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累得脱了力,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我休息一阵,心想这条黑鳞老地蟒像是史前的物种,除非是古人以秘法餵养出来的,否则怎么长得如此巨大?好在它沉睡千年,即便是甦醒了也是大限将到,否则光凭我们三人,又如何是它的对手?
想到深处,我又感到一阵后怕,便从石台上取回手电,仔细打量起地上这条黑鳞大蟒。这条蟒蛇大得吓人,从头到尾大概有十五米长,恐怕不知情的人乍然见到此物,定会误认为这是地底的黑龙。
我还想蹲下去细看,胸口忽然传来了一阵闷痛,这才想起刚才被蟒头撞伤了肋骨,翻开衣服一看,已经肿了一大块。苏芹问我是不是骨折了,我慢慢摸了摸,松了一口气对她说:“没有,应该只是裂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跌打药给我,随后打着手电筒走到被巨石堵死的墓门前,呼唤外面的人,然而此时根本无人回应,也不知道是外边的人听不见苏芹的声音,还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原地。
我对苏芹说:“看来咱们仨运气不佳,被巫王那老粽子阴了一把,虽然福大命大暂时脱了险,但想要从这里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要是这里的布局是死的,咱就得在这陪那‘王妃’作伴了。”
说到“王妃”,我便想起被周星扯出棺材的尸体,之前听到巨蟒闹出的动静,我还一度怀疑是尸体起变化了,也不知道这可怜的“王妃”现在怎么样,想罢我便举着手电绕过石台,只见那具古尸还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身上扎了几块石锥,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苏芹咬牙切齿地埋怨起了周星,“看你做的好事,就不怕遭到报应。”
我对苏芹说:“苏小姐,这也不能怪人老周,刚才的石锥和大蟒蛇您也瞧见了,咱躲进铜棺里的时候,老周如果不事先把这粽子拉出去,那要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这口铜棺已经给那‘王妃’睡了几千年了,咱们仨都挤进去,您不嫌挤它还嫌挤呢,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把咱们都咬了。”
苏芹冷哼道:“胡说,死尸怎么会咬人?倒是你,龙秋,你这个盗墓贼,你别狡辩了,我知道你肯定是盗墓贼,还一口一个‘粽子’,别以为我不懂这些行话。”
我心想反正都露馅了,也没什么再好隐瞒,就嘆了一口气对苏芹说:“我承认我是盗墓贼,但是您想错了两件事儿,第一,我从来没狡辩过,第二,我虽然是盗墓贼,可从没盗取过一件文物,这次来巫王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人在江湖……”
“你就贫吧,等我们出去了,看我不把你的好事抖出来,让李警官把你抓回去。”苏芹不肯买我的帐,我一听也急了,大步朝苏芹走过去,苏芹以为我要杀人灭口,缩着身子后退了两步,皱着秀眉怒视着我。
周星不理我们,盘腿坐到地上又发起呆来,好像在想着退路。我径直走到苏芹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盯着她说:“看着我。”
苏芹挣扎着,红着脸反瞪过来:“你干什么?”
“怎么?难道从我的眼神中看不出来,我其实是个好人?”
苏芹呸道:“行了你,还贫!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我劝你还是去自首吧。”
“得,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让你看我的第三只眼睛。”
苏芹本来还很生气的,听完我的话顿时奇道:“第……第三只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我指着额头对苏芹说:“都说了没跟你开玩笑,你看这儿,是不是有一块长得很像眼睛的疤?”
苏芹好奇地拨开了我的刘海,盯着我的额头说:“是有一道疤,嗯,挺像眼睛的。不过有道疤怎么了?你别转移话题……”
我打断她说:“我没转移话题,这东西不是普通的疤,油子也有,实际上这是一种诅咒,关系到我们俩的性命。”
苏芹没听明白,复述着我的话道:“诅咒?”
我点点头,随后把经过跟她说了一遍,包括我是怎么被诅咒的,是怎么遇到油子的,之后,我们又是怎么追踪黑纽扣追踪到这里的,说完我又表示我对那兕角金号真的没有非分之想,要是解除了诅咒,完全可以把兕角金号归还。苏芹听完将信将疑,对我说:“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笑道:“不是让你看我的眼睛吗?眼神儿是不会骗人的。”
苏芹说:“谁要看你的眼睛?我是要你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事情太荒诞了,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
我摇摇头说:“要证明就难了,除非等我和油子三十岁死了,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葬礼,那就能证明了。唉……我本来还以为你们这些资深考古人,对神神怪怪的事情都比较容易理解。”
苏芹沉默了半晌,忽然对我说道:“要不你发誓吧,我知道你们这些盗墓的不信佛祖不信上帝,但信祖师爷,你发誓我就相信你。”
我心想这女人也太狠了,居然让我对祖师爷发誓,好在我没有骗她,祖师爷在天有灵,如果我发誓了她还把我供出去,那就是她理亏了。
于是我便当着她的面对祖师爷发了狠誓,苏芹倒是讲理,听我发了毒誓,也就点了点头,说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