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怎么忘了,杀人凶手会保护受害者?他们自然是能榨取多少就榨取多少,还会考虑死人的感受?
甚至,他们用死人来赚取关注度,赢得宣传的噱头,多少人会冲着盛知夏生前的工作区、生活区这样的宣传标语进来参观,更彰显了邱梦这位好闺蜜的坦荡和诚挚。
为了忘却的纪念呵。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她会让他们还回来!让他们尝一尝背叛的滋味!尝一尝失去所有的滋味!
“橙橙姐,这就是盛小姐生前的照片吗?”宁轩也发现了柜子上摆放的相框,看着照片,惋惜地问道。
贺橙橙看过来,点头道:“对,我嫂子,我哥,还有外公。”
见贺橙橙的态度完全不加回避,连提起外公时也面不改色,盛知夏的眼神微微一闪,明知不合时宜,却还是问道:“外公看起来年纪蛮大了,盛小姐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应该不小吧?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贺橙橙转头看向盛知夏,居然有些意外地笑了:“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居然这么关心老人,真懂事。”
盛知夏面不改色地轻轻叹了口气:“我从小亲情淡薄,也没见过外公外婆,所以对这些老人家就有点……”
她没把话说完,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贺橙橙点点头:“明白,我们楚媛小师妹是个好孩子。外公确实受了不小的打击,现在正在休养,连客都不见了,但是家里人都很在意外公的身体,肯定会照顾好他老人家的。多谢关心了。”螃蟹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贺橙橙的一番话,引起了盛知夏的怀疑,这么说,贺橙橙是知道外公下落的?
难道……外公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在盛家老宅?
如果是,为什么黑客临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查一个年迈的老人,有这么难吗?
盛知夏的心又挣扎起来,那种熟悉的钝痛又来袭,一日见不到外公,她一天都不会停止牵挂,谁能明白她的煎熬?
“嗯……橙橙姐……”盛知夏忽然轻轻地拉了贺橙橙一把,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贺橙橙低头笑了一声,把她往外推:“去吧,去吧,出门左拐,抱歉,这里的暂时不对外开放哦。”
盛知夏忙不迭地快步跑出了门。
宁轩没听见盛知夏跟贺橙橙的耳语,不解地问道:“橙橙姐,楚媛干嘛去了?”
贺橙橙笑着打趣:“小姑娘真有意思,上个洗手间还不好意思,肯定是因为有男生在。”
“好吧,真是搞不懂她。”宁轩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盛知夏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逃离了快要让她失控的现场,关上单个隔间的门,她平复了一下情绪。
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在提起外公的时候绷不住了,到底贺橙橙是不是帮凶之一,到底整个贺家知不知道贺以南和邱梦做的恶?
她听着宁轩他们轻飘飘说话,完全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更不可能对他们交心,世界上多的是无辜的人,而她盛知夏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们盛家到底做了什么,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贺以南来了公司,邱梦赶着去招待他,贺橙橙跟宁轩在她生前的工作区说说笑笑,俨然在参观开放式的博物馆,完全没有踏入私人领地的自觉。
她却躲在洗手间里,什么都做不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那边……”
正在盛知夏一筹莫展时,洗手间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熟悉的脚步声——
是的,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对贺以南的脚步声都记得很清楚。
贺以南也来洗手间了?
盛知夏心里几乎是立刻有了主意,她迅速起身,打开了隔间的门,对着洗手台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表情,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里,她听见了男士洗手间那边开门的声音。
确认一切无误后,盛知夏拧开了门把手,快速地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她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忽然震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谁来电?
盛知夏心里一惊,注意力被手机分散,直直地撞上了正在洗手的贺以南,她的脸贴上他的肩膀,鼻子狠狠一痛。
“小心。”贺以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胳膊搂住了盛知夏的腰,手却没碰到她的身体,维持着绅士风度。
盛知夏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正对上贺以南的眼神,她反应极快,没去管震动的手机,颤抖着叫了一声:“表叔叔?”
贺以南扶着她站好,已经松开了胳膊,一派正气地问道:“怎么了?去个洗手间怕成这样?”
盛知夏刚才不是想走这种路线,跟贺以南来个转角撞上你之类的桥段,而是电话打来的时机太巧合,她有种预感,是陆慕辰那边……
在撞上前夫、打算搞点事情的时候,正好金主来电话,换谁,谁不心惊胆战栽一跟头?
盛知夏索性不去故作冷静,而是瑟缩着脑袋,往洗手间里看了看,很紧张地走到了贺以南身后,却还是克制着没叫出来,用楚媛软糯又细微的声音道:“表叔叔,刚才我一个人在里面,忽然灯……灯闪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撒谎而已,编故事嘛,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盛知夏生前的工作区,难道贺以南就敢保证不会发生灵异事件?
尤其是他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什么。
然而,贺以南的心理素质太好,他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惬意,反而拍了拍盛知夏的肩膀,笑了:“别怕,可能是线路问题吧,不要瞎想。真是抱歉,把你吓着了。”
这洗手间的位置正在角落里,有一大片的盲区,而且平时不太会有人过来,盛知夏不知道贺以南为什么会来这里解决,但是从盛知夏所处的位置,可以看清一切过往的人,不用担心会被邱梦或者贺橙橙撞见。
她的戏继续进行,稍稍缓了缓,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身体也站直了,对贺以南道:“还好表叔叔也在,不然我刚才就要叫出来了。抱歉来表婶婶生前工作的地方参观,反而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着,不好意思地指着贺以南的肩膀:“表叔叔,我的唇彩好像弄你衣服上了。对不起……”
贺以南侧头一看,他白色的衬衫上的确沾了半个唇彩印,轻轻浅浅的粉色,和眼前的少女唇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贺以南笑了笑,没有着急去把唇彩擦去,而是夸赞道:“颜色很好看,很适合你。”
盛知夏心里一哂,表面却娇羞地低下了头,这是一种高级的撩,贺以南看样子很懂得怎样撩拨少女心。
贺以南却折身往洗手池走去,抽出方巾来沾了水,轻轻地擦着那浅淡的口红印,他站在那里,姿态端方,一表人才,稍稍回头冲盛知夏笑道:“小朋友,你知道吗?刚才你撞过来,我还以为是我太太回来了。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像只可爱的小鹿,撞进了我的怀里,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