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突然觉得脸颊上涂过淡痕膏的伤痕处有些发痒刺痛。
“怎么回事?”
她疑惑着看向镜中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她原本已经浅淡快要消失的那些红痕全部都肿成了棱状,又痒又刺痛,伤痕像是被刀子划过血快要渗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快,快去叫母亲和爹爹来!”
沈无双捂着脸尖叫起来,整个人陷入癫狂与惊恐之中。
———
瑶光阁。
沈翊和陈美玉带着沈无双冲了进来。
“沈傲雪呢?给我滚出来!”
沈翊怒吼一声,抬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沈傲雪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正要递给于嬷嬷,见他们进来,立刻收到了身后。
“老爷夫人安,四姑娘安。”于嬷嬷连忙上前行礼。
三人无视她,直接走到沈傲雪面前。
沈翊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到底给双儿用了什么东西,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着将沈无双拉到身旁,扯下了她的面纱。
只见原本并不严重的红痕此刻变得像是一只又一只的水蛭趴在她脸上,恶心而恐怖。
沈傲雪并未感到意外,语气平静“父亲难道不知道吗?我给她的可是江郎中祖传秘方所制的淡痕膏。”
“你胡说!”陈美玉冲上前来怒斥,“如果真的是淡痕膏,双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小贱人嫉妒双儿,存心要害的她毁容,以为这样就能取代双儿的地位,你做梦!”
沈无双一下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抓住了沈傲雪的衣裙,仰头泪眼婆娑哽咽着哀求道“妹妹,只要你肯把解药拿出来恢复我的脸,我保证可以立刻滚出沈家,再也不碍你的眼了呜呜呜……求求你了……”
沈傲雪冷笑一声将裙摆从她手中抽出来,往后一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说道“我可没有给你下毒,哪有什么解药给你。”
沈翊怒不可遏“双儿的脸用了你给的淡痕膏就成了这样,你还敢狡辩自己没有下毒?”
“沈老爷,那淡痕膏可是江家独创的神药,就连太后娘娘用过都说极好,原本就剩下最后一罐,您非要抢过去给沈无双用,现在出了事,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淡痕膏里下了毒!”陈美玉语气笃定。
于嬷嬷此刻说了一句“夫人,老奴当时在场亲眼所见,那淡痕膏并未拆封,五姑娘怎么可能下毒呢?”
“那双儿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傲雪看了一眼沈无双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反问“难道你们不知这淡痕膏里有大量的白蒺藜吗?”
“白蒺藜是何物?”
三人面面相窥,皆是困惑。
沈傲雪转身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这才解释。
“白蒺藜含有一定的毒性,但对正常人而言并无大碍,只是会引起一些过敏之症使伤口红肿痒痛。另外,淡痕膏的功效只适用于结痂伤口处抚平疤痕,而沈无双脸上只是轻微抓痕,根本用不到淡痕膏也会自行恢复,可沈老爷和夫人却非要给她用,如此一来,过犹不及,可怨不得旁人。”
闻言,沈无双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没忍住开口问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能用淡痕膏,却还让给我?”
沈傲雪眼底笑意更深“诶,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是让给你,而是被你们硬抢的。”
“你……”
沈无双气结,险些骂出口,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
她眼底的恨意仿佛是渗透着剧毒,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陈美玉心疼的抱着她安抚,转而满脸愤怒地骂道“沈傲雪你这个小贱人,明知道淡痕膏里有大量蒺藜却不说,故意让双儿毁容,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恶毒的东西!”
“对啊,你不该生我,你该生沈无双,你们才是真母女呢。”沈傲雪没有丝毫恼火和悲伤,反而笑颜如花。
沈翊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将这个留着他血脉的女儿丢出去。
可一想到几日后的宫宴,便强行忍下怒火。
“算了,事已至此追究也无济于事,既然双儿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得负责到底,我听说老祖宗把天山雪莲给了你,现在拿出来给双儿用!”
沈傲雪早知道他们会来讨天山雪莲,于是冲着门外喊道“夏荷,把厨房里的天山雪莲拿出来。”
三人没想到她给的这么痛快,顿时又心生狐疑。
“你这小贱人不会是还想着怎么害双儿吧?”陈美玉问道。
“我害她做什么?她也配?”沈傲雪不屑一笑,继续低头喝茶。
“你……”
陈美玉想要骂她却被沈翊用眼神警告。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要天山雪莲。
夏荷捧着一个白色的瓷碗走了进来,里面装着一些残渣递给了沈翊。
沈傲雪笑着说道“天山雪莲就在这里了,想来这药渣还是有点用处的,拿回去用吧。”
沈翊眼底的火再次燃起来“你敢耍我?识相的赶紧把天山雪莲交出来!”
“已经熬成药了。”
“药呢?”
“药在我这里。”
沈傲雪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第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的正是浓缩后的天山雪莲子提炼的药丸。
“给我!”沈翊说着便上前一步蛮横地抢了过去。
沈无双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可下一秒,于嬷嬷却开口了。
“老爷,这药可是为了治老祖宗的头风之症,您拿去给四姑娘用了,传出去怕是要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
沈翊顿时犹豫了,转身看着沈无双脸上的伤痕,又狠狠地瞪着沈傲雪。
“那么大的天山雪莲怎么可能就熬出这么一点药?剩下的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他厉声说道。
沈傲雪一脸轻蔑“世人皆知浓缩的才是精华,沈老爷不会以为一颗天山雪莲能熬出一百个人的量吧?”
沈翊眼底明显产生了动摇的神色,沈无双立刻哭着低下头。
她哽咽着道“父亲不必顾及女儿,大不了一生都顶着这样的脸,也不能让您背负一个不孝的名声呜呜呜……”
她如此“委曲求全”,让陈美玉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