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墨就来到了灯火之下,只见有四名身着苗人服饰的人站在一只青铜大鼎之旁。鼎中有一道烟气上升,细如一线,却其直如矢。旁边地上插了一根竹竿,上面悬挂着一盏绿灯。方才沈墨在远处看到的灯火,就是这盏绿灯发出的。除此之外,周围却并无什么可以安身的房舍院落。
这时,鼎旁的四人也看到了沈墨,为首的一名老者喝问道:“来者何人?”
沈墨见了那口大鼎,又看到几人的服饰,就猜到他们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的。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大都是苗人、羌人,行事与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于下毒,江湖人士对之颇为忌惮,好在他们与世无争,只要不闯入川边瑶山地界,他们也不会轻易侵,犯旁人。
"果然是万仙大会。"沈墨看见他们的装扮可以确定。
沈墨没有理会老者的喝问,而是想在这附近找到天山童姥,刚准备走就听那老者叫道:"站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沈墨回过身来,道:“那你欲如何?”
那老者道:“小畜生若想要活命,就跪在地上给老祖宗我磕上三百个响头,老祖宗我一高兴,说不到就绕你一条狗命。”
"放肆!!"就墨叫怒吼,声震山谷。那老者“啊”的发出一声惨呼,倒地不起。
沈墨这声断喝,乃是以更高内力震伤了对方。只见那老者躺在地上,已是气息奄奄,却兀自睁大了眼,气愤愤地望着沈墨。
看到那老者被沈墨一声断喝震得重伤垂死,桑土公派其余的三人大伟惊怒,其中一人向天上一扬手臂,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枚绿色火箭射向天空,蓬的一下炸了开来,映得半边天空都成深碧之色。接着那三人就抽出兵器,向着沈墨冲了过来。
沈墨并起剑发出道剑气。那三人只见沈墨凌空虚点了三下,不解其意,也未作防备,待到剑气及身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嗤,嗤,嗤”三声,那三人xiong口处衣衫破碎翻飞,接着分别有一股鲜血从破洞处激射而出,却已被沈墨的剑气洞穿了心脏。
沈墨又看了倒在地上的那个老者一眼,见他还在瞪着自己。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既已结仇,就容不得留情。随手补了一指,送那老者上路。随后飞起右足,踢倒了竹竿、铜鼎,向左首蹿了出去。
只奔出十余丈,黑暗中嗤嗤两声,金刃劈风,一刀一剑从长草中劈了出来。沈墨伸手摘下二片树叶,运用暗劲射出"嗤,嗤"穿两人的喉咙。
沈墨杀死两人后接直运用"凌波微步"飞入空中在另一处降落,暗中观察四周。
不一会儿,沈墨突然听见有人失声惊呼,声音尖锐,但呼声越响越下,犹如沉入地底,跟着是石块滚动、树枝折断之声。
便在此时,左首高坡上有个声音飘了过来:“何方高人,到万仙大会来捣乱?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突然沈墨听到慕容复朗声道:“在下朋友五人,乘夜赶路,不知众位在此相聚,无意中多有冒犯,谨此谢过。黑暗之中,事出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了,请各位借道。”他这几句话不亢不卑,并不吐露身分来历,对误杀对方数人之事,也赔了罪。
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数里之外。
众人哄笑声中,高坡上那人道:“你这人说话轻描淡写,把事情看得忒也易了。你们六人已出手伤了咱们好几位兄弟,万仙大会群仙假如就此放你们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脸皮,却往哪里搁去?”
沈墨向慕容复看去只见慕容复定下神来,凝目四顾,只见前后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处,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影,黑暗中自瞧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这些人本来不知是在哪里,突然之间,都如从地底下涌了出来一般。
这时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都已聚在慕容复身周卫护,但在这数百人的包围之下,只不过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而已。
慕容复气凝丹田,朗声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大名,在下也素有所闻,决不敢故意得罪。川西碧磷洞桑土公、藏边虬long洞玄黄子、北海玄冥岛岛主章达夫先生,想来都在这里了。在下无意冒犯,尚请恕罪则个。”
左首一个粗豪的声音呵呵笑道:“你提一提咱们的名字,就想这般轻易混了出去吗?嘿嘿,嘿嘿!”
慕容复说道:“在下敬重各位是长辈,先礼后兵,将客气话说在头里。难道我慕容复便怕了各位不成?”
只听得四周许多人都是“啊”的一声,显是听到了“慕容复”三字颇为震动。那粗豪的声音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么?”
慕容复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那人道:“姑苏葛容氏可不是泛泛之辈。掌灯!大伙儿见上一见!”他一言出口,突然间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各家洞主、岛主所携来的灯火颇不相同,有的粗鄙简陋,有的却十分工细,先前都不知藏在哪里。灯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
"我靠"沈墨暗一骂,他怎么不知道慕容家的名头好用。骂归骂沈墨还是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