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生名字叫吴细绢,那男生刻的字就是:“细绢,我想咬你嘴巴!”细绢就是利用秦晴报复他。
秦晴:“把他名字给我记下来。另外,你开一张罚款单,找周老师盖上公章,直接寄给他家长。”说完,赶紧前往出事地点。
路上迎面碰到毛鉴民,毛鉴民的神色有些慌张。
毛鉴民现在是江心洲村主任,老书记秦耕久正在物色接班人,他特别想上,对老秦家三岁小孩都巴结。他女儿毛娜现在代替秦晴,主持江心洲小学的工作。最近跟顾绍丰结婚,小两口去了新马泰。
秦晴想到爸爸要是摔伤了,她一时也不能给毛娜代课了,未等毛鉴民开口,她先问:“毛主任,娜娜什么时候回来?”
“快别问这个了,快去看老书记吧!”毛鉴民说着指向后面的方向,“我回村上取钱。”
秦晴:“取什么钱啊,我身上有卡,到哪里取不到钱?你快告诉我,我爸怎么啦?”
毛鉴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上次,易县长到高河,你爸爸跟李文诚书记向他提要求,要求修一条通往县城的路。当场取了个名字,叫高新大道,把高河、新沟、无城贯通起来。”
秦晴顿足:“哎呀主任,你跟我讲这个前朝后汉干什么?我爸怎么摔了?摔哪儿了?现在人在哪里?”
“是啊!今天,易县长带交通局局长来看路。文诚书记喊着老书记一起陪县长探路线。你要知道,易县长想从圩心里开一条直路出来,那要挖压多少粮田啊。江心洲的田地这么精贵……”
“我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秦晴不耐烦,“我爸是村干部,乡里修路跟他有什么关系?拽着他干什么?”
毛鉴民心里想,还不是因为你爸爸跟易洲关系亲近,但他嘴上说:“你听我讲呀,他们一路从龙庵走过来,穿圩心,过河汊,翻大埂,从上午干到下晚上,到了无为大堤,老书记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了,恐怕太累了,上大堤的时候,脚下一个踢绊……唉,没得讲!”
“怎么啦?”
“唉!”
“到底怎么啦?”
“听他们讲,易县长和文诚书记两个人都没拽得住……”
“没拽住怎么了?”
“从大堤上面就滚到二平台,哪知道,二平台那里有块这么大的石头。”毛鉴民双手做了个合抱的手势,绘声绘色中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石头抵到他的肋骨上了。”
“肋骨断了?”秦晴顿时色变,“我爸现在在哪里?”
“易县长说,先在乡卫生所紧急处理一下,尽快送县医院。”毛鉴民说,“我回去拿些生活用品,到县医院去陪护。”
正说着,穆超从后面追来,气喘吁吁,朝毛鉴民点头,对秦晴说:“嫂子!舅舅怎么啦?大哥打电话回来叫我陪你一起去。”
秦晴:“我们走吧,路上慢慢说。”她回头对毛鉴民说,“主任,你就别去了。还有,暂时别告诉我妈妈。”
毛鉴民:“我知道。”
这时候,一个女的在后面喊:“穆超,等一下!”
穆超一跺脚:“你回去!整天像个尾巴。”
那是谢小娥,她说:“你的手机忘记带了。”
谢小娥把手机交给穆超,又掏出一匝钞票。
秦晴:“小娥,我身上带信用卡了。”
谢小娥把钱塞给穆超:“信用卡哪有现金方便呀。”
秦晴和穆超赶到到乡卫生所,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秦晴认得,这是李文诚书记的车。
司机说:“老书记坐易县长的车到县医院去了,李书记要我在这等你,送你去。”
吉普车奔驰而去,秦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两眼盯着前面的路,双手紧攥着包,身子直打哆嗦。
穆超很冷静,问司机:“顾师傅,我舅舅伤着哪里了?”
司机:“据乡卫生所的医生看,右胳膊可能骨折了,因为着地的时候用力撑着。另外,就是担心左边肋骨撞到那个石头上,会不会骨折。”
秦晴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女人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没用,她掏出手机,偏了偏头,把头发甩开,把手机伸进耳朵边,竭力镇定地说:“穆广……”
在北京,穆广匆匆走在地铁通道,他急切地问:“爸爸怎么样?伤哪儿了?”
秦晴:“受了一点皮外伤,已经送到县医院了,我现在跟穆超一起,坐顾师傅的小车子去。”
穆超在后排把电话抢过去:“大哥,最好回来一下。懂我的意思吗?”
秦晴回头对穆超说:“现在这么晚了,他怎么回来?你讲这个话,除了让他干着急,有什么用?”她拿回手机,“就这样,见到爸爸再跟你联系。”
到了县医院,秦晴和穆超慌慌张张往里走,进入门诊大楼,秦晴咕哝:“住骨科,还是内科?”
穆超:“易县长。”
迎面是医院院长陪着易洲走来,院长:“易县长,你放心去开你的会吧,病人交给我,我来亲自处理。”
易洲看看表,伸出手来:“拜托了!”一转身,看到秦晴,他喊了声:“秦晴!”
秦晴朝他走来,易洲极为坦荡自然,说:“大伯没事了。他住在305病房。”
“哦,好!”秦晴低头从他身边走过,“谢谢你!”
易洲对院长说:“她是老书记的女儿。”
院长说:“我陪你们去。”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干净整洁,设施齐全,灯光柔和,一道布帘把病房分隔成两个区域。里边朝南,有落地窗户。秦晴直扑里间的病床,先是蹲在床前,看秦耕久那上了夹板的胳膊。随之,一条腿跪在地上,眼睛上一眼下一眼地看着秦耕久,又问旁边的医生:“请问我爸伤哪儿了?”
医生正在说话,院长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右小臂骨折,左肋骨有三根骨裂。”
秦耕久没有看女儿,而是看着穆超,穆超:“舅舅!大哥在北京,急得什么似的,他让我照顾您!”
秦耕久笑了:“骨头已经接好了。没事了!”
院长:“幸亏易县长的车跑得快,前后不到两个小时。”他对秦耕久说,“你这以后恢复也快,放心,不会有后遗症。”
秦晴这时才注意到旁边有个年轻人,秦耕久:“秦晴,那是交通局的王股长,今天得亏他了。这一路全是他抱上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