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请你说一说你们拉格乌帮的情报了么?”
雷纳斯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眯眯的道。
悠悠醒转的凯拓,艰难的撑起了身子。
“唔……”
痛感从身上各处传来,让他回想起了他失去意识之前的事。
他被一群不过中级初段的小孩子给打败了。
准确的说,是打晕了。
一路跟踪雷纳斯二人的凯拓,不知为何陷入了这群人的包围圈中,而后被这群小鬼给围殴得不省人事,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你们……”
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住,身上也没有被下什么限制。
“你们这些小鬼!”
手中充斥着强大的原力,刚稳住身体的凯拓就要暴起伤人——
一只手打消了他的想法。
索伦一只手就将暴起的凯拓按在了地上,任其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地上起来。
三分钟后。
“老实了?那就乖乖地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吧。”
凯拓看着雷纳斯,再看了眼边上俯视他的索伦。
“士可杀不可辱!”
然后他又说道:“给我来份饭,我饿了。”
众人皆是一愣,雷纳斯竖起大拇指。
“这胆量在拉格乌帮真是屈才了。”
“……哼。”
随后,很有“胆量”的凯拓一五一十的把拉格乌帮的计划都交代了。
“收回前言,卖得这么爽快,你还确实是适合拉格乌帮。”
看着沉默不语的凯拓,雷纳斯也没有继续在他身上找乐子。
“迷宫吗……第一次来到其他大陆就碰上这事……”
乐观派的多伦多转着笔:“我们运气还不错嘛。”
“不错吗……迷宫可是只能由一个人拥有的啊。”
悲观派的张塔思考着未来,叹了声气:“我已经见到我们之间兵刃相见的场景了。”
对迷宫没什么兴趣的路纪则是关心怎么对付拉格乌帮。
虽说只要不进迷宫就不会和拉格乌帮的人起冲突,但除了他其他人显然都对迷宫兴致勃勃。
在场的就没人进过无主的迷宫。
“五阶实力的他被我们抓了,然后按照我‘看到’的……”菲莲娜瞳孔中的层层圆圈隐于瞳下,“算上今天,之后的四天内,他们应该是不会对我们动手了”
“我们安全了,暂时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像菲莲娜所说的一般,在接下来的四天中,他们很是平稳的渡过了四天的时间,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恶意,也没有再被人跟踪,更没有被人直接怼脸,仿佛拉格乌帮就只是和他们擦肩而过一般,两者从一开始便没有任何交集。
第四天的夜晚。
雷纳斯和菲莲娜的房间。
菲莲娜坐在床上,身上的气息缥缈而虚幻。
如菲莲娜这人不存在一般。
菲莲娜深吸一口气,瞳孔中不交叠的无数圆环慢慢重叠。
无数的“画面”流过她的脑海。
那是未来的画面。
五秒后。
菲莲娜向后倒去,一直在菲莲娜身前的雷纳斯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将一颗褐色的药丸喂入她的口中。
菲莲娜一片苍白的面色慢慢好转,亦是五秒过后,血色重回她的脸庞。
“怎么样?”
雷纳斯担心地问道。
“没事……”
菲莲娜勉强提起笑容,每次全力使用能力都是这幅样子,虽然说不上习惯,但已经不像是第一次那般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院长给的药剩得不多了,以后必须在非常非常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
雷纳斯连说了两个“非常”,菲莲娜看着他,轻轻点头。
这是有关生命的事,便是她之前已经听了几百遍,依旧不会对这类言语感到厌烦。
当然,也是不敢厌烦。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菲莲娜却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看到,我被弹出来了。”
雷纳斯皱眉:“‘弹’出来?”
这是菲莲娜在预知未来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形容词。
但对于菲莲娜来说,这种情况曾经发生过一次。
“我是被一股力量强行打断了窥探未来的进程,但这股力量没有恶意,而是很温和的把我送了出来,把我强行‘弹’出了未来的片段之中。”
菲莲娜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学院中使用能力的情形,当初她无意识地使用了能力,结果也是像现在这样被一股力量“弹”了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她的力量接触到了院长,被院长的力量打断了预知未来的过程,从预知未来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而现在的情况而当时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我们会碰上境界远超我们的强者么……”
雷纳斯开始头疼了。
“不一定,”菲莲娜摇头,“我是能预知未来,但是不能精准控制预知的方向,可能是他和我们有交集,也可能只是擦肩而过的程度……”
“我现在能知道的,只有那名强者对我们没有恶意,仅此而已。”
“具体的未来怎么样……”菲莲娜捂着脑袋,脑海中读取到的未来片段没有一个是有用的,都是日常。
“一片空白啊……”
“要送掉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啊,我心好痛啊——”
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老者站在云空之上,长袍撑在云上,拉长了音调对身前之人说道。
“得了吧,要是让人知道你这个贤者其实是那些黑恶势力的背后之人,你这人可就算臭了。”
身着黑金重甲的女子淡淡说道,她轻动手中的黑红云纹长枪,带起阵阵清风。
“唉,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时要将它给毁了……”匕首轻轻划过,留下道道黑痕,面向有些阴鸷的男人咧嘴一笑,“还是挺叫人期待的。”
“安塞尔,你事情都处理完了?”
“当然,顺便还给你们带来了两个援军。”
匕首向一侧轻斩而下,将空间撕开一道口子,男人伸出手就这么“抓住”空间向外一撤——
两个人从漆黑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两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
北大陆,图朗帝国的绝对帝王——黄金之王索米亚克,世界上有记录以来第一个拥有魂装之人,同时也是曾经只差一步便能成为阿库娅帝国法师塔塔主的女人,爱可蕾。
而这个面向阴鸷的男子,便是曾经跑到北大陆和自然教的“兽”联手的那名刺客,安塞尔·劳顿。
“哟,稀客啊。”
身着圣洁金边长袍的英俊男子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带来一个就不错了,没想到你把自然教的人都带来了。”
“自然教!你——”
白猛地看向艾克席翁。
“为了我们的目的,这只是必须的一环罢了。”
艾克席翁拍了拍白的肩膀,一道声音直接传入白的脑海中。
“我只是照那个人说的去做,仅此而已。”
“他让……”
白自己止住了满肚子的疑问,因为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
不能在自然教的人面前说。
啧!
白狠狠的一握拳,空间裂开数道细小的裂缝。
“欢迎你,自然教的朋友,”艾克席翁伸出手,露出亲切的笑容,“我们的诚意不知二位可否满意?”
“有如新生,勇者团队的治疗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黄金王索米亚克伸出手与其一握,二人相视一笑。
笑容中的意味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爱可蕾面色淡漠地与艾克席翁握手,身为勇者还将自然教的人联手,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到对自己有利的场景。
她可不认为勇者会真心想加入他们自然教,而他们自然教是一向不相信所谓的“盟友”这一说的,他们之间只存在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是她也不是自己想来的,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凌昊的追击,没想到后来会遇上本应和“兽”一同离去的安塞尔。
还被他强行带了过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从安塞尔手中接过两个只有手掌大的空白罐子,金边白袍的男子说道:“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帮你就是了。”
“战场上保住自己的生命是第一要义,这点我想你们自然教在对外之时都是这样想的吧。”
男子耸耸肩:“双方都不会对各自有所幻想,这点对谁都好。”
爱可蕾一言不发,不参与对话。
“差不多了。”
这是,一道声音在这片只有勇者一行外加两个北大陆的人的空域响起。
众人同时看向一处。
一个黑色的圆球在云层之上旋转,声音便是从其中发出来的。
圆球上传出第二道声音:“作为开场礼,只有一个帝国是不是不太够?”
艾克席翁无奈一笑:“我说你啊,你们好歹是我的伙伴,不要说出战争疯子般的发言啊。”
“说了多少次了,”艾克席翁正色道,“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战,不是为了单纯想见血而战斗的恐怖分子。”
“我信了,你们呢。”金边白袍男子看向其他人。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下一句还要我说吗?”
老者哈哈一笑,一脸“我信了”的表情。
“你们啊……”艾克席翁好气又好笑地摇头。
“所以,你到底想将多少个帝国牵扯进来呢?‘民众的希望,勇者大人’?”
索米亚克眯着眼,凝视着面前这位只听说过名字从未见过真人的前任勇者。
在所有有关勇者的传闻和情报中,不是称其为“人类之光”,就是“正义的象征”、“崇高的勇敢者”等,一系列高洁而正义的名词毫不吝啬地加在艾克席翁的身上。
这般在他人眼中只有好印象的勇者,竟然会和自然教的人扯上关系,还想着发动战争……
这已经不是“有意思”的级别了。
“这个嘛……”艾克席翁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反正,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