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问“周朗,你怎么不看信?”
周朗往炉子里放煤球,“这种信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引火。”
叶舟明白了,这封信应该就是周朗所谓的父亲寄过来的。
引火之前,她打算先看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信封很薄,里面最多一张纸。
打开一看,确实如此。
看了前面三行字,叶舟瞬间血压升高。
这是什么爹呀?
【周朗,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你最近的一系列行为,让我很失望。
首先,你不应该像你母亲那样,为了那点虚荣心,不管不顾。
在部队,建功立业要靠自己,不要总是想着用一些手段来走捷径。
想要走得更高更远,为什么不想办法立军功?
既然穿上这身军装,怕流汗又怕流血,你不觉得羞愧吗?
捐了一套房子,或许你能在短期内获得一些实惠,终究还是走不远。
希望你好好反思。
其次,听说你结婚了,你现在的妻子是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跟你走到一起。
我对你这一点也很失望。
虽然那女人用手段不光彩,但如果你能够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结婚那么大的事情,你也没有跟家里任何人商量,目无尊长,在古代,你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希望你约束好你的爱人,不要传出任何让周家蒙羞的事情。】
签名是你的父亲。
周朗转过身来就看到叶舟气得胸口起伏的样子,他连忙走过来,把信拿过来。
“你怎么看这种垃圾东西,我来烧掉。”
叶舟却拉住周朗,又把信从他手里抽回来。
“干嘛要烧,我还得对照着内容给回信呢!”
周朗??
叶舟说“我要是没有猜错,这封信是你那个后妈写的!
你看,这句,‘我对你很失望’,‘我’字前面,涂掉了两个字,我辨认了一下,是‘你父’这两个字。
代替别人写信,再加上满腔的情绪要发泄,一不小心就顺手了,本来她应该是想写‘你父亲对你很失望’,反应过来后改掉的。
还别说,你这个后妈的字还不错,应该很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周朗蹙眉“你觉得这是那个女人,用那个男人的名义给我写的信?”
叶舟不答反问“以前你也收到过那个男人的名义寄来的信吗?”
周朗点头。
叶舟“你都烧了?”
周朗又点头。
叶舟拍额头,“那岂不是没有证据了?以前信里的内容也是这么气人吗?”
周朗说“差不多吧。”
叶舟呼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我来给你报仇。”
接着,叶舟就去了书房,拿出信纸。
……
……
十天后。
京城。
某研究院。
快下班的时候,姚铁梅有些坐立不安。
她刚刚从同事那里得知,她的公公婆婆掏钱给大孙子买房,据说出了四千块。
一套房子五千块,公婆居然拿出了四千块!
凭什么呀?
而且事先都没有跟他们商量一下。
她家周安还小,等长大了,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岂不是两个老的手里的钱,都补贴给许秀丽的儿子?
还能给她家剩下几个钢镚?
一直以来,姚铁梅就知道妯娌许秀丽是个会算计的。
但是以前,许秀丽算计的是周朗,她可以袖手旁观。
再说了,那个死了的女人留下的钱,许秀丽也算计不到。她顶多只能算计能够看得到的房子。
当初,周辰住进那套小洋房的时候,姚铁梅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姚铁梅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她身份尴尬。
万一被别人扣上她惦记丈夫原配的家产,那她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毁了。
还不如等许秀丽真的把房子霸占,她再出手。
也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跟丈夫吹吹枕边风,就能心想事成。
毕竟类似这样的事,她之前也成功过。
现在,姚铁梅苦恼的是,应该怎么跟丈夫开口,才能顺利地让他回去找两个老的。
两个儿子,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一下班,姚铁梅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门卫大爷叫住。
“铁梅同志,这里有周工的一封信,你帮忙给带回去吧。”
姚铁梅上前,正准备把信拿过来的时候,旁边另外一个人问“周工的信?是不是西北那边的大学寄过来的?年前,周工给那边的大学教授写了封信,询问一些技术问题,但是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答复。”
门卫大爷看了一下寄件的地址,跟那人说“不是西北寄过来的,是部队寄过来的。”
“部队?”
姚铁梅瞬间想到些什么,伸手就把信拿过来,骑车匆匆离开。
有人对着她的背影,小声议论——
“听说周工跟前面那个女人的儿子,在南边当兵,可能是那个儿子寄过来的。”
“应该是的,我听说那孩子结婚了。”
“啊?儿子结婚了,周工好像没有给大家发喜糖吧?”
“你想屁吃呢?还给你发喜糖,铁梅能乐意?”
姚铁梅回家后,第一时间把信打开。
她也是疑惑了一路,按理说,周朗以前根本不会回信。
怎么这次回信了?
结了婚之后,怎么不一样?
姚铁梅正准备把信打开,她儿子周安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书包往沙发上扔,“妈,我好饿,你做饭了吗?”
姚铁梅把信揣口袋里,“今天放学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学校有领导来检查,所以早放了。我爸今天又加班吗?”
“应该不会,你先去做作业,妈马上去做饭。”
姚铁梅淘好米,放在煤炉子上,往外看了一眼,儿子已经提着书包回房间写作业,她这才把口袋里的信拿出来。
只看了三行,姚铁梅就暴跳如雷。
“什么狗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他妈算哪根葱!小贱人!贱人!”气急败坏的姚铁梅,口无遮拦。
“妈……你怎么了?”周安怯怯的声音传来。
姚铁梅回头发现儿子竟然站在厨房,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姚铁梅努力地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原位,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写作业吗?”
说完,姚铁梅也才注意到,周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