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合县?!”叶芳菲脑中轰然一响,猛的抬头,惊愕的看向他。
“你要离开边疆?”
难不成他要离开本国?!
岚国,元国,西域……
他堂堂一个天子,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怎么了?”东方晔摆弄着腰间玉佩,懒懒的抬眼扫了她一下,不愉道,“你不愿意?”
明锐的察觉到他周身冷下去的气息,叶芳菲见好就收,摇头道,“未免太仓促了些,朝中举世动荡,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就算你认为你有把握夺回朝廷,可……”
“这与你无关。”
东方晔墨眸死死的盯着她,眼底染上一抹阴鹜,弧度凝结,“朕在问你,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出域?”
“我愿不愿意的不都在你跟前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叶芳菲撇了撇嘴,拿着烤肉转而靠向了另一边,“你到木合县之后停一下,我得去备点药。”
下意识以为她想用药逃离自己的掌控,东方晔眼底泛起了隐隐冷色,面上倒是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好。”
只是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
当天傍晚,叶芳菲莫名有些困倦,眼皮越来越重,不受控的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芳菲醒来时只看到了车厢边缘那散落一地的粉末。
东方晔给她下了迷药?!
她一向熟悉药材,因此那白色粉末甚至不用检查就能看出来异样。
而且窗户边缘还有些许燃烧过后的灰渍,明显是东方晔趁着外出驾车之时特意从窗口吹进来的。
他竟然将她迷晕?!
可他想要做什么?
迷蒙的脑子一片混沌,叶芳菲呢咛一声,随着马车的转弯差点摔倒在地。
她的身子本就久病未愈,如今又被麻药给侵蚀了一番,当下除了眨眼外连抬起双臂的力气都没有。
小脸煞白的靠在玉枕上深呼吸了片刻,叶芳菲多少清醒了些,从袖口捏出了她一贯藏好用来防身的银针,用好不容易恢复了的分毫力气将银针刺向了自己脖颈下的大穴。
此处是专门提神醒脑对抗麻药的生穴,虽有奇效但却容易伤及肺腑。
因为戒备东方晔的行动,叶芳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下手。
银针入体的瞬间,叶芳菲闷哼一声,喉头也泛起了浓郁的血腥味。
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又给自己灌了几颗药丸,随后那如软泥般的身子才渐渐有了好转。
努力活动了一下手臂。叶芳菲敲了敲了敲马车的外门扬声道,“东方晔?这是哪儿?”
马车的车窗已经被他从外面用木棍封死,所以现在的叶芳菲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醒了?”东方晔似赞赏似忌惮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叶神医的体质果然异于常人,这迷药下在朕的暗卫的饭里,他们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而你,不过才两天一夜。”
两天一夜?!
虽然对东方晔来说有点短,但对叶芳菲来说已经足够吓人了。
她在这昏暗逼仄的车厢内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更别说能分辨几天几夜了。
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起身到了门边,叶芳菲用力的推了起来,“东方晔,你到底带我来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迷晕我?”
“什么地方?”东方晔晔赶着马车,抬起头眸光幽幽的看着那蔚蓝的天空,语气里有几分悠远,“这地方可是朕之前颇为喜爱之处,你是唯一一个被朕带过来的女人。”
这可算是天大的恩赐。
对这殊荣丝毫不感兴趣,叶芳菲只是在脑海中飞速的搜寻着记忆,可却没有半个地方能够与东方晔的喜好对应。
就在此时,马车的车辕被石头绊了一下,歪歪斜斜的差点侧翻!
纵然东方晔眼疾手快的控制了缰绳,但还是把路上的行人吓了一跳。
“喂,野蛮的外邦人!走路不长眼啊!”
宛如惊雷的声音钻入耳膜,叶芳菲蓦然怔了怔,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浑身血液逆流。
刚才的声音她听的清楚,是蹩脚的中原话!
而且无论是口癖还是发音,全都像极了她曾在书中见过的……西域人的描述。
难不成这是西域?
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吓了一跳,叶芳菲也顾不上与东方晔遮掩,直接又敲响了车门,笃定的质问道,“东方晔!你来西域做什么?”
着实愣了一下,东方晔兴味浓浓的眯起了眸子,“叶神医果然聪慧,刚醒就猜到了?”
见他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叶芳菲咬牙道,“你在西域也有势力?”
“自然。”一路遮掩的结果被发现,东方晔也歇了继续伪装的心思,剑尖一划便将车窗打开。
混杂着香料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向了鼻尖,叶芳菲不适的皱了皱眉头,“这……”
一颗心越来越沉,她随后便将帘子掀了起来,道路两边满是金发碧眼的男男女女,女子大多穿着大胆,盈盈一握的腰肢裸露在外,身上只穿着遮羞的半裙,看上去大胆而又诱人。
果然是西域!
马车在一处番邦客栈的门口停下,东方晔扔了几块碎银,对这不知何时赶到的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辛苦了,照顾好这位小姐,出了差错,朕唯你们试问!”
黑衣人们单膝下跪,恭敬的低头应声,“是,主子。”
满意的颔首,东方晔转身便要走,而叶芳菲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却被三个黑衣人站成一排挡住,声音是没有丝毫起伏的冷硬,“小姐,请回房歇息。”
几人脚步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叶芳菲咬了咬牙终是知趣的没有与他们硬碰硬,眼睁睁看着东方晔离开,自己也被“簇拥”着上了楼。
“我要洗澡,你们在外面守着吧。”
随口扯了个谎,叶芳菲便反锁了房门,飞快的窜到窗户边观望,大抵丈量了下此处的离地距离,将帷幔扯下正欲绑在腰间逃跑之时,房门被突地敲响。
“小姐,小姐。”
“小姐!”
愈发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眼看着房门边要被他们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