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老者没想到他竟会趁机相攻,实在无理已极,忙挥锏招架,连退了四步方始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哪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的第四位长老旋削过去。白须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这第四位长老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件软软的兵刃,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竟是一只装米的麻袋。麻袋受风吹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加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奇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武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小心冀冀地以刀尖戳去,要试试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哪知道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这一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满拟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哪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经地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为造诣”。王语嫣和阿朱、阿碧都笑了起来。
沈墨笑道:“语嫣,天下武学,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一招咬人的功夫,却属于何门何派?”王语嫣微微一笑,说道:“这是风四哥的独门功夫,我可不懂了。”包不同道:“你不懂?嘿嘿,太也孤陋寡闻了。‘吕洞宾咬狗大九式’,每一式各有正反八种咬法,八九七十二,一共七十二咬。这是很高深的武功啊。”面对包不同的话,林飞只是一笑了之。
这时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长臂老者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厉害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吕洞宾咬狗”这一招,毕竟只能侥幸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双方又斗一阵,使麻袋的长老,忽然麻袋张开大口,往风波恶头顶罩落。风波恶一拳横扫,要将麻袋挥开。长臂叟右手微侧,麻袋口一转,已套住了他拳头。
风波恶突然间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被细针刺了一下,垂目看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自己手背之上。这只蝎子比常蝎为小,但五色斑斓,模样可怖。
风波恶急忙翻转左手,手背往自己单刀刀背上拍落,擦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时烂成一团。但长臂叟既从麻袋中放了这头蝎子出来,决不是好相与之物,寻常一个丐帮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厉害,何况是六大长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跃开丈许,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抛入口中吞下。
然间咕咚一声,向前仆摔下去。包不同急忙扶起,连问:“怎么?怎么?”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笑得极是勉强。
包不同大惊,忙伸手点了他手腕、肘节、和肩头三头关节中的穴处穴道,要止住毒气上行,岂知那五色彩蝎的毒性行得快速之极,虽然不是“见血封喉”,却也是如响斯应,比一般毒蛇的毒性发作得更快。风波恶张开了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下极难听的哑哑之声。包不同眼见毒性厉害,只怕已然无法医治,悲愤难当,一声大吼,便向长臂老者扑了过去。
见此情况,乔峰微微皱眉,"都住手"
他一说话,丐帮众人自然听今,麻袋长老和其他几人纷纷垂首退下。
包不同却充耳不闻,抬掌一通打,乔峰看见微微皱眉,大产上前,挥手向包不同攻去。
阿朱、阿碧分站风波恶两侧,都是目中含泪,只叫:“四哥,四哥!”
沈墨见两人如此找急,心生怜惜,便对她们说道:"让我来吧。"说着便去扶起风波恶。
沈墨功力何其之高,加上又吃过莽牯朱蛤真气产生变异。只见他转到风波恶身后,双手抵住风波恶背后,运起内力。
片刻后,"噗嗤"一声风波恶吐出一口黑血,慢慢眼醒了过来。
风波恶向沈墨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沈墨微笑还礼,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风波恶笑道:“我的性命在公子是小事,在我却是大事。”
眼见风波恶无事,众人将眼光看向场中,只见包不同己经和乔峰战在一起。
可包不同除了嘴,武功一般怎么可能会是乔峰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