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正常的郑晚晚让人放心多了。
陆长歌也不用一直看着她。
之后的春节假期好像才更有那股子味道,在郑家好好玩了玩。
2月26日是元宵节,陆长歌回到江州已经好多天,这天听陆爸说郑晚晚竟然到北京去了。
私自出远门,把老郑气得直跳脚。
干妈还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哭哭啼啼的说晚晚一个人在北京可怎么办啊……
陆长歌直接无语,我靠,她要是都不知道怎么办,那那些睡地下室的是不是自行了断算了?
没办法,他这边安慰了干妈,那边又打电话询问郑晚晚的近况,然后再给干妈说您闺女好的很。
能不好嘛?到那儿直接租了个高级公寓,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不过她去北京的想法陆长歌倒能理解,这年头全中国能养得起搞创作的人的就这么一个城市。
干妈说长歌你最懂事,有空去看看晚晚,她一个人在那个城市不容易,肯定会很可怜。
可怜?一百多斤的要什么可怜?
郑夫人多少表现的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但也不知道是哪个时刻,也没有任何契机,陆长歌就是忽然想到了那位陌生的、去世的母亲。
如果她也在世……或许也会是个像郑夫人一样充满爱意的母亲。
想来的确是叫人觉得惋惜。
另外一边,春节一过,沈于渊就超级忙碌了起来,设计方案在年前已经有了初稿,更幸运的是园亭的设想并不需要方案大改,因而这部分工作倒是问题不大。
但拆迁、工程招标,一样一样事情简直要了命了。
话说决策层明确了拿地的思路后,宜购集团迅速的敲定了江州市紧邻核心lc区外的长业区的一块宝地。
附近不像lc区那么的车多人多,只是有几座正在开发的住宅区,有的住人,有的还没有,除此外还有座带着湖的主题公园,政府的规划是要在主题公园边上再建一个生活广场和一座剧院。
在政策层面,肯定是要开发这一块儿,有陆知远在就避免了和政府的思路背道而行,只不过能不能开发成功,那就没人知道了。
毕竟这也不是100%的。
bhx区那么高的层级又能如何?
国家最初划定的特区那么多,又有几个起来的?
政策到位不代表立马就繁荣,不然的话领导当得也太容易了。
实际上,后来很多城市都去建各种新城,也没有说就一飞冲天了。
所以郑健说赌一下,就是赌长业区的这一块儿以后会是个lc区外的人气地段之一。
不过陆长歌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大批大批进城的年轻人,他们不一定喜欢在这里买衣服购物,因为穷。但还是会比较喜欢在这里吃饭、唱歌的。
这种商业体,成功的另外一个关键就是招商。
成功招商的关键一招,就是要有能吸引客流的旗舰店。
只有这样才能让观望的商家们看到这里的确是很有人气的。
只要注入动力让这个循环转起来,后面不作死的话,租金收入就相当于印钞机。
关于这一点,郑健是考虑的明白的,所以他选在江州,还硬把陆知远拉进来,因为超市就是吸引人流的基础。
你可以不下馆子,不k歌,不看电影,但你不能不去超市采购基本的生活用品。
商业体内高大上的环境叫人无法拒绝,周边的居民自然是更倾向于来这里,而非去那种瘪仄的小超市。
3月初时,陆长歌接到信息,郑健会在5月份时来到江州,和陆知远一起出席市政府的动员仪式
——市政府准备在五一劳动节,召开一个2006年重大项目集中开工动员会,动力广场就是诸多项目之一。
这样一来,时间忽然就紧俏起来了。
因为争取进了这个集中开工的名单是咱自己争取的,进去之后跑各项手续会很容易,毕竟是市政府宣布的。
但与此同时,宣布你开工,你就真的得开工,好歹放台挖掘机都行。不然领导话都说出去了,你一点儿动静没有,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总之这个春天是欣欣向荣的。
……
……
陆长歌陪沈于渊检查过一次现场,地面上的障碍物基本已经被清除,工程招标也不是问题,2006年,外地务工人员非常多,而且也没什么用工荒。
两人穿着黑色球鞋硬踩这片泥土地。
这里的进展速度远远超过陆长歌的预期。
“好快啊。拆迁没有遇到问题吗?”
沈于渊说:“怎么可能没问题。有一对兄弟,三十多岁,哥哥在拆迁范围,弟弟隔了一条马路不在。我们和老大谈,他摆明了:不把老二的一起拆了他绝对不签字。”
陆长歌就知道会头疼的,“那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我解决个屁,直接拉设备进来先施工,我哪儿等得起他?”
主要是老二的房子在马路对面,宜购集团买的地仅以马路为限,所以拆了房子空出的地原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相当于白送钱。
陆长歌想了想,“耗下去不行,我们是商业用地,建成后还要注意整体形象,一栋老房子竖在这儿不好看。”
“你有办法?”
办法也是有的。没办法的话,中国的城市化建设要就被钉子户给破坏了。
陆长歌指着那个偏黄色的二层老式小楼,“有点损,就是以正常施工为由,整体性破坏周边的居住环境,把我们的工地围起来,不借他道,让他爬着碎石堆进出家门。再弄些蟑螂老鼠到碎石堆里,记得投食,就放个垃圾桶在那儿吧,别把小宝贝们饿死。”
小……小宝贝?
沈于渊听得脸色都发青,“……这个办法好。”
“还有就是你们咬死就不答应连带拆迁,爱谈就谈,不谈拉倒,另外一边……”陆长歌抿了抿嘴唇,“我看看能不能把老二的房子买下来。”
“他会抬价的。”
“你这边做出绝不答应的架势,他抬得价就是纸面财富。关于这个……让我去谈吧。”
陆长歌闪过一丝想法,他俺觉得可以试试。至于买下来亏不亏倒不用考虑,
闭着眼睛都增值的。
北京的房价是过万了,江州可还没有呢,所以资金占用量也能接受。
还好是三十多岁的大哥,不是那种老太太,不然的话,别说放蟑螂了,就是放几条蛇她们都不带变脸色的,拼了那条老命也要把孙子的婚房给咬下来。
后来沈于渊把陆长歌的这套做法告诉了郑健,听得郑健兴奋的直拍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好心眼!”
是的,他喜欢的就是这家伙‘不老实’的坏劲,老老实实的真不适合做生意。
其实也不是有钱人欺负人,至少陆长歌没欺负,事实上,真的有人提出的条件就很不合理。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因为他们穷,所以蛮不讲理的行为还在道德上得到了认同。
一周后,陆长歌开车来到沈于渊的办公室,他来取这个钉子户的具体信息材料。
沈于渊对他说:“不要天天混了,学校的事情不多的话,就来这里上班吧?”
陆长歌一边看着材料一边说:“我以前也一度觉得,天天瞎晃的人在混日子。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天天上班的人,也在混日子。”
既然都是混日子,那为什么要上班呢?
沈于渊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走了。等我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