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德皇点了点头,向两旁太监道:“你们带袁先生去外面歇息,朕要和这位高人好好的聊上几句。”
我从歆德皇的眼神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不会糊涂到和一个陌生人独处一室的地步,看来他已经从种种的迹象之中,猜出了我的身份。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胤空是你吗?”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缓缓揭去面具,恭恭敬敬的在他的面前跪下:“孩儿不孝,还望父皇恕罪!”
歆德皇摇了摇头道:“朕从未怪过你,你也没有什么罪过!赶快起来吧!”
我这才站起身来。
歆德皇道:“袁天池乃是你保荐给朕的,朕早就料到,你会通过他来见我,躲开左逐流的监视。”
我佯装关切无比道:“父皇的身体怎样了?孩儿自从知道父皇的病情以后,时刻都在牵挂着您。”
歆德皇感叹道:“我的诸位皇儿之中就数你最为孝顺,也就数你最有出息,大康的天下交给你,朕放心了……”他还从未对我如此慈和过,多少让我感觉到有些怪异。
歆德皇拍了拍龙床,示意我在他的身边坐下,低声道:“朕并没有生病,这次只是装装样子,做戏给左逐流看!”一切果然让袁天池言中,他的这场病果然是假装的,真正的目的是骗我回康都,却不知他这次又想做什么?我心中不禁暗生警惕,歆德皇不会又想害我吧?
歆德皇咬牙切齿道:“胤空,帮我除去左逐流!”
我微微一怔,刚刚见面,歆德皇便提出这件事,却不知左逐流因何会将他触怒?
我低声道:“父皇是不是因为安蓉母子的事情?”
歆德皇重重在龙床上拍了一记:“朕虽然老了,可是毕竟没有糊涂,谁一心为大康。谁想谋夺我们龙氏的江山,朕心知肚明。左逐流劝我将安蓉母子留下,分明是想让大康开罪北胡,若是北胡进攻我们,吸引我们的大部分军力,韩国势必趁虚而入,不但你辛苦得来的江山会被他人夺去。甚至连我大康也会被列国瓜分。”
我恭敬道:“父皇圣明。”心中却暗自奇怪,歆德皇怎会突然开窍?难道他一直都是故作糊涂?
歆德皇道:“朕的精力和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看来距离大限已经不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这和他以前醉心修道,深信长生不老之术全然不同。
他的眼神显得疲惫而空虚:“胤空,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迈无用了?”
我慌忙道:“孩儿从未如此想过,父皇英明神武,无论文治武功都是古往今来第一位贤帝!”
“古往今来……”歆德皇苦笑了起来,随即又开始剧烈地喘息,过了许久方才平息下去,他声音沙哑道:“我这一生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情。否则大康不会让我搞得天怒人怨……”他凝视我道:“胤空,朕累了,真的累了,这次除掉左逐流之后,我便将大康彻彻底底的交给你。燕国之事让我明白了,你已经超过我许多,我如果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只会成为你的阻碍,成为大康的阻碍!”
我不知他是不是在试探我,慌忙跪倒道:“父皇切勿如此说,孩儿心中的父皇才是大康真正的主人!”
歆德皇轻轻拍了拍我地肩头:“我已经下令赦免了你的六皇兄。”
我心中一惊,兴王龙胤滔因为谋反而被歆德皇贬于楚矶。按理说当永世不得返回康都,没想到歆德皇竟然赦免了他。
歆德皇道:“我留在这世上地日子已经不多了,说来奇怪,现在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们兄弟都在我身边,临死之前能够看到你们,我就满足了……”
我心中暗自嗟叹,歆德皇果然老了,任何人再强终究无法和天命所抗争。
歆德皇握住我的手道:“你登基以后可不可以放过你的其他兄弟?”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惭愧,就算可以放过他人,勤王和兴王是断然无法放过的,他们两个早有称帝之心,我绝不可以将他们两个隐患留在世上。
歆德皇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胸襟非其他皇儿能够企及。”
我低声道:“父皇!贵畇、崇德、岳阳三地的统帅和左逐流来往甚密,如果想除掉左逐流而又不引起大康内乱,首先必须瓦解这三地的兵权。”
歆德皇道:“我考虑过,我会下一道旨意,将三地守将调任他处。”
我微笑道:“父皇圣明,不如将崇德和岳阳两地地兵马调往燕国境内协助焦镇期控制燕国的局面,贵畇的两万兵马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同时让庐州水军提督傅天宪接管三地,在长江沿岸重新构筑一道防线。”
歆德皇淡然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那傅天宪是翼王林悲风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虽然能力出众,可是向来倨傲无礼,当初朕曾经让他统领长江水师,可是朕南巡视察之时,此人竟然敢当众指责我的军政,是以我才将他降级到庐州使用。”
我恭敬道:“父皇,现在汉齐晋三国对大康虎视眈眈,我方燕国形势初定,长江防线不容有失,傅天宪虽然倨傲,可是对大康军中对此人极为推崇,领军作战的确有他独到的一面,在眼前的形式之下,使用人才当不拘一格,父皇不妨考虑一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大康地事情我已经不想过问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心中大喜,看来歆德皇果然有了退位让贤之心,有了他的帮助对待左逐流可谓是十拿九稳。
我又道:“驻守康都的龙骧军仍旧控制在左氏父子的手中,我们如果出手对付左逐流,恐怕左东翔会马上发动叛乱。”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也在担心这件事,龙骧军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全都是左氏集团的精英所在。一旦发生变乱,会直接威胁到皇城地安全,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断然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应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氏父子全部控制住,并将龙骧军骨干将领的家人全部制住,到时候他们势必溃不成军。”
歆德皇赞道:“好!果然妙计,就按照你说得去做!”
他低声道:“三日之后。我会在朝中当着众臣将朝中一切事务交到你的手中,等测算出黄道吉日。便为你举行登基大典!”
我心中一阵狂跳,萦绕心头多年地心愿眼看就要实现,无论我怎样沉稳,也不禁露出喜色,慌忙跪倒在地上,垂下头去,以掩饰我欣喜若狂的表情,激动道:“孩儿多谢父皇!”
走出养心殿已经是夜半时分,袁天池看到我的表情。已经明白我今晚商谈的结果定然十分满意,他和我并肩沿着宫内道路向东门走去,来到富延宫的位置,迎面猛然吹来一阵冷风,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腹中突然疼痛了起来。
捂住小腹苦笑道:“人有三急,看来要劳烦袁先生等我一会了。”
袁天池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慌忙闪身冲入右侧的竹林小径,对皇宫的地形我颇为熟悉。竹林内有一间净所,可是走了两步腹中疼痛却缓解了下来,我揉了揉小腹,心中暗道:“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地东西?”正在考虑的时候,却听到前方竹林深处隐隐传来一阵人声。
我心中大奇。深夜之中,怎么会有在此?难道宫内有人在此偷情不成?
在强烈地好奇心驱使下,我蹑手蹑脚的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隐约听到有人低声道:“陈嬷嬷……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要怪……你便怪他……”
这声音在我耳中竟然有几分熟悉,我仔细一想,这应该是宫内的小太监落寞的声音,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却不知他口中的陈嬷嬷是谁?
我从竹林的缝隙中向前望去,却见落寞跪在竹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正在点燃几片纸钱。
他低声道:“你原本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说这么多地话……你死了便死了,为何要连累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怀疑我,估计我也活不成了……”他生恐火光招来他人注意,每次只点燃一片纸钱,灰烬落在他面前事先挖好的一个坑中,想来是回头用浮土掩住。
落寞叹了口气道:“陈嬷嬷,你死便死了,为何要说这么多的话……不然那个秘密天下间谁人都不会知道……你害了自己便算了,为何还要将太子也连累进来……”
我内心一沉,一种莫名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这件事竟然和我有关。
我压低声音道:“你所说地究竟是什么事情?”
落寞吓得身躯猛然一颤,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我戴上了面具,是以他并没有认出我,哆哆嗦嗦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冷哼一声,揭下面具,落寞吓得更是魂飞魄散:“太……太子……殿下……”
我缓步来到他的身边,尽量放缓口气,安慰他道:“落寞,你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绝不会为难你。”
落寞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许久方才惊魂稍定,颤声道:“没……没有什么事情……”
我怒视他的双眸:“你若是不说,我马上便将你抓到父皇面前,将你今晚的作为全部告诉给他。”
落寞慌忙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太子殿下……千万不可……否则我们两人的性命恐怕都……”
我心中越发怀疑,低声道:“落寞,你务必将这件事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给你任何情面。”
落寞垂泪道:“太子殿下……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擦了擦眼泪,方才道:“一月之前,陛下突然招陈嬷嬷入宫。”
“哪个陈嬷嬷?”
落寞低声道:“便是当年平贵妃入宫之时,负责为她验身的稳婆!”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抹浓重地阴云笼罩住我的内心,我一直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这才想起当初孙三分临死的时候好像提起过,他曾经私下花钱买通了为我母亲验身的稳婆,可是当时对我来说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我忽略了这件事,现在这个隐患终于爆发了。
落寞道:“可是陈嬷嬷入宫之后,便不见出来,后来陛下将我召去,让我将陈嬷嬷的尸首带出去投入井中……”他回忆起过去发生的那件事,显得异常恐惧,嘴唇越发的苍白。声音再度颤抖了起来:“可是……我……我没想到陈嬷嬷竟然没有完全断气,我……我要将她投入井中的时候,她竟然醒了过来……说……说……”
“她说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落寞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道:“她说……太子……是……是平贵妃和……前太子的儿子……平贵妃入宫以前便有了身孕……她……她……”
落寞在我阴冷到极点的眼神下,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我冷笑道:“她竟然诬蔑我!”
落寞道:“她……她说……入宫之时……她手上写了两份验身的文书,其中一份至今还保存在她的手中……现在已经……已经落在了陛下的手里……”
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落寞所说的一切属实,歆德皇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这只老狐狸,他在我面前竟然掩饰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刚才我腹痛难忍,来到竹林之中如厕,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惊天的秘密,难怪他对我的态度会忽然转变,他看来是有意用左逐流来引开我的注意力,三日之后,他对付的真正目标恐怕是我!
我凝视落寞道:“陈嬷嬷已经死了?”
落寞忙不迭的点头道:“我……我按照陛下的意思,将她投在井中……”
我低声道:“很好!”内心之中杀机隐现,这件事绝不可以再传出去,否则我将面临整个皇室宗族的敌对。落寞从我的眼神中仿佛明白了什么,骇然道:“太子……你……”
我不等他说完,双手狠狠扼住了他的脖颈,落寞焉能是我的对手,在我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双足死命在地上蹬了几下,顷刻之间已经一命呜呼。
我抱直异常匠尸首,来到竹林西首的池塘,在他怀中缚紧石块,将他推入池塘之中。
做完这一切,确信周围无人,我才沿原路返回竹林,来到刚才落寞烧纸的地方,正迎上前来找我的袁天池,
袁天池的表情并无异样,微笑道:“公子怎么去了这么许久?”
我低声道:“不知怎么了,肚子总是不舒服,看来我需要回去尽快吃药了。”
袁天池淡然笑道:“公子原需多多保重身体!”
回到城外农庄,陈子苏焦信等人都在农庄之中等待着我的消息。因为中途发生了落寞的事情,我此刻的心情变得颇为烦躁,并未向众人讲述今日入宫的详情,直接来到了我的书斋内。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深深的恐惧感,歆德皇竟然知悉了我的身份,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利用我对付左逐流,然后趁我不备,将我拿下?我从怀中拿出那幅珍藏许久的地图,这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大康现在版图比起绘制这幅地图的时候要大上许多,可是我现在仍然没有完成他的心愿。我地手指沿着八国广阔的疆界游走移动着,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歆德皇虽然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可是以他一国之尊的身份和地位,他要顾及自己地颜面和皇室的清誉,绝不会将此事揭穿,他最可能做的就是悄声无息的对我下手。然后为我安置一项罪名,将我的太子之位剥夺。从他对左逐流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对左逐流应该也有戒心,这次他打得是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难怪他会突然赦免兴王龙胤滔,除掉我之后,太子之位势必悬空,他八成是想要重新起用兴王。
我痛苦的捏了捏眉心,对我来说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格窗忽然被风吹开,一阵冷风潜入室内,烛火摇曳了两下,顿告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并没有起身去关窗,俯身趴在书案之上,竟然沉沉睡了过去,恍惚中,父亲竟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地样貌在我的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静静看着他,他的双目中满是欣慰:“你终于长大了!”
“父亲!我该怎么做?”我大声说,耳边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父亲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展开那幅书案上的地图,地图在我的眼前奇迹般的变大,八国的江山,山峦起伏,江河滔滔。
父亲大声道:“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日成为大康地帝王,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基业?现在机会已经来到你的眼前。你还犹豫吗?”
我激动回答道:“孩儿不会犹豫!”
父亲伸手指向康都的位置:“这座城池早已腐朽,即便是歆德皇自己,也已经无法忍受这里陈旧腐臭的味道。所以他想逃开这里,另建新宫,可是他从没有领悟到,这腐朽根本是他自己造成的!只有铲除掉他,才能让康都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我激动的点了点头。
“一位真正的帝王。又何须在乎别人想什么?当你成就万世基业,凌驾于众人之上里,所有人都在仰视你,从那样的角度,他们只会看到你的尊崇和权贵,永远看不到你身后地故事!”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大声道:“父亲!”情急之下,睁开双目,却见一人站在我地身边,一时间惊出满身的冷汗,我伸手握向腰间的匕首。室内灯光已经重新点燃,我这才看清竟然是紫凝站在我的身边。
身上的长氅由于我地动作没落到了地上,紫凝秀眉微颦,关切之情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你……做噩梦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没……事……”我的嗓音有些异样。
紫凝道:“刚才听陈先生他们说,公子已经回来了,可是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于是我炖了燕窝粥给你送来。”
我微笑道:“多谢紫凝姑娘!”接过紫凝手中的燕窝粥,喝了两口,忽然想起邱逸尘的事情,歉然道:“我来到康都之后,一直忙于朝中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去探望邱大哥,他现在的病情怎样了?”
紫凝的美眸中蒙上了一层阴翳,低声道:“病情始终都在反复,整个人瘦的已经脱形了。”
我叹了口气,邱逸尘落到今日的下场,全都是为了我的缘故。
紫凝道:“陈先生他们仍然在外面等你,你要不要见他们?”
我慌忙道:“赶快让他们进来,刚才我心境不佳,却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紫凝温婉笑道:“你只需记得大家的心中都在关心你,只要你开心就是我们最开心的事情。”
看到她的如花笑靥,我不禁一呆,脱口道:“紫凝姑娘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吗?”话刚刚说出口,我马上懊恨的恨不能钻到地下去,要知道紫凝是邱逸尘的未婚妻,邱逸尘是我忠实的手下和兄弟,我怎能说出这样包含挑逗意味的话语?
紫凝俏脸一红,黑长的睫毛迅速垂了下去,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陈子苏和焦信等人全都来到了书斋。
我招呼他们坐下后,微笑道:“今日我有些疲乏,所以刚才回来歇息了一会儿,不然哪有精力和你们议事,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大家不会怪吧?”
众人齐声笑了起来。
陈子苏深邃的双目盯住我道:“看来公子今日和歆德皇会面的结果并不理想?”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很痛快便答应了我对付左逐流的要求,明日就会下旨意,针对南方三镇的驻军进行重新的分派。”
焦信半信半疑道:“这么顺利?”
我又点了点头,低声道:“父皇赦免了兴王龙胤滔,这两日他应该会返回康都。”
陈子苏皱了皱眉头道:“他在这个时候赦免龙胤滔,并让他重返京师,其中是不是还抱有什么目的不成?”
焦信问道:“歆德皇这次的病究竟是真是假?”
我据实相告道:“他的病根本就是伪装,目的是为了迷惑左逐流,也是为了吸引我返回康都,借用我们的力量,将左逐流除去。”
陈子苏道:“陛下有没有答应将朝中大权全部交给公子?”
“他答应三日之后会宣布这件事。”
陈子苏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的确让人费解,歆德皇如果真的看出左逐流的险恶用心,早日将皇权交给公子,公子以太子监国的身份对付左逐流应该更加容易,他虽然答应三日之后将大权给你,可是同时又让兴王龙胤滔返回康都,这件事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
我的身世自然不便吐露给他们,我旁敲侧击道:“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父皇这次会不会借用我的手来对付左逐流,然后趁我不防的时候,再出手对付我。”
陈子苏盯住我的眼睛,许久方道:“公子心中一定已经有了打算,你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
我低声道:“有人告诉我,父皇想杀我!”
所有人都是一惊,车昊大声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再说,若是除掉了公子,刚刚得到的燕国势必会发生变数,康国也会陷入混乱之中,难道他老糊涂了不成?”
我心中暗道:“我根本不是歆德皇的亲生骨肉,他现在知道了这个事实,出手对付我当然在情理之中,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任何的后果都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的歆德皇恐怕就是这样。”
焦信道:“他既然有杀太子殿下的心思,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等他下手!”
翼虎道:“不错,干脆我们杀入皇宫,砍下那老小子的脑袋,到时候姐夫便理所当然的成为大康的皇帝!”
“住口!”我怒道,这混小子说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叫嚷起来,也让我有些难堪,毕竟在外人眼中,歆德皇是我的父亲。
陈子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们都出去,我和公子有两句话单独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