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继续假戏真做。”
\t“我是一个相当有耐心的人。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叶倩颖？真正的叶倩颖又在哪里？”
\t白冰冰感慨。“叶倩颖活着时有那么多趋之若鹜、附和迎合的朋友。到头来，却只有你这个被她不屑一顾的小人物、一心一意要为她伸冤。”
\t“你错了。我不仅仅是伸冤，我更要为她报仇。对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t“你要杀我？”
\t“你觉得你活着还有意义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相信，你的精神病不是装出来的，你做噩梦也不是装出来的。你在梦中看到的无脸人就是惨死在你手下的叶倩颖的鬼魂……”
\t白冰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哆嗦起来。
\t“你能用那么卑鄙残忍的手段对付自己的朋友，即便你的心再歹毒，也难逃良心的拷问。每当你闭上眼睛，被你折磨致死的叶倩颖就要浮现在你眼前，你的噩梦有多深，她的怨恨就有多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获得了叶倩颖一切的同时，你也获得了她将死之时对你的诅咒。”
\t白冰冰目露惊恐。“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叶倩颖临死前说过话？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
\t“她对我托梦了。”
\t“你……你胡说……”
\t“你还能清楚记得，她对你说过什么吧……”
\t“她……”
\t脸上流满脓血、已经面目全非的叶倩颖奄奄一息的躺在白冰冰眼前。白冰冰沾满血污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银簪子，血珠从尖端坠落，摔在地上……破碎……
\t白冰冰大口喘着粗气。“烂货，呼……呼……现在你终于死了吧，嗯？呼……呼……终于死了吧，看你还猖狂什么？”
\t冷不防，叶倩颖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直勾勾盯着白冰冰。
\t白冰冰吓得畏缩。“你……你……”
\t“即便……即便你杀死我……我也会永远陪你……我们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你会把我的脸还给我……”
\t白冰冰尖叫一声，用腰带套住叶倩颖的脖子，用力勒紧。“我看你还说，看你还怎么说……”
\t只能听见叶倩颖喉咙里发出“喀喀喀……”的声响，手脚在痉挛，她的脸朝着白冰冰，除了脓血与烂肉，只有那对眼珠是完整的。因为窒息而膨胀的毛细血管把她的眼球压出眼眶，几乎要碰到白冰冰。
\t惊恐万分的白冰冰使足全力勒紧叶倩颖的脖子，那对暴突的眼珠始终瞪着她，异样的冷光发散出来，照着白冰冰脸……
\t不知过了多久，当白冰冰意识到叶倩颖的身体已经僵硬，唯有那对眼珠仍然充满生命似的瞅着她。
\t只有那对眼珠没有死。
\t白冰冰松开腰带，叶倩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那对眼珠不偏不倚又盯在白冰冰脸上。
\t白冰冰不得已绕着叶倩颖尸体转圈，可是不管她站在哪里，都能看见那对眼珠死死盯住她不放。
\t白冰冰恨不能立刻掉头逃走，可她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她还要和叶倩颖对换衣服，把叶倩颖打扮成她的样子。
\t她强迫自己重新靠近那具尸体，哆哆嗦嗦伸出双手……
\t接下来进行的事情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那样一种锥心的恐惧。她不怕活着的叶倩颖，却恐惧她的尸体。
\t尸体已不再是叶倩颖。
\t然而分明又是叶倩颖。
\t尤其是那双凝滞的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睛……
\t我们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你会把我的脸还给我……
\t这就是噩梦中，站在白冰冰床前的身影要对她说的话。
\t那张虚化在黑暗中的脸渴求似的望着她，渴求她归还自己的脸。
\t白冰冰看着陈晓松，喁喁的失声哭起来。
\t她哭泣的模样让人怜惜，她有叶倩颖那张美丽的脸。
\t陈晓松面色阴冷。
\t他说：“你现在应该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t“我该怎样才能解脱？”
\t“只有一种办法。”陈晓松攥住她脚腕的手慢慢用力，把她的身体拖过来。
\t“你难道要……”
\t陈晓松伸出一只手，虎口按住她咽喉。“这是唯一的办法。”
\t白冰冰眼泪流出更多。
\t陈晓松没有丝毫怜悯，面对着这张叶倩颖的脸，他眼中只有杀意。
\t但是，他忽略了一个细节。
\t一个圆形的短棒形状的东西，已悄然触到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