没有阻止岳竞驰的念头,这几千名灾民人人手拿火把,一旦局面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从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岳竞驰的表情变化,他犹豫许多始终不敢下达射杀百姓的命令,那帮百姓叫嚣的越发疯狂,其中有数人试图冲破官兵排起来的人墙。

情况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局面将变得不可收拾,我缓步向岳竞驰的方向走去。

岳竞驰看到我,慌忙迎了过来:“太子殿下,您不留在驿馆中歇息,为何到这里来?”

阿东冷冷道:“这里闹成这个样子,太子如何能够睡得着?”

岳竞驰苦笑道:“太子殿下,这帮刁民实在是可恶之极。妄图抢劫大秦粮仓。”

我面无表情道:“按照秦律,抢劫国家粮仓者该当何罪?”

“当斩!”岳竞驰说完,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无奈:“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帮刁民不知何处弄来火油,现在粮仓的围墙之上,和他们的身上都涂抹了这些东西,若是发生冲突,这帮刁民势必不顾一切的冲入粮仓。他们的性命事小,大秦粮仓若是因此而被焚毁,下官就算赔上身家性命,也无法赎罪。”

难怪岳竞驰到现在仍然不敢下令射击,原来是投鼠忌器。生恐这帮灾民引起火灾。

百姓之中有人大声叫道:“这帮贪官污吏全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说什么开仓赈灾,我们生活在粮仓旁边的百姓尚且饿死,更何况其他人呢?今日我们不管了,横竖都要一死,不如做个饱死鬼!”这句话说完,顿时引起众人共鸣,群情越发激愤,有数人当先向粮仓的大门冲去。

岳竞驰已经失去了镇静,低声道:“若是谁敢靠近粮仓,格杀勿论!”话虽然如此,可是那帮百姓一旦将火油点燃,单单凭靠官后手中的羽箭很难让他们撤退。

我也看出岳竞驰没有能力控制眼前的局面,缓步走向高处,大声喝道:“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我潜运内力,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清清楚楚的夜空中回荡。

那些灾民将目光转向我,有人喝道:“你是何人?”

我微笑道:“我是大康太子龙胤空!”

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惊叹,其中有些人已经听说我来到了秦国,更多的人并不相信我会来到这里,有人叫道:“你是大康的太子,何必多管我们大秦的闲事?”

岳竞驰正要发怒,我挥身制止他道:“我虽然是大康的太子,可是这件事跟我有关,众所周知,康秦两国乃是盟友,峦阳粮仓之中的半数粮食都是秦国从我大康所借,现在你们想要争抢这些粮食,不但损害了秦国的利益,同时也在损害我大康的利益。”

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人叫嚷道:“我们不管你是谁,总之我们今晚一定要得到粮食,不然我们等不到开仓放粮就要被饿死了!”

我大声道:“峦阳粮仓乃是秦国的国家粮仓,知不知道朝廷为何将国家粮仓设立于此?是因为考虑到本地民风淳朴,百姓心中以国家为重,识大体,顾大局,现在秦国发生旱灾,忍受饥饿的不仅仅是你们,还有其他地方的百姓。”我凝视那名带头的中年人道:“你有没有亲人在其他的地方居住?”

中年人低声道:“我的哥哥和弟弟都在颖川居住!”

我点了点头,大声道:“明日这北门七号、八号两处粮仓的粮食就会被运往秦国西北颖川等地,你若是抢了这里,或者是烧了粮仓,你的哥哥和兄弟就得不到救援,你一个人饱了,可是你的兄弟却要面临被饿死的窘境,你是不是很自私?”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七号八号粮仓,只不过信口胡诌,好在没有一个人深究这件事,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我讲话。

那中年人满面羞色的垂下头去。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守着秦国最大的粮仓却要忍饥挨饿,可是你们也要想到,秦国忍受饥饿的人不仅仅是你们,还有其他地方的百姓,粮食只有这么多,可饥民成千上万,我虽然不是你们的国君,可是我能够体会你们朝廷的难处,你们看到的是自己周边,而你们的朝廷却要兼顾整个秦国的大局,他们要将粮食率先分配给最需要的人。”

我转身向岳竞驰道:“岳将军,分配给这里的粮食是不是已经有了方案?”岳况驰点了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道:“峦阳并非灾区,分配之中并没有考虑到这里。”

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向人群道:“峦阳的粮食已经分配好,但是并没有到发放的时候,岳将军只能先发放部分给妇孺,其他人需要继续等待。”我又道:“我马上会让大康尽可能的运送更多的粮食过来,以帮助秦国渡过这个难关。”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人群中有人叫嚣道。

我目光充满威严的扫过人群,逐字逐句的说道:“凭我龙胤空三个字!凭大康和大秦之间亲如兄弟的同盟关系!”

人群顿时沉默了下去,许多人已经从北门处退了回来。

岳竞驰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大声道:“你们听明白没有,今晚我就会有选择的发放部分粮食,大家不要继续闹下去,赶快散去吧!”

此时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将手中火把猛然向围墙掷去,口中高喝道:“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们再等下去,只会饿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根在空中翻腾飞舞的火炬之上,这火炬只要落在沾满火油的围墙之上,一场大火势必燃烧起来。

我的内心中浮现出难言的悲哀,这场火点燃的不仅仅是峦阳粮仓,还有周围这几千名身上涂满火油的百姓,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百姓在火海中挣扎呼号的惨象,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火炬在即将落在围墙上的时候突然停顿,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夜空中缓缓升腾而起,手中的白绫激射而出,将那根火炬层层包裹住,火焰顿时熄灭。

我看的真切,那少女笑靥如花,宛如凌波仙子,正是幽幽。

幽幽千娇百媚的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娇柔的在空中一个灵巧的转折,轻轻荡荡的向我飞来。

与此同时,唐昧和阿东同时向人群中冲去,他们已经看准刚才掷出火炬的究竟是谁,决意要将存心作乱的那人拿下。

没等他们俩人靠近,两道寒光分别射向他们的要害。

唐昧和阿东焉能被这种宵小之辈暗算,唐昧反手抽出长刀,斜行劈出将两支弩箭先后劈落。阿东和他心有灵犀,身躯率先欺近那人的身边,手中长剑闪电般向对方心口刺去。

那人想要后撤,没想到阿东手中剑宛如灵蛇般缠绕上他的肩头,嗤的一声,将他肩头衣衫刺破,剑锋微沉,切入他肩头肌肤之中。

唐昧趁此时机,绕行到他的身后,一切斩在他的膝弯。

那人登时立足不称,跌倒在地上。

幽幽轻轻落在我的身后,在我颈上轻轻吹了口气,若不是当众人,我定要将她揽入怀中,送给她一个缠绵的热吻。

我牵住她的柔夷,微笑道:“既然早就来了,为何藏起来不见我?”

幽幽妩媚的白了我一眼道:“你终日只顾着和你的慧乔卿卿我我,眼中哪里还有我的存在?”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时唐昧和阿东将那名作乱的人押了上来。

此人年约四旬。相貌猬琐,一看便不是什么善类。

我收敛笑容冷冷道:“快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嘶声道:“我只是这峦阳的百姓……”

我使了一个眼色,阿东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软肋处,此人痛得弯下腰去,剧烈的咳喘起来。

幽幽道:“我早就注意到你鬼鬼祟祟,根本不是什么峦阳百姓!”

岳竞驰这才来到我的身边,心有余悸道:“多亏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否则不堪设想!”他伸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变得阴冷无比。

我笑道:“岳将军,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吧,此人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你务必将整件事情彻查到底!”

岳竞驰恭敬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又道:“这峦阳粮仓乃是国之重地,发生任何疏漏都会影响到大秦的国运,今晚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大,可是岳将军要警惕了!”

岳竞驰连连点头。

我指着沾满火油的围墙道:“尽快让人将这些火油清理干净,查清火油的来源,无论是谁贩卖的火油,都要将他缉拿归案!”

我有幽幽有满腹的话儿要说,交代岳竞驰之后,便离开了粮仓。

整个峦阳城内到处是盔甲鲜明的士兵,刚才的骚乱让这座城陷入一片森严压抑的气氛中。

我和幽幽来到驿馆之中,这里应该是峦阳城最为安详平静的地方。

幽幽看了看驿馆小楼上的灯光,嫣然笑道:“你的慧乔在等着你呢,你怎么忍心让她独守空房?”

我呵呵笑道:“看来你对我仍然是关怀备至。慧乔善解人意,知道我们久别重逢,势必有许多知心话要说,她不会怪我的!”

话音刚落,小楼上的灯光果然熄灭。整个庭院完全落入月光的笼罩下。

幽幽轻声道:“她果然善解人意,比我这个只知道害人的妖女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我揽住她的纤腰让她在我的身边坐下,低声道:“慧乔是慧乔,你是你,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

幽幽笑道:“龙胤空,你以为我会吃醋吗?”

我微笑道:“我倒希望你能够吃醋,这样就证明你心中有我。”我将她的娇躯向怀中紧了紧,幽幽却推开我的手臂,起身来到我的对面坐下,她轻声道:“看来想和你正正经经的说话,必须要保持一段的距离。”

她从袖中拿出两副地图,正是冷孤萱当初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缪氏宝藏的地图。

我故意做出迷惘的样子。

幽幽道:“师父让我将这两幅地图转交给你!”

“为什么?”

“因为其中的一副是假图,或者两副都是假图。”幽幽一双美眸静静凝视着我,她分明是告诉我冷孤萱将这笔账已经算在我的头上。

我笑道:“我对缪氏宝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你可以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冷孤萱。”

幽幽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答应了师父,要帮她找到缪氏宝藏,而我师父恰恰是天下间最固执的人,只要别人答应过她的事情,她决不许别人反悔,除非那个人死掉。”

我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从康都便跟踪我了。”

幽幽甜甜笑道:“这次你猜错了,我跟踪的并非是你,而是连越!”

我皱了皱眉头道:“连越这次并没有随同我过来!”

幽幽道:“现在他和师父也应该已经抵达了秦国。”

我内心不由得一怔,听幽幽的意思,连越落在了冷孤萱的手中。

幽幽道:“通过这次的事情,师父发现了一个道理,凡事不可以强求。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饶有兴趣道:“我好像听不懂人的意思?”

幽幽道:“师父说,你龙胤空口口声声的说不在乎什么宝藏,可是心中对宝藏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只要跟着你,早晚都会找到缪氏宝藏。”

我笑道:“我是这种人吗?”

幽幽笑道:“你口口声声不想做皇帝可是心中比任何人都想做,这就叫口是心非。”

我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我们两个真的很像。”

“我怎么会和你相像?”

我凑近幽幽道:“你口口声声不喜欢我,其实心中早就爱极了我,想煞了我,你不也是口是心非吗?”

幽幽被我说中了心事,俏脸绯红,轻声啐道:“和你谈正经事,你却没正形的岔开我的话题。”

我笑道:“我是情难自控,再说你曾经答应过我……”

幽幽眼波流转道:“你现在仍然没有一统江山,我自然不要兑现我的承诺。”

我低声道:“我现在已经掌控了康、燕两国的政权,距离一统江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是不是考虑给我一点奖赏鼓励一下我的斗志呢?”

幽幽娇嗔道:“你这个淫贼,这种事情居然也说得出口。”

我呵呵笑道:“你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吻我一下,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幽幽大大方方道:“好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刚想凑过去一亲芳泽。却听到幽幽又道:“不过你要闭上眼睛,不许看我!”

我笑眯眯闭上双目,不曾想幽幽突然一指点中了我的穴道,我内心一沉,没想到幽幽会对我故技重施。难道今晚又要劫持我不成。

怀中突然感到一阵温香袭来,却是幽幽的娇躯投入我的怀中,她樱唇颤抖地吻在我的双唇之上,俏脸偎依在我的腮边,轻声道:“你定然以为我又要害你。我如何舍得……”她在我腮边又亲了亲,伸手解开我的穴道。

我抬头再看时,幽幽的倩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无比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唇边仍然留有幽幽樱唇的余香,她对我的感情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在内,只是为何她始终无法舍弃冷孤萱,任由她主宰自己的幸福和未来。我不觉想起了轻颜,自从上次在燕国被曹睿带走之后,至今仍然杳无音讯,不知伊人是否无恙?

翌日清晨,我们一早便离开峦阳继续向秦都进发。

燕兴启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恐惧和不安,越是接近秦都他越是显得镇定,就连我也忍不住开始怀疑燕兴启一定另有依仗,即便如此,对他来说目前也是生死关头,他能够泰然自若,足见他有着过人的胆色和心境。

离开峦阳以后,燕兴启仿佛忘记了藏宝图的事情,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和我的交谈也仅限于秦国的局势方面。

秦国的这场旱灾的确严重,我们所经过的沿途各州,到处是干涸开裂的土地,随处可见逃荒避难的灾民。

“从开春到现在还没有一场雨水呢!”燕兴启感叹道。

我从唐昧手中接过水袋,猛灌了两口水,抬头看了看毒辣的烈日,这样晴朗的日子不知会延续到什么时候?秦国今年果然是灾难不断,上苍是不是故意在跟秦国作对,周边诸国都在降雨,唯独秦国的土地艳阳高照,旱情短期内不会得到任何的缓解。

我下意识的向南望去:“黄河的水位怎么样?”

燕兴启苦笑道:“我们大秦地处黄河下游,多处河段已经干涸,连河床都露了出来。”

路旁一对母女正抬着一桶泥水艰难的走过,我皱了皱眉头,这种水如何能够饮用?

身后车内的慧乔,掀开车帘,轻声道:“大娘!这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那中年妇女道:“前面的胭脂湖,里面还有一些存水!你们要是想打水,还是尽快去,晚了就没有了。”

我心中一怔,胭脂湖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我在大秦为质时居住的枫林阁便地处胭脂湖畔,没想到现在也已经干涸了。

燕兴启感叹道:“胭脂湖水深十丈,居然也见了底,难道老天真的要将秦国的百姓都渴死?”

唐昧道:“为何不多打几眼井,或许能找出地下水源。”

燕兴启道:“唐护卫有所不知,能够想到的办法我们全都想过了,可是找出来的水源远远无法提供给这么多的百姓饮用。”

慧乔幽然道:“看来只有一场大雨才能够改善秦国眼前的状况了。”

我没有说话,催动胯下坐骑率先向前方驰骋而去,我们所处的地方已经是秦都郊外,官道两旁遍植杨柳,其中大半因为耐不住干旱,已经枯黄死去。

风光旖施的胭脂湖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大部分的湖底已经暴晒在烈日之下,土地龟裂,远远望去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铺在湖底。

燕兴启来到我的身边,他默默凝视胭脂湖的方向,许久方道:“前方便是秦都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几乎不认得这里了。”

燕兴启叹了口气道:“大秦已经多年没有如此重的灾难,希望太子殿下的到来能够给大秦带来好运。”

我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知道上苍能否听到我的祈祷,为秦国百姓带来一场甘霖。”

燕兴启意味深长道:“秦国旱情严重,可是朝廷内却是阴云密布,我不知道能否安然渡过这场狂风暴雨呢。”他这句话中有提醒我的意思。

我微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冷孤萱已经来到了秦国。”

一丝惊恐从燕兴启的脸上稍纵即逝,他低声道:“她来做什么?”

我盯住燕兴启的眼眸,试图从中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冷孤萱已经发现藏宝图是假的,她要找到真正的藏宝图。”

燕兴启低声道:“太子为何不考虑将她除去,此人和东胡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由她得到了宝藏,中原恐怕又要遭殃。”

“冷孤萱武功高强,除非有足够的把握,最好还是不要冒然对她下手,大哥和玄冥教关系非浅,应该了解此人的实力和性情。”

燕兴启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将藏宝图的事情泄漏给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笑道:“常言道”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大哥为何偏偏去得罪两个如此厉害的女人,稍有不慎,你这半生的刻苦经营,恐怕会付之东流啊!”我是故意在折磨燕兴启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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