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李叔,你醒了啊?”男性拉上房门,朝着李阳江漏出笑容。
神情恍惚的李阳江像是没有听到,眼皮一翻一翻着遮住瞳孔再漏出些眼白,胸口也大起大伏着泵入空气。
四周散落着临走时贴上的纸条,看样子是从墙壁上没粘黏稳当而自然脱落,气球人正以一种淑女斜腿的坐姿坐在李阳江不远处的沙发上。
发生了什么?
带着疑问向李阳江走去,散落纸条上的文字也逐渐清晰。
【李叔好,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你深爱着你的老婆,即使危机关头也并不打算抛弃你的爱人,这值得赞赏。但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的爱人将与你一起卷入危机。】
【在你昏迷前,你发现你的爱人变成了黑漆的面孔,你的爱人到底去哪了呢?注意背后。】
【你必须忍受他对你的作为,你对他的任何举动会被等同的反馈在你爱人身上。】
【忍耐或者抵抗,30分钟,选择吧。】
张国庆这哥们,整人是有一套的。
“嘶,不是,李叔?李叔?”张国庆有些头大地上前看了看李阳江,鼻息还在,人也有意识。
只是看这情况,在短时间之内他没法做出更多的反应了。
张国庆紧皱眉头,一脸严肃的看向气球人: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叫你照顾好我们李叔么?!你就搞这么一出,你看看把我们李叔吓唬的!”
“不像话!快,给李叔道个歉!”
张国庆就伸出手去拉气球人,手一握却发现抓了个空,抬头看那气球人,姿势还是一样没变,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朝旁边靠了靠。
“哟呵!”张国庆气笑了。
从小到大,他张国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区区一个人型异常,他张国庆还治不了了?!
“听话!来!”
张国庆一抓,又空了。
气球人仍然保持着淑女斜腿坐的姿势。
“听话!!!给李叔,给李叔道歉!”
一次,又一次,直到逼近边缘。气球人已经半边身子悬空了。
张国庆狞笑一声:“躲?你还要怎么躲?!拿来吧你!”
挣开那五指就往那气球人身上抓去,快如霹雷恰似闪电,光是气势上,张国庆就已经胜出了许多!
气球人却技高一筹。
张国庆瞪着仍然保持着淑女姿势的气球人,凭空坐在空气之上。
气球人拥有一定程度的意识,可以对人的话语和行为做出反应,甚至能够与蛾子协同营造出更为恐怖的体验。这是张国庆已经明白的事情。
问题在于,这个姿势下,他是如何保持自身结构不变形的?张国庆看向气球人唯一触地的右小腿端,如果按照一个成年人的体重施加在如此小的一块面积上,得到的后果一定不会很美妙。
何况那还是淑女侧坐!一个有活动关节的人型完成的淑女侧坐!
是密度的原因?还是说单纯的结构强度高?或者别的什么......
“咳,啊——”
陷入沉思的张国庆被一声呻吟所拉回到现实。
差点忘了,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张国庆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套近乎的带上个微笑。
理所当然的,李阳江给吓哭了。
一个大男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土木老哥,陪酒对喝,人情来往,甚至担过事故责任的李阳江被一个阳光大男孩给吓哭了。
“别,叔错了,错了,你先别急,我不笑,我转过身去,行了吧!”赶忙遮住面庞避免进一步刺激面前这位老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这下效果太好,反而让事情更难办了。继续惊恐下去,他很怀疑李阳江会直接就这么犯个什么心脏病或者精神疾病。
他需要安慰一下李阳江,起码让他暂时安静。
背着李阳江,张国庆尝试发起一些家常话题:
“叔啊,我想问一下啊,你很爱嫂子?夫妻感情很不错啊,平常都干些什么?”
听闻此话,李阳江确实不哭了。先是一脸不敢置信取代了哭啼,然后就是怒目圆瞪,最后垂下脑袋变为一脸死灰: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别再这样了。”
张国庆回身偷偷看了眼,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是起反作用了,是不是不该提他老婆?
“李叔,我不该提嫂子的,你放心吧,一切无事,我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然后你保护咱们的秘密就好。”
“她呢?”
“叔,你说啥?”
李阳江抬起头来,捆绑手腕的绳子在皮肤上留下勒痕:
“我不是说了么,都可以配合你,我问你,她人呢?”
“啥呀,叔,我不知道,你爱人去哪我怎么.....”
“你他妈的!我给你说没可能!你必须把我爱人放了!!!”
李阳江伸长着脖子叫吼着,几欲要扑上去从张国庆身上撕扯下块肉来,只是最终被绳索拉扯回椅子上。
张国庆挠挠头:
“叔,你别吼我啊,我其实刚刚所做的都是假的,我不知道你爱人去哪里了。”
“而且如果要说的话,嫂子不是因为你才离开的么?对着爱人大吼大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站直身体,如同支撑屋内的大柱,张国庆向前一步再回过身来看向李阳江:
“叔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想伤害你,你只需要配合就好。”
“你付出的是微不足道,而你获得的......”张国庆一指天花板,李阳江顺势看去。
天花板上的黄白长块开始律动,窗外的月光则照射在李阳江左侧将屋子划分出条界线。
然后那长块分解,白蛾就从内而出。
那人就指向那窗,那蛾就扑赶而去。
那夜与星就遮蔽,那晨与日就取缔。
光线交割,最后一抹柔和的白月被白蛾占据,屋内已经是一副白天光景,李阳江被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第一道光路照在张国庆的半脸,显得他圣洁而明媚,他就如在高山上出声:
“是这一切。”
光耀中,李阳江被光刺落下些眼泪,最终向着张国庆低下头颅。
张国庆就笑,就为那李阳江松开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