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刚待回身前去易容变音。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忽又微笑叫道:“濮阳兄注意,这次见面与上次的情势不同,要用烈性剧毒对付他
们,不能再用慢性毒物!”
“阴风叟”濮阳赫笑道:“谷主放心,少时我奉敬谷家麒一杯酒儿,只要他点滴入喉,管保立时肠断!”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得意狞笑几声,便自起身向“神魔殿”中走去!
这时,谷家麒与东方刚.已在“神魔殿”中落座,由侍者献上香茗,殷勤款待。
公孙大寿在心机智计方面,虽略逊于二师弟“天狼秀士”罗三恨,三师弟“黑心张良”司马庸,但也称得
上是位一代枭雄,一进“神魔殿”,脸上狞厉之容便收,换了一副和霭无比的神情,哈哈大笑说道:“谷老弟
与东方老弟,怎又突然光降‘哀牢’?公孙大寿因款待一位多年老友,迎接稍迟,尚望两位老弟,恕我不敬之
罪!”
谷家麒与东方刚,确实认为“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曾中“黑地狱”剧毒,定与自己敌忾同仇!
闻言忙自双双起立,抱拳施礼,谷家麒并含笑说道:“公孙谷主请莫如此谦虚,谷家麒与东方刚是路过‘
哀牢’,顺途拜谒,谷主双腿既已康复,所中‘黑地狱’剧毒,定告无碍的了!”
东方刚听谷家麒说是路过“哀牢”,顺途拜谒,便知他不好意思明说寻觅水中萍,故而暂时隐瞒了那姓罗
的狼形老人的指点之语!
公孙大寿一拍自己双腿,微笑说道:“多承谷老弟记挂贱恙,我这两条腿儿,在参予‘中元鬼节大会’以
后的返回途中,便已痊愈,正与另一位老友商议怎样才能群策群力地,共破‘黑地狱’,剪除那般鬼蜮凶邪,
为武林中消弥大患!”
东方刚笑道:“谷主那位老友,想必也是世外高人?”
公孙大寿笑道:“此人武学不弱,智计亦高,但因生性淡泊,不长在江湖走动,故而姓名听来,可能稍觉
陌生,他叫‘清虚剑客’崔人泰!”
谷家麒与东方刚果然觉得这名号甚生,从未听过!
公孙大寿又复笑道:“彼此志同道合,都是嫉恶如仇之士,我且把这位‘清虚剑客’崔人泰请来,为两位
老弟引见引见!”
说完,即命侍者去请那位由“阴风叟”濮阳赫改扮的“清虚剑客”崔人泰,到这“神魔殿”内落座!
片刻以后,“阴风叟”濮阳赫便自前来。
他如今业已改扮成一位银须雪发,神态超然出尘,腰系长剑的灰袍老者!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首先指着“阴风叟”濮阳赫,向谷家麒、东方刚含笑说道:“这位便是我多年至交
‘清虚剑客’崔人泰!”
谷家麒、东方刚一齐起立恭身,含笑为礼!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又复指着谷家麒、东方刚,向“阴风叟”濮阳赫说道:“这位谷家麒老弟,年岁虽
轻,却有一身惊人艺业,他是‘七剑神君’欧古月,与‘绿鬓仙婆’乔赛乔的心爱义子!这位东方刚弟,名列
‘邛崃三绝’,是‘南海少林’静禅上人的俗家高弟!”
“阴风叟”濮阳赫闻言,也向谷家麒、东方刚含笑答礼,手捋银须说道:“两位老弟神采不群,又复艺出
名门,崔人泰钦敬不己!”
双方略为逊谢客套,便即相互落座。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向“阴风叟”濮阳赫笑道:“谷老弟等,不但是当世武林的奇葩异卉,并与我们敌
忾同仇,他们已定于明年五五端阳,设法荡平‘黑地狱’,诛除‘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等!”
“阴风叟”濮阳赫装出一副钦佩神色,看了谷家麒、东方刚几眼,忽向“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公
孙谷主,崔人泰要借花献佛,请你命人给我一壶美酒!”
“魔外之崖”公孙大寿含笑传命侍者立即送来美酒。
“阴风叟”濮阳赫先斟一杯,递给公孙大寿,并含笑说道:“第一杯酒,崔人泰要先敬公孙谷主,一来我
们睽违多载,旧友重逢.应该祝贺你创设下这片基业!二来关于歼除‘黑地狱’凶邪之事,有谷老弟,东方老
弟这等少年英侠,共同协力,也应该浮一大白!”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含笑点头,举起酒怀,一倾而尽!
“阴风叟”濮阳赫又斟了两杯美酒,向谷家麒、东方刚含笑说道:“这两怀美酒,我要敬谷老弟与东方老
弟!”
谷家麒与东方刚哪里知道酒壶之内,藏有机关。所斟的第一杯酒,与第二三两杯,截然不同,前者毫无异
处,后者却含有入口断肠的剧烈毒性!
遂均双双站起身形,由东方刚含笑说道:“武林叙齿,长者为尊,东方刚等不敢当崔老人家亲自敬酒!”
“阴风叟”濮阳赫一阵呵呵大笑,笑完说道:“两位老弟不必过谦,我这杯酒儿,一不是敬你们艺出名门
.二不是敬你们身怀绝学,所敬的只是你们不畏豪强,嫉恶除奸的侠胆义肝!”
因为“阴风叟”濮阳赫措词既巧,“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又复饮酒在先.谷家麒与东方刚遂毫无疑惑地,
躬身称谢,接过酒怀含笑饮尽!
“阴风叟”濮阳赫见毒计已成,不由得意已极地发出一阵震天狂笑!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因自己曾瞩“阴风叟”以烈性剧毒,向谷家麒、东方刚下手,知道对方酒一下喉,
立告肠断,遂也用一种在喜孜孜中隐含狞恶的眼光,注视谷家麒、东方刚,准备欣赏他们的惨死情状!
谷家麒饮酒既毕,见状讶然问道:“公孙谷主与崔老人家,你们这样凝视谷家麒、东方刚则甚?”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见谷家麒、东方刚饮完一杯入口断肠的剧烈毒酒以后,居然竟似毫无所觉?不禁与
“阴风叟”濮阳赫对看一眼,均自惊讶欲绝!
谷家绝这一发话相问,“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毕竟老奸巨猾,趁机大笑说道:“我是见两位老弟酒量甚豪
,也想把敬三杯!”
谷家麒看了手中酒怀一眼,点头微笑说道:“谷家麒尚可敬领三杯美酒,但我东方大哥,却具河海之量,
公孙谷主如有‘五毒佳肴’,何不再赐几味?”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见对方谈笑自若,毫无业已中毒,及发现酒内有毒情状,不禁越发惊疑万分,目光
又在谷家麒、东方刚脸上,来回一扫,微笑说道:“五毒佳肴虽然必须预先准备准备,仓促凑办不及,但我‘
神魔谷’中却另有其他山珍海味!常言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索性吩咐就在这神魔殿中开筵,彼此
同谋一醉便了!”
话完,挥手吩咐侍者在这“神魔殿”中并筵设席!
东方刚知道谷家麒开口索宴之举,是想会见“铁嘴君平”辛子哲,及水中萍、阮清泉等。
遂向“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含笑说道:“公孙谷主,‘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何在?怎不请来一同饮宴?”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他们被我派往四外投书.均尚未返。”
谷家麒、东方刚这才知道自己星夜疾驰赶过了头,竟然先于水中萍、辛子哲等,到达“哀牢魔谷”来!
这种情形之下,只有在此稍作勾留,静待水中萍等.到来相见。
“阴风叟”濮阳赫见席已设好,忽向“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说道:“公孙谷主,崔人泰多年,未闻你的绝
妙琴音,今日既有谷老弟、东方老弟这等佳客在座,可否当筵一奏?”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猜出“阴风叟”濮阳赫忽作此请必含探意,遂点头笑道:“既遇知音,何必藏拙?
我命人取琴,请崔兄及谷老弟东方老弟,加以指教便了!”
“阴风叟”濮阳赫笑道:“谷主不必差人,我替你去取琴,顺便再以我一件自练之物,在三位方家之前,
请教请教!”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知道“阴风叟”濮阳赫为了剧毒失灵,借口脱身,欲往查究原因,并另作布置,遂
只含笑称谢,未加拦阻!
谷家麒与东方刚.则因反正要在“神魔谷”内,等待水中萍,也乐得看看清虚剑客崔人泰意欲向自己请教
的,究是甚么希罕物?
片刻以后,“阴风叟”濮阳赫已将“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所用的一具瑶琴取来,另外并有一只圆形黝黑铁
盒!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接过瑶琴,略为拂拭,便即弹了一曲“清虚引”,指法琴音,果均佳妙!
谷家麒文武兼资,风流俊逸,对于丝竹之道,自不外行,静静听完,含笑赞道:“谷主琴艺造指极深,弦
中凝雨,指下生波,令人入耳心清,谷家麒佩服不已!”
“阴风叟”濮阳赫趁机提壶,斟了四杯美酒,分置自己及公孙大寿、谷家麒、东方刚面前,哈哈大笑道:
“多年来聆公孙兄雅奏,指法果然佳妙,来来来,崔人泰与谷老弟,东方老弟,向你共贺一杯!”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知道“阴风叟”濮阳赫这次定在谷家麒、东方刚面前的美酒之中,亲手下了剧毒,
遂一面含笑举怀,一面冷眼偷窥谷家麒、东方刚等二人,有何动作?是否仍然不畏酒中剧毒之力?
谷家麒与东方刚,依旧毫无戒心,神色自如地,取起酒杯,双双含笑饮尽!
“阴风叟”濮阳赫这次是亲手下毒,所用毒药,更是“黑心张良”司马庸秘制,毒力奇强,点滴入喉,便
即肝肠寸裂,七窍狂喷黑血而死!
但谷家麒与东方刚饮酒以后,却仍无丝毫异状!
这种不可思议之事,一再发生,自然使得“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与“阴风叟”濮阳赫,面面相觑,惊讶
欲绝!
东方刚觉出他们神色有异,浓眉一轩,纵声笑道:“公孙谷主与崔老人家,东方刚有事要向两位请教!”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与“阴风叟”濮阳赫,以为被对方识透机关,不禁心内一惊,全身功凝双掌,暗地
提防,并由公孙大寿佯笑答道:“东方老弟有话请讲!”
东方刚笑道:“彼此敌忾同仇,份属武林道义之交,应该彼此肝胆相照!怎的东方刚发现公孙谷主与崔老
人家神色异常,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阴风叟”濮阳赫听到此处,内心顿宽.指着几上那具黝黑铁盒,哈哈大笑说道:“东方老弟眼力不错,
你若能揭开这具铁盒,崔人泰便对你说出我心头的难言之隐!”
东方刚目光一注几上圆形铁盒,轩眉问道:“这只铁盒以内,莫非藏有甚么莫大秘密?否则纵用生铁铸死
,也应该不难把盒盖揭起!”
“阴风叟”濮阳赫笑道:“东方老弟不要小视这只铁盒,倘若‘混元掌力’.未能练到十一成以上,恐怕
不易将盒盖开启!”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闻言,脸上不禁浮现一丝颇为阴毒的得意微笑!
原来这只铁盒.是“黑心张良”司马庸,与“幽冥主宰”邝无畏,联合智力,精心秘造,名为“化血无形
盒”,盒中藏有无形无色无味的极毒毒烟,只要把盒盖用力一开,毒烟四散,开盒之人,便会不知不觉中,晕
倒当场,全身化血而死!
东方刚听“阴风叟”濮阳赫这等说法,自然越发不服,伸手把那只“化血无形盒”取起,狂笑说道:“东
方刚所学虽浅,却敢勉力一试!”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与“阴风叟”濮阳赫,见东方刚取起“化血无形盒”,不禁对看一眼,眉头微蹙!
因为“阴风叟”濮阳赫所认为的深仇大敌,是谷家麒而非东方刚,才在两番毒酒无功之下,想仗这只“化
血无形盒”,来致谷家麒的死命!
如今东方刚不知危险地,竟欲逞能开盒。
则盒盖一开,毒烟四散,东方刚立遭惨死之下,谷家麒岂不有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