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参天古木之下,一张石桌,几把石几。
两人正坐在桌旁。一人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来岁年纪,生得丰神炯异,神采非凡,但两鬓微白,正自闭目抚琴。
另一位却是童颜鹤发的老翁,也是松风鹤骨,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正对着身前石桌上的棋局,凝神思考。
不是然翁又是谁?
沈墨走至一旁,然翁理都没理,头也不抬,更别说向沈墨望上一眼,便又低头沉思起来。
他仿佛入定了一般,对身边的事一无所知。
那年轻的也只顾弹琴,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沈墨也不介意,只是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盯着面前的棋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然翁终于开口说话了,乐呵呵的笑道:“好了,老夫终于想出来了!”
琴声止歇,青年微微睁眼,似信非信地道:“哦,你想出来了?……”
然翁道:“哼,你不要每次都把我看得如此之差!”伸出食中二指,夹住一枚黑子,往棋盘抛落。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棋盘中黑子之侧,竟不反弹。
那然翁笑容满面,道:“这一步可够妙吧!”
沈墨微微摇了摇头,这一子落下,必然输了,不过他也没有开口的心思,只是看着。
那青年取出折扇,也是面露微笑,甩了开来,轻轻扇了数下,用扇柄往棋盘上轻轻一点,那罐子里竟然飞出一粒白子,不偏不倚地落入棋局之中。
然翁看着棋局,呆了半晌,拍着额头,后悔道:“哎呀……老夫怎么没有想到这手……”不断摇头,自责不已。
青年抬起头,道:“如何,认输了?”然翁颓然座倒,道:“不下了,不下了……这已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输给你了……”
“两位道友真是好雅兴!”沈墨终于开口道。
“哎呀,原来是沈道友当面,真是失礼失礼!”然翁哭丧着脸,有气无力道。
沈墨一笑,根本没看出然翁的诚意来,倒不怎么在意。
都长生不死了,若是没有一点追求,那还有什么意思?
极于棋,或者极于琴,都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
“这位是古月道友!”然翁醒过神来,介绍道。
沈墨微微颔首,那古月仙人也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见过沈墨。
“老狐狸就这个样,沈道友别介意啊!”然翁见古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对沈墨道:“道友终于来了此地,真是好啊!”
不等沈墨开口,他又笑道:“将一切都放下,种种花草,下下棋,再弹弹琴,何等逍遥自在,世俗红尘什么的,没意思,没意思!”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等贫道老了的时候,来此处养老挺好!只是……”沈墨摇了摇头,幽幽道。“若是三万六千年一直待在此处,养花种草,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听道友的意思,似乎不是前来定居的?”然翁面色微变,诧异道。
“不错!”沈墨点头言道。“不久之后,我神州结界将被赤贯之星划过,因此而产生一道裂痕,届时魔界必将一举入侵,因此,贫道此来,是要使除魔之策万无一失!”
话音刚落,古月便摇摇头道:“我早已了却凡尘,不再过问世事,道友不必再浪费时间!不过……我这老友一向急公好义,道友若是请他帮忙,他定然不会拒绝!”
古月圣闲闲的说了这么几句,然后不再多说,闭起了眼睛,似乎这天下苍生,神州大劫果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然翁,则脸色认真的看着沈墨,说道:“若当真神州遭逢大劫,我何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甚好!”沈墨知道二人的性格,不再强求。
况且,他来此的主要目的,绝非是请二人出山,更重要的,则是十大神器之一的盘古斧,以及西母峰上的血露蟠桃!
“既然你们不肯出力,那我只好拿了这些东西,为神州……奋战到底,流尽……最后一滴血!”沈墨玩味道。
山环水绕,田陌交错,青烟薄雾,一个村落若隐若现。
天外村的确是一个村。
一个隐士之村。
沈墨并没有直接去寻盘古斧,而是受着然翁的邀请,往然翁居而去。
这个老头,仍是不死心,极力展现天外村的美丽,意图让沈墨在大劫之后留于此处,不再干涉人间之事。
只可惜,沈墨心中早有决断,又怎是一个然翁所能说服的。
走过木桥,再行几步,一带竹篱草舍,错落有致,四处都是仙花异卉,人界所没有的,这里到处都是,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闻一口便让人精神许多。
村中人虽然不多,但都悠然自得,一片世外桃源之景。
沈墨看得有趣,真是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风采。
在轩辕剑这个位面,修成仙便去养老,种花种草,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这里的每一个养老之人,放到人界去,都可以横扫人界,论其修为,丝毫不逊于仙剑世界的顶尖高手。
他们曾经都是一个时代的最强者,一人镇压一个时代的存在,他们的事迹在人间,已经成了神话。
如然翁,便是轩辕剑一,二时代的主角,身负轩辕剑,崆峒印,炼妖壶三大神器,一路降妖除魔,击败最终boss壶中仙,拯救了整个人类。
至于古月圣,则是一只千年白狐,与然翁何然一同挫败壶中仙天下大同的野心,一身法力雄厚无比,可称得上仙界第一人。
只可惜……他不是主角,十大神器始终没他的分。遇着手持轩辕剑的宇文拓,便已经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法力再高,还怕法宝。他的遭遇正应了这个理。
当然,有天才,诸如沈墨自己,自创神诀,完全打破了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