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子皱了皱眉:“这么说……您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毛三斗沉默片刻,忽然缓缓说出了三个字:“巫王墓……”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血燕”跟“黑纽扣”等人接下来恐怕要去巫王墓,我和油子得到了消息,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见他晚年穷困潦倒,便硬塞给他一些钱,就起身告辞。
离开的时候油子的脸色很难看,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问道:“你说,那帮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这次的行动明显不是单偷文物那么简单,既然去了巫王墓,里边八成还有更大的隐情。”
油子也点头说:“我隐约觉得巫王墓里可能有什么秘密,既然那里是亚神族的遗蹟,咱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刚才我朋友也发消息来了,他们偷走的文物就是兕角金号。”
商讨片刻,我们便打算去巫王墓看看,于是回去稍作收拾,便坐车前往腾冲。
油子这次还带了他大伯手下的一个伙计,名叫艾霞,是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女人,听油子说艾霞的身手不错,而且为人干脆利索,是个很好的伙计。
最近文物失窃事件闹的风波不小,所以我们也不太敢明目张胆,扮作游客偷偷摸进遗蹟附近的山里,从另外的路线赶往巫王墓所在地。
山里丛林茂密,灌木横生,我们三人一路披荆斩棘异常艰难。翻过一道山谷,我拿起望远镜观察前方的山势。只见前方又是一道垂直的山壁,两边延绵不见尽头,也分辨不出该往哪里攀登上去。此处云雾缭绕,越往上白雾越厚,被大山拦住聚拢在一起了。
油子看了也直皱眉头,说他娘的这回绕大了,那巫王墓的方向肯定是在正前方没错,就是不知道还有多远。
艾霞却是拍拍胸脯说:“油子哥,你就放心吧,这条路保准是最近的。”
此次正是艾霞带路,他对云南的山地很熟悉,油子听她这么说也不再抱怨了,于是三人再次开拔,往前穿过一片林海,就到了山壁下方。
油子手中还有一张简略的地形图,是花钱让一位住在深山里的猎户画的,打开细看,发现这儿的地形与猎户所绘大致相同,艾霞根据地图分析,此去巫王墓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往左绕过这道山壁,但不是最近的一条,第二条路近,直接翻过这道山壁。
然而此刻站在山壁前,才发现原先想得实在是太好了,这道山壁哪是那么容易攀登的?我们站在山壁底下往上看,所见这道天险陡峭无比,石壁平缓光滑,少有落脚之处,即便是藉助飞虎爪登山绳等工具,也得颇费一般功夫,而且危险无比。
不过都走到这了,也不想再次远绕,打算在此歇息片刻,然后开始登山。于是我们顺着山壁直走,想找一处平缓之地,却忽然听见前方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艾霞走在最前面,她拨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对我们说前边有一条河,那里有平坦的小石滩,可以暂时在那里休息。于是我们穿过灌木丛来到了河边。
我刚要把背包放下准备休息,眼角处忽然瞥见下游的浅滩中躺着一个人。我们相互对视,均是感到疑惑,就走近去看,发现竟然是个警察。
这名警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腰间带着枪套,显然是出警中途倒在这里的,不过枪套中已经是空空如也,手枪不在了。
艾霞上前试了试他的呼吸,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他还活着,我和油子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有点担心,但总归不能见死不救,便将他抬到了岸上,开始给他救治。
我见他面色泛青,以为他中毒了,就替他把了把脉,却发现他脉象虽然虚弱,但却并不是中毒。油子反应比较快,立刻翻开他的眼皮,我凑上前一看,只见他眼中有一条横着的血线,而且双眼都有。
这名警察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而是中了巫蛊。
油子感到很奇怪,就翻出这名警察身上的证件,发现他的直属单位竟是市公安局,身份是刑警支队的队长,名叫李翔。我们此刻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翔警官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到此,又为什么会中了蛊术。
然而疑惑归疑惑,人还是要救。油子和艾霞都不会治蛊,他们大眼瞪小眼,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我摇摇头说:“我懂蛊,但懂得不多,如果我刘叔在就好了。”
油子说:“反正试试又不花钱,咱们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治得好,那就算是他的造化,如果治不好,那咱也没办法不是?”
艾霞也催促我:“你看这警察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你就快点吧。”
我虽然无奈,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帮这个李翔治蛊。大概看了一下他的症状,心中思索着刘叔曾告诉过我的方法,就开始让艾霞去找救人用的东西。
第七回 山谷(1)
蛊术乃古时流传下来的邪术,多指一种毒虫。最早出现的蛊,乃是施蛊人将百种毒虫放在器皿中,使其相互噬咬,最后所剩一虫,据说此虫就叫做“蛊”。这只“蛊”在百虫之中是最毒最狠的,使其害人,叫人防不胜防。
所以后来有人给“蛊”字释义,也便是“虫”在“皿”中。
却说这种“百虫养蛊之术”在千百年的发展中,逐渐衍生出了许多邪法,这类邪法属于蛊的分支,便也被统称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