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参加科考队的?
\t陆小棠的疑问在接下来另外两组的调查结果中找到了答案。高冰带给陆小棠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她说,C市博物馆虽然归文化局管理,却不是事业单位,其性质属于公私合营。换句话说,C市博物馆实际上是半个私营企业,真正的名字叫“C市家成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t“家成文化……”陆小棠念着这个名字,豁然抬眼看着高冰,“莫非这跟周家成有什么关系吗?”
\t“你猜对了组长,周家成就是博物馆最大的持股人。博物馆实际上等于他的私人企业。”
\t“居然是这样?那他是从什么时候买下的博物馆?”
\t“这个我目前还没有查到。文化局那边的档案中,博物馆始终都是公私合营状态。”
\t“是吗……”陆小棠心想,难怪毛仁和当初能工作的那么出色,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这个周家成看上去很有来历啊。
\t她马上告诉高冰:“你去催一下何亮,他那边的调查周家成到什么程度了?要是可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t高冰嗯了一声,离开后不久,何亮就来了。最近一个多月,重案组招进了好几个人,从县公安局提拔上来的何亮就是其中之一。这也算是领导们对陆小棠工作的肯定和支持。
\t何亮告诉陆小棠,周家成的背景比较复杂,所以查找起来很费事。
\t陆小棠说:“这我明白,他不是华侨吗?”
\t“准确说他还不算是华侨,他是应该是华人。”
\t“你是说他有外国国籍?”
\t“恩。”
\t“哪个国家的。”
\t“奥地利。”
\t“奥地利?”陆小棠怔了怔,记得武汉大学的教授杨德江提起过,当年听周家成说话不是常见的英语,也不是俄语。那他说的应该是德语吧。她随即想到C市博物馆前身就是奥匈帝国领事馆,现在查出周家成是奥地利国籍。这难道又是巧合?
\t她又问:“周家成是什么时候回中国的?”
\t“三十年前吧。他回国经营博物馆,应该就是现在的市博物馆。”
\t“三十年前?”陆小棠有些难以置信,“才刚刚改革开放吧,那时候博物馆就被他收购了?”
\t“不是他收购的,博物馆本身就是他的家族企业。”
\t“你说什么?”
\t“一战之前是奥匈帝国的领事馆。后来民国时候,就被他父亲周文栋改成了博物馆,听说有相当数量的收藏品呢。”
\t“他父亲那么有钱吗?”
\t“好像是继承下来的。但是具体的详情我还没有查到。”
\t“继承?”陆小棠脑海中一闪念,“你是说博物馆是他们家族的产业?”
\t“应该是。我特意向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处确认过。周文栋是周家成父亲的汉语名,事实上这不是他的真名字。他的真名叫……你等一下组长……”
\t何亮转身出屋,回来时拿过一张字。“他名字是外文的,我不知道怎么念,不过抄下来了。”
\t陆小棠看了一眼纸上的外文,挺长的一串字母CarlLinnaeus。
\t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名。
\t其中一个单词陆小棠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看见过Linnaeus这个词。
\t回忆片刻,她想起来了。拉开抽屉,在卷宗材料里翻了好一会儿,最后从底下拽出一个制作精良的彩印小册子。这是C市博物馆的宣传册,当初还是郑嘉冼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