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碗,赵盼盼擦了擦手,眼睁睁瞅着赵向南直往院子里搬东西,咸菜,牛肉酱,猪肉酱,蛋黄酱,煮熟的鸡蛋,一大罐子啤酒鸭,还有两个鹅蛋,馒头,肉包子,全都是吃的,看的赵盼盼目瞪口呆。
“爹,我哪带的了这么多东西?”
“咋带不了了,我已经拜托了吉祥叔,出村的时候坐他的拖拉机,到县里能做大巴,这些东西都是你妈说什么也要做的,可不能惹你妈伤心。”
赵向南精准抓住了赵盼盼的软肋,这话一出,赵盼盼立马恹了。
“还有这,你妈亲手做的鞋,你带去穿。”接过鞋,赵盼盼和傅延州拎着打包小包的回了婆家。
知道赵盼盼要出远门,柳云裳也准备了吃的,只是没杨恒瑛和赵向南那么离谱。
全部搞完,天已经大亮。
等傅延州和赵盼盼在拖拉机上坐稳后,两人脸上都冒出了汗,热的不行。
“坐稳了。”拖拉机嘟嘟嘟的直响,打转时赵盼盼瞧见了站在田埂上的赵向南和杨恒瑛,两人朝着她挥手,那一刹那,不知怎地,赵盼盼红了眼眶,泪唰的就落了下来。
傅延州揽住她,轻轻安抚着。
赵吉祥心热,将拖拉机开到了坐大巴的地儿,刚好,大巴还没开,两人急忙下了拖拉机,将东西搬到大巴后头,一起坐上了大巴车。
有了第一次坐大巴的经验,赵盼盼提前准备了橘子皮,兴许是早上吃的面消化的差不多,也可能是这次大巴的味道没上次重,赵盼盼晕车,总算是没再吐了。
平安无事的到了火车站,赵盼盼总算是能歇口气。
开学这段时间票难买,就连在票贩子那也是一票难求,还好,她爹有点门路,弄了两张卧铺。
火车票在下午两点二十,距离发车还有三个小时,赵盼盼累的不行,挪了地就不想动了。
傅延州怕她饿着,买了饭过来,另外还买了几瓶水。
吃了饭没多久,便到了上火车的时间,傅延州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紧牵着赵盼盼,上火车的人多,一不小心就会被挤走,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傅延州都是将赵盼盼护在身前,不知经过了几截车厢,赵盼盼和傅延州终于抵达了自个儿的车厢。
东西一一放下,两人松了口气,赵盼盼更是累的直喘气,直喝了半瓶水才稍微缓了缓。
唔,她好怀念现代的高铁和飞机,绿皮火车可太难了。
抹掉唇上的水渍,赵盼盼靠在傅延州肩膀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按按。”赵盼盼应了声,伸出了自己的手,傅延州抓着她的手,力道适中,舒坦的很。
眼皮耷拉着,倏地感受到一抹恶意,赵盼盼抬眸,恰好和坐在对面的女人对上,她大约二十五六,长相适中,紧抿着唇,皮肤黝黑,使得她的颜值更低了几分。
对视的刹那,赵盼盼没错过她眸底的鄙夷和不屑,如此眼神,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她继续枕着傅延州的肩膀,要不是场合不适宜,她现在就只想躺着了。
陈桂莲是下乡的知青,多年吃苦终于熬到头,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考上了大学,在她下乡的那个村里,就只有两个人考上了大学,其中一个就是她,这般的陈桂莲对于吃不得苦、靠男人的女人最是看不过眼。
从看见赵盼盼的第一眼,陈桂莲就将她和村里那些吃不得苦靠男人养活的女人和知青对上了,作为新时代女知青,就该和男知青争个高下,妇女顶起半边天那都不是说假的。
从上车到现在,这女的就没动弹过,全是他男人鞍前马后,陈桂莲就是看不惯这模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越看心里越是不得劲。
这男人长得好,五官俊挺,身材高大,女的倒是穿的人模狗样,男的这身灰扑扑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就不明白了,女的除了脸好看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可别瞅了,都恨不得在人家男人身上盯出个洞来。”
“人闺女和她男人新婚燕尔,你再瞅下去,看闺女不找你麻烦。”
赵盼盼确实是被陈桂莲看出了火气来,原本她觉得出门在外别惹事,可对面下铺这女的眼珠子滋溜溜的直往傅延州身上瞅,正想找事,被人给戳破,反倒听得赵盼盼的火气跟破了的气球似的,一下子就没了。
“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坐在下铺的女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哪瞅了,放你娘的螺旋屁。”陈桂莲涨红着脸,带着被戳破的心虚和慌张,越是如此,越是欲盖弥彰。
“我放屁,你不慌眼珠子直溜溜个屁。”
“你是没男人还是咋地,就晓得往别人男人身上瞅,一个女人家也不嫌臊。”
“你哪只眼睛瞅见的?我说了我没有。”
“我两只眼睛都瞅见了。”
两厢对视,乘务员路过,见吵吵嚷嚷的,有打起来的架势,忙吼了句,“嚷嚷什么呢,还让不让旁边的人休息了。”
这么一吼倒是给了陈桂莲台阶下。
傅延州眉眼含笑,将东西全塞进了床底下。
“乐呵个什么劲。”
“这不是闻到了醋味,得劲。”
“要点脸。”赵盼盼一掌拍在傅延州肩膀,打情骂俏的,看的陈桂莲直皱眉。
“再看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赵盼盼瞥了眼陈桂莲,脸色冷了冷,真的是给脸不要脸,惯的你。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陈桂莲本就被怼了,压着一腔火气,被赵盼盼这么一说,新仇+旧恨,可不就炸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不是好没面子。”
“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靠男人的无知贱人。”陈桂莲自认为高人一等,脏话出口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一起身就见傅延州直挺挺的挡在赵盼盼面前。
如果说先前陈桂莲心里还有点想法,现在就只剩下后怕。
“你们这是以多欺少。”
“事是你先挑的,真欺负你那也是该,眼珠子要不要,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傅延州先前忙活着,一直没管,哪晓得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