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绾!
别院那次,那些要刺杀鸢儿的人也是她派的。
心像被活生生撕裂,谢昭云紧紧抓住衣襟,咬牙道:“这对奸夫淫妇,我一定要亲手结果了他们。”
陆知鸢扶住了情绪激动的母亲,等她稍微平静下来,才开口问起他们的住宿安排。
两个上等客房,陆鸣与宋夫人共一间,陆南汐和陆允晟占了另一间。
客栈老板所述,起初宋夫人不愿屈居客栈。
是陆鸣一番劝慰,保证最多半个月,就能让母子三人风光入住侯府。
谢昭云心头一紧,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她扪心自问,对陆鸣、陆家从未有过亏欠。
婚配陆鸣之际,他不过是个空有名号,遭人轻视的侯爷。
是她恳求父亲与兄长暗中扶持。
婆婆病重卧床,三年间,她怀孕期间亦不曾疏于照料。
侯府空壳一副,十年来全凭她的陪嫁维持生计。
她无半句怨言,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
隔壁的喧闹愈发放肆,雨棠猛地站起,“不用夫人亲自出马,奴婢这就去解决了他们。”
“住手!”谢昭云声音颤抖。
“杀了他们只会连累谢家。”
鸢儿的话没错,除去陆鸣和宋绾绾算不得什么。
但她真要为这样的人,赔上自己乃至谢家吗?
雨棠焦急得直跺脚,“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羞辱夫人啊。”
自然不能纵容,区区一个男人,失去了便失去,没有什么好惋惜。
她谢昭云既有貌又有才,文能经营谋财,武能披甲作战。
更别提出自尊贵的将军府嫡系。
即便与陆鸣离婚,再寻良缘亦非难事,何苦为陆鸣生死相逼。
陆鸣不配!
她的悲痛与难过,并非舍不得陆鸣,而是感慨十年心血付之东流。
陆知鸢声音响起:“母亲不必忧伤,世间好男儿众多,这个不合适,咱们另寻佳偶便是。”
稍顿片刻,她那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后天就是中秋了,娘可考虑过该怎样应对?爹恐怕要将那位迎进府来。”
谢昭云握紧了拳头。
陆鸣求婚时,家中长辈均持反对意见。
她出生于将门,边疆长大。
不懂也不屑于后院争斗,家人担心她在侯府受气。
陆鸣在将军府前跪了整整五天五夜,当众许下诺言,这才勉强征得同意。
婚后,陆鸣屡次提起往事,言语间多含不满。
她糊涂,才会一味迁就,鲜少回娘家探望。
三年之前,父亲因伤回京休养,正值婆婆身体不适,她也未能前去看望父亲,哪怕一眼。
念及此,谢昭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枉她对婆婆那般孝顺。
陆鸣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宋绾绾与一双子女带回侯府,显然她已被蒙在鼓里。
难怪近年来她不再催促吃药,不再埋怨未能延续香火,甚至帮助儿子外调,原来背后藏着这样的心机。
眸中闪过一抹决绝,谢昭云紧握掌心,“宋绾绾和孩子要想进府,也得问问本夫人同不同意。”
“母亲千万莫动怒!”
陆知鸢将茶水递至谢昭云手中:“京城与北渭不一样,开支也是大不同,母亲只要管好嫁妆和店铺。其他的事,能避则避,能忍则忍。堵不如疏,不如让那麻烦上门,是留是逐,全凭母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