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南宫漱石与端木淑所出手的,又均是极为罕见的绝艺神功,故而包括“天狼秀士”罗三恨那等凶刁之人在内,也均被一齐镇住!
只等对方形影杳后,“天狼秀士”罗三恨方发出一阵连着挪揄意味的“嘿嘿”怪笑说道:“濮阳兄真是卫主情切,若非你凌空一记‘阴风煞手’,对方岂不早就横死在我的‘太阿剑’下?”
“阴风叟”濮阳赫羞惭无地,把张挨了阮清泉一掌,今仍红肿末消的脸庞,窘成了猪肝颜色!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惊奇万分之下,忍不住地,向“天狼秀士”罗三恨问道:“罗二弟.对方装扮司马三弟,委实装扮得维妙维肖,连镇日追随司马三弟的濮阳兄,都被瞒过,而你与司马三弟,久未相逢,却怎会到眼便即认出他是冒牌货色?”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我不是用眼睛看透机关,而是用耳朵听出破绽!”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越发诧异道;“对方进入‘神魔谷’后并末发话,贤弟是如何听出破绽!”
“天狼秀士”罗三恨含笑说道:“我听说大哥把我赠送你的‘天狼变心丸’,给对方服下以后,性情立变,将濮阳兄狠狠打了一掌!”
“阴风叟”濮阳赫手抚如今尚在隐隐作痛的面颊.点头苦笑道:“确实如此!”
“天狼秀士”罗三恨大笑说道:“破绽就在此处,凡服我‘天狼变心丸’之人,必然昏睡一对周时以后,性情方告完全改变!哪有入口即生灵效之理?”
群魔闻言,方自恍然大悟。
“阴风叟”濮阳赫尤其顿足说道:“这样说来,我这记耳光挨得委实冤枉透顶!”
“天狼秀士”罗三恨怪笑说道:“我们以素因师太,及‘云岭秃龙’常伯玉,假扮‘玉杖神婆’柳无双,‘无发叟’万天痴,他们便也派人假扮司马三弟,岂非含有报复之意?”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摇头说道:“关于这点,我倒不同意罗二弟的看法,因为这冒牌司马三弟者若是‘世外双仙’的同路人物所扮,他又为何要把‘神魔殿’内真正‘无发叟’万天痴的面目揭破呢?”
“天狼秀士”罗三恨果被公孙大寿问住,微愕以后,怪笑说道:“公孙大哥虑得也对,但倘若这冒牌司马三弟,不是‘世外双仙’的同路之人,适才‘玉杖神婆’柳无双,及‘无发叟’万天痴,却出手救他则甚?”
他们越猜越觉迷惑,但却谁也未曾想到这“世外双仙”,竟有一真两假的三人之多?
“神魔谷”内,一片疑云,“神魔谷”外,却也相当热闹!
阮清泉侥幸脱险,在端木淑,“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左右护持之下,退出“神魔谷”。
正自惊魂初定,蓦然一条矫捷人影,自天疾降,发出奇热掌力,袭向端木淑的后背!
端木淑何等身手?对方掌风才发,身形早飘,一式“闲云出岫”,转化“野鹤孤飞”,轻盈无比,曼妙绝伦地,飘出了一丈二三以外!
“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则认为来人定是“神魔谷”内人物,遂怪笑连声.翻手一掌,迎向对方所发的奇热掌力,想使对方好好吃点苦头!
谁知双方掌力一交,南宫漱石虽然略占上风,却未见得能比对方强过多少?
南宫漱石愕然之一,凝目看去,来人竟是一位五十上下的农装老妇!
这位农装老妇,极为陌生,想不到竟有几乎能与名震八荒的“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不分上下的出奇功力?
南宫漱石何等高傲?见自己猛力一掌,不过仅将对方略略震退,迸发出一阵震天狂笑说道:“难怪‘黑心张良’司马庸雄心勃勃,‘黑地狱’中果然卧虎藏龙!来来来,我再奉敬尊驾一掌便了!”
南宫漱石一面发话,一面暗把毕生功力,凝聚到十二成左右,贯注右掌!
话音一了,刚刚长笑进身,举掌待发。
端木淑却远远摇手叫道:“南宫老前辈,快请停手,这位便是我所说‘玉杖神婆’柳无双老前辈的儿媳柳三娘,不是‘黑地狱’中人物!”
柳三娘闻言大吃一惊,目注端木淑,发话问道:“你是何人?既假扮我婆婆形貌,并又认得我呢?”
端木淑因已无继续装扮必要,遂伸手除去假发,含笑说道:“三娘,我是端木淑!”
柳三娘“呀”了一声,摇头笑道:“端木姑娘,你也装扮我的婆婆则甚?并扮得如此维妙维肖,若非手中缺少一根碧绿玉杖,真使我丝毫看不出呢!”
端木淑笑道:“此话太长,我们且离开这‘神魔谷’口再说,端木淑先为三娘引见两位当世武林高手!”
话完.指着南宫漱石与阮清泉含笑道:“这作‘黑心张良’司马庸打扮的,是阮清泉老爷子,作‘无发叟’万天痴打扮的,则是名满当今,既称‘西风醉客’,又号‘幻影神魔’的南宫漱石老前辈!”
柳三娘闻言,向南宫漱石、阮清泉等,含笑为礼,四人一同离开“神魔谷”口,寻找幽辟所在,畅谈经过。
端木淑把别来经过,细细讲完,并向柳三娘笑道:“根据我们所得资料判断,‘黑地狱’群魔是以一名‘素因师太’,扮作假的‘玉杖神婆’柳老前辈,以一名‘云岭秃龙’常伯玉,扮作假的‘无发叟’万老前辈,并业已因此把真‘无发皇’万天痴老前辈引出!”
柳三娘笑道:“万老前辈既已重现江湖,则我婆婆可能到那五五端阳的‘黑地狱大会’以上,也会一显身手!”
端木淑闻言,心中大喜地,微笑说道:“蓬莱‘不夜城主’韦旭,及北海通天阙‘通天仙子’池月华,既被‘黑心张良’司马庸诱惑出世,为‘黑地狱’群魔助威,则委实要有‘峨眉玉杖神婆’,‘青城无发叟’这等绝世高人出场,始足制伏对方凶焰!”
柳三娘笑道:“端木姑娘放心,我婆婆及‘无发叟’万前辈,与‘通天仙子’池月华,‘不夜城主’韦旭,是生死冤家,只要他们一出江湖,我婆婆便定与万老前辈,联手觅敌,继续举行二十年前的嵩山绝顶之会!”
话完,站起身形,向南宫漱石、阮清泉等,含笑点头说道:“此事既明,我便须立返‘峨眉’,禀告婆婆,就此向姑娘及两位老人家告退!”
话音一了,含笑飘身,回转“峨眉”而去!
南宫漱石目送柳三娘身形杳后,不禁失声叹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世外双仙’之名,果不虚传!想不到我数十年辛苦修为,竟然比这‘玉杖神婆’柳无双的儿媳.胜强不了多少!”
阮清泉一旁苦笑说道:“南宫兄,你不要乱发牢骚,还是推测推测‘天狼秀士’罗三恨何以一见我面,便下毒手!我们的破绽何在?为什么瞒得过“阴风叟”濮阳赫,而瞒不了罗三恨呢?”
南宫漱石摇头说道:“这位‘天狼秀士’罗三恨,委实凶狡无比.有点神出鬼没……”
话犹未了,忽然听得有几声惨哼,隐隐传入耳内!
他们置身半崖,这惨哼之声,却是从崖下传来!
南宫漱石对阮清泉、端木淑摇手禁声,转过几步,悄悄拨开身前藤蔓丛树,向下偷眼看去!
崖下十数丈外,有两人在两块青石以上,相对而坐。
背向南宫漱石的,是位不见面目的青衫秀士。
面向南宫漱石的则是位鹑衣百结,发若飞蓬,只剩一手一腿的中年怪汉,身边并置有一根乌光闪闪的奇形铁拐!
这中年怪汉,因形貌特殊,使南宫漱石一看便认出是名列“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中,武功最强,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
但如今这位“震天神手”澹台曜,却似受了什么重伤?全身不时颤动,所闻惨哼,就是从他口中发出!
南宫漱石正觉奇诧,那青衫秀土却发出一阵宛如深夜鬼嚎的凄厉怪笑!
这阵怪笑,笑得南宫漱石既觉毛骨悚然,也告恍然大悟,原来崖下青衫书生,正是真牌实贷的“黑心张良”司马庸,亦自极为凑巧地,到了“神魔谷”内!
这时阮清泉与端木淑,也已闻声走过。
南宫漱石摇手示意,并伸指在地上划了“禁声静观,‘黑心张良’司马庸,现在崖下”等字。
端木淑、阮清泉见这位名震乾坤的绝世凶人在此,确实大吃一惊,屏息静气地,往下看去!
“黑心张良”司马庸怪笑一收,目注“震天神手”澹台曜,冷冷说道:“澹台曜,我知道你自中我独门奇毒以后,功力全失.心中宛如万刀齐割,万蚁齐爬般,难过无比!不过仗着一股傲气,勉强支撑而已,少时一个支撑不住,全身便将抽搐成几岁婴儿大小,皮肉尽裂而死!难道你还不肯出口哀求,立誓归顺‘黑地狱’,请我为你解除剧毒,恢复功力吗?”
‘震天神手”澹台曜颤声厉色叫道:“司马庸,我……我纵……然骨……骨肉成泥…也不会向你摇尾乞怜,低……低头求……求命!你若有种?可敢解去我身中剧毒,与澹台曜的震……震……天神手,公……公平一搏!”
司马庸阴森森地晒然一笑说道:“司马庸生平决不愿做傻事,我既然巧用奇毒,把你制倒,怎肯再让你恢复功力,和我动手,故而你要降便降,真若不降?我便下辣手了!”
“震天神手”澹台曜钢牙紧咬地,颤声叫道:“司马庸,我早……早……早已说过,宁教尸……尸成血……血……水,骨……骨化……飞……灰,也不会甘为‘黑地狱’的奴……奴……隶……”
端木淑在崖上听得暗用“蚁语传音”,向南宫漱石说道:“南宫老前辈,这‘震天神手’澹台曜是条汉子,我们应该出手救他一救,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南宫漱石摇头一叹,也以“蚁语传音”功力,向端木淑的耳边说道:“端木姑娘,你难道还未看出‘震天神手’澹台曜所中剧毒,业已深入脏腑,我们如今出手相救已迟,纵能打跑‘黑心张良’司马庸,也解不了‘震天神手’澹台曜所中的奇绝毒力!”
端木淑闻言,柳眉深聚,又复问道:“南宫老前辈,照你这样说法,我们岂非见死不救了吗?”
南宫漱石点头叹道:“事实所限.只好如此!”
端木淑也知南宫漱石所说是实,但眼珠转处,忽发奇想,继续向南宫漱石问道;“南宫老前辈,你看‘震天神手’澹台曜的那等抽搐痉挛形状,多么可怜?我们既救不了他,何不帮助他早点解脱痛苦!”
南宫漱石被端木淑一语提醒,连连点头说道:“端木姑娘,你这种建议极好,不仅使‘震天神手’澹台曜早早解除痛苦,并可设法就此诱导‘黑心张良’司马庸师兄弟等,来上一次阋墙之战!”
阮请泉一旁听得微笑说道:“南宫兄莫非想要利用我假扮‘黑心张良’司马庸之事,使‘天狼秀士’罗三恨,‘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等,发生误会,向真正的‘黑心张良’司马庸,再下毒手!”
南宫漱石点头笑道:“只要司马庸一入‘神魔谷’,便准有热闹可看!”
说到此处,转对端木淑笑道:“端木姑娘,我们来唱出双簧,你赶紧戴上假发,恢复‘玉杖神婆’柳无双形貌,等我招呼,在这崖头,纵声发笑!”
端木淑含笑点头,准备一切。
南宫漱石却悄悄向右走出两三丈去,蹑足潜踪,利用山藤,援下绝壁……
这时“震天神手”澹台曜业已难支毒力,周身齐颤地,不停惨哼!
“黑心张良”司马庸狞笑说道:“澹台曜,你知道厉害了吧?如今你便肯投降,我也不饶,至少还要把你消遣上个把时辰,才使你周身筋骨寸断地,身受极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