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住这个院子,地窖的入口在东南角,倒座房跟东厢房中间的夹空。
这个地窖的面积不小,相当于一间房的大小,高也有两米多。
说是地窖,其实是当初建房就建好的地下室。
最早是藏酒的,如今是跨院这边五户共用的地窖。
刚才宁卫东想到,既然齐佳最能把东西藏在地窖,他为什么不能?
而且宁卫东冥思苦想,居然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来到地窖入口,拉开钉着棉门帘的木门。
棉门帘比较大,可以堵住门的缝隙。
生锈的折页发出“嘎吱”一声。
在门里垂下一根灯绳。
抓着拉一下,“咔哒”一声,电灯亮起。
门里是一截‘u’字形的砖砌楼梯,顺着走下去。
下边只一盏十瓦的,光线昏黄的白炽灯。
里边一共五個架子,一个架子归一家,有分三层的,也有分四层。
因为快开春了,各家存的东西吃了一大半,架子上显得空落落的。
宁卫东来到他们家的架子前面,蹲下伸手在最下面一格的墙上按了按。
摸索几下,咔的一声,竟然按开了一个不大的暗门。
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
记忆中,这还是原主小时候,夏天在地窖里藏猫猫无意间发现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院里的大人当初拾掇地窖的时候早就翻开过,应该是原先院子主人藏小件东西的。
解放后,院子成了大杂院,这种藏东西的暗格还有好几个。
只不过打开都是空空如也。
宁卫东打开这个暗门并没停下,而是伸着手指头继续在里边捅咕。
记忆中,原主年纪小,发现这个暗格,也不管干净埋汰,钻进去半个身子,发现里边还有一个小圆孔。
当时用手指头一捅,竟然在暗格里又打开一个暗格!
这种设计相当巧妙,外边放些银元钞票,要被人发现,拿走了便是,套在里边的暗格则会放置更值钱的宝贝。
一般这种情况,大部分人会选择落袋为安,立即拿钱走人。
很少会继续冒险搜寻。
即便有,也大概率另找别的地方,不会继续盯着这里。
果然,宁卫东很快发现了那个小孔。
但原主小时候手指能进去,他现在却伸不进去。
幸亏之前带那把螺丝刀还在腰里插着,刚才就顾收拾大洋,没来得及拿下来,正好派上用场。
宁卫东忙缩回手,拿出螺丝刀再捅进去。
大概年头太多了,里边铜制的机关结构生锈粘在一起了。
宁卫东一下没捅开,后续加了力气,才听咔的一声,打开暗格的二道门。
不意外,里边也是空的,空间跟一般床头柜的抽屉差不多大。
足够装下宁卫东那些大洋了。
确认之后,宁卫东十分高兴,立即起身打算回屋把东西取来。
却忽然身形一顿,皱起眉头,飞快思索,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齐佳最真就只留下这点东西?”宁卫东皱着眉回想之前在那座地窖里发现大洋和现金的过程。
当时因为上面的板子掉下来,里边东西掉了一地,还有一封大洋散了,宁卫东就顾捡东西,没仔细查看里边的状况。
会不会……在那个暗格里也藏着一个暗格?
并非宁卫东凭空想象,相比其齐佳最当年那些东西,这些大洋外加二百块钱,实在太敷衍了。
硬说是齐佳最设置的安全屋,这些钱是以防万一的,勉强说得通,却有些牵强。
但如果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似乎更加合理。
宁卫东越想越觉着可能,当即决定必须再去看看。
不过老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心里再急切,也得先把手头的事处理好,不能顾头不顾腚的把那些大洋丢在床底下不管了。
宁卫东回到防震棚把洗脚盆从床底下抽出来,找了个布兜子把里边大洋“稀里哗啦”倒出来。
把布兜子打个结,顺手塞到怀里,再次推门出去。
到地窖里,趴在地上,伸手把兜子塞进第二层暗格,关上里边的隔板,再关上外边暗门。
站起身拍拍膝盖和裤脚,顺手拿了一颗大白菜出去。
来回两趟,空手出去,让人隔着窗户看见,难免好奇他上地窖去干啥。
宁卫东把白菜拿到上屋,放到八仙桌上,却没急着出去。
被他‘关机重启’那人,醒来肯定去跟张金发报信,他看见宁卫东从地窖钻出来,张金发去了定要检查地窖。
当时宁卫东匆忙,掉地上的大洋没全部捡起来,张金发只要不瞎不会视而不见。
再加上顶上打开的板子,那么大一个窟窿。
谁都能看出来,那里边原本有东西,被人给拿走了。
现在过去,大概率跟张金发的人碰上。
宁卫东想来想去,还是不能急,等晚上再说。
那里边真藏着另一个暗格,被张金发发现也没办法。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应该不大。
齐佳最做了二层暗格,第一层只了掩人耳目,第二层就不会被轻易发现。
况且这次连大洋带现金,有两千块钱打底,吃的也够口了。
……
而在宁卫东想这些的时候,张金发那边已经炸锅了。
被宁卫东强制‘重启’的青年醒过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找回去。
张金发见他样子大吃一惊:“小武子,跟人动手了?”
小武子叫周武,从小跟他爸练武术,摔跤也是一把好手,在京城各大跤场都有名号,算是张金发手下的第一号打手。
平时跟人打架,只要不动刀子,四五个人都不够他摔的。
今天这样子,带着满脸花回来,明显没讨到便宜。
张金发对手下的‘第一高手’还是相当在意的,连忙过去查看。
周武咧咧嘴,苦笑着道:“哥,特么的,这回遇上硬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