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涂上!”三叔公从杂屋里捧出一抔生石灰,扔在了三叔婆的手上说道。
“这个……….行吗?”三叔婆心存疑虑道,“生石灰涂在血伤口,那会不会很疼啊?”
“这是个土方法,非常有效果的,”三叔公说,“开始的时候会疼上一阵子,过一会伤口就会愈合掉。”
三叔婆对三叔公的话语半信半疑,涂上石灰的那一瞬间,她那身体上果然传来一阵**,眼泪也噙含在了眼圈里打转。
咬牙坚持了一会后,三叔婆才忍住了疼痛,而且还感觉到生石灰敷在手指上的效果不错,脸上又挂出一副浅笑。
于是三叔公接着开始炒菜,海燕还特意看了一眼,三叔婆刚才切菜的时候那份腊肉上面,还沾染上了几丝她食指上的血迹,于是海燕在心里告诉自己说,待会早饭的时候千万别吃这碗菜。
早餐的时候,海燕看了下桌上的几样菜,没有一点蔬菜,全是腥荤口味,而在正月里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希望吃点新鲜果蔬啊!
桌子上摆在一份腊肉——这是海燕打死也不会下箸的;还有一份猪血,这也是海燕不喜欢吃点,因为这会让海燕头脑里情不自禁地想起张老汉倒在血泊里挣扎的样子,也会让她联想起刚才三叔婆切破手指的情形。
另外,桌子上还摆在一份猪舌头,虽然经过熏焙加工后,已经看不出那肉色的实体了,但海燕还是不太敢去碰。
猪舌头在海燕家乡一带被称为“招财”,大概是因为“舌”字和“赊账”的“赊”字或者“折本”的“折”字同音,老百姓图个吉利吧。
“哎呦——”三叔婆又是叫了一声,“我在饭里咬到石子了。”
话说在海燕家乡一带,老百姓吃的米饭都是自己田地里种出来的,而在晒稻谷的时候,往往会将晒谷坪里的砸碎石子也一并回收到了粮仓里,因而辗米的时候,也经常将小石块混同在了一起。
所以家家户户在洗米做法之前,必须要忙活的一件必不可少的功课便是,必须将大米里的石子给挑出来,如果挑得不干净的话,很容易就在吃饭的时候被咬到,那牙齿和砂石相撞的感觉可不好受,海燕就曾经有一颗龋齿被饭里的沙子给咬得断了半边,幸亏后来在换牙的时候又长出了一颗新牙。
而且小石块如果不幸吞入了肚子里,是不容易被笑话和排泄出来的,搞不好就得个胆结石肾结石之类的疾病。
可是三叔婆那一声叫喊也确实是有点太过夸张了,由于她的尖叫干扰,还让坐在下席用餐的华叔咬到舌头了。
华叔对痛苦程度的夸张,则相较起三叔婆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呜呜呜呜”地哭起了鼻子。
紧接着,海燕便看见华叔的嘴里吐出了几团红色的唾液泡沫,很明显,他的舌头被咬破了。
被这么一闹后,海燕一下子变得食欲全无了起来,真有种有种吃下了蛆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