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无法判断这位能够潜入“黑地狱”,救走水中萍,假扮“勾魂女鬼”,使自己当众失色感觉大大难堪的怪异人物的来历身份!
“清凉台”上群雄,除了对这件怪事,惊疑万分以外,心中并均提高警觉,认为“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恼羞成怒之下,或许会有什么恶毒举措?
但“黑心张良”司马庸毕竟不愧为一代枭雄,脸色微变以后,只是淡然一笑,向“追魂鬼使”钱正威说道:“追魂鬼使请去关闭‘黑地狱’对外一切通道,‘中元鬼节大会’也暂告结束,司马庸与‘幽冥主宰’,亲身送客!”
“追魂鬼使”钱正威躬身领命,如飞驰去。
司马庸又向群雄微一抱拳,含笑说道:“司马庸本来想在宴后,邀请诸位参观整座‘黑地狱’的一切布置,但谁知竟有绝世高人,隐形挑战,只好暂时变计,把这未完盛会,期诸异日的了!”
群雄闻言,虽均以不得参观“黑地狱”各处设施为憾,但却又对能以安然退出这所恐怖凄凉的人间魔窟,感觉欣慰!
谷家麒一面起立,一面心中暗忖.盖世神偷令狐元与自己所定之计,似乎失效,他除了在初来时,于“血污池”水面,略显神功以外,别无机会施展所准备的魔术手法,“黑心张良”司马庸也末见对他暗下任何恶毒手段!
方自思念及此,忽听“黑心张良”司马庸向那位冒牌的“铁扇先生”东门拓,阴侧侧地怪笑说道:“东门大侠,你能否在我‘黑地狱’中暂作勾留,盘桓几日?”
令狐元所扮的“铁扇先生”东门拓冷笑一声,接口答道:“司马先生名不虚传,你好厉害的心机,好巧妙的手段,东门拓已在懵然不觉之下,中了剧毒,还不是由你摆布,我大概也不想生出这‘黑地狱’了!”
群雄听得“铁扇先生”东门拓已中剧毒.不由好生吃惊,遂均一面走出“鬼门关”,一面行功暗察自己可曾中毒?
“黑心张良”司马庸与“幽冥主宰”把群雄送到那条黑暗甬道末端,驻足拱手笑道:“司马庸志在辅佐‘幽冥主宰’,完成武林霸业,故而凡属身有奇才异能之士,一一均在我竭力罗致之中!不知今日诸位贵宾以内,可有人自愿与司马庸等合作?”
这几句问话,换来了一片沉默!
“黑心张良”司马庸冷笑一声,袍袖拂处,群雄头顶上方,突然现出一条惨绿光芒,绿光中可以看出甬道顶端,盘有宛若蜂巢,不可数计的千百**!
群雄瞩目骇然,方自凝功防备。
“黑心张良”司马庸又复阴森森地笑道:“这些**之中,所存的是一滴沾肤,无药可救的‘修罗汁’,倘若司马庸悄悄发射,诸位猝不及防之下的后果如何?应该可以想见!”
群雄听得毛发悚然。
司马庸继续得意地笑道:“类此埋伏,‘黑地狱’共有九十九处之多,十大鬼使,各擅绝世神功,司马庸本身的武学智慧,也不甘屈居任何人后,试问举世武林各派,能否选出任何一派,足与‘黑地狱’的强大实力,颉颃比拟?”
群雄依然以沉默相对,无一作答!
司马庸狂笑说道:“适才在‘奈何桥’上故弄玄虚的狂妄鼠辈,司马庸此时虽然不屑比较,但已撒下天罗地网,谅他插翅难逃,终将形消神化,骨肉成泥,变为‘血污池’中的几滴血水而已!”
谷家麒听得委实难忍,遂“哼”了一声,半似对“黑心张良”司马庸讽刺,半似自语地,缓缓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松柏不凋,金刚不坏!”
“黑心张良”司马庸看了谷家麒两眼,并未发作,又向群雄微抱双拳,含笑说道:“司马庸深愿诸位略窥‘黑地狱’实力之后,能够自动前来,彼此合作,但这自动的期限,定为半年,过了半年之期,司马庸便将施展手段心机,使今日在场诸位,一人不缺地齐齐被动投效!”
说到此处,蓦然提气喝道:“大力鬼使,且开‘地狱之门’!”
话音了后,一阵隆隆巨响,“地狱之门”渐开,但那位“幽冥主宰”,却在“地狱之门”开启以前,电疾遁去!
端木淑知道“幽冥主宰”是畏惧应验昔日向师伯一静神尼所发誓言,不敢见天日星月之光,才有这般举措!
群雄走出“地狱之门”,均自暗透一口长气!
“地狱之门”展眼间又复隆隆阖死,就这一门之隔,便使门外群雄,与门内的“黑心张良”司马庸.及令狐元所扮的“铁扇先生”东门拓,分成了光明黑暗两个世界!
群雄微一寒喧,纷纷散去,只剩下那位自称为“冰心哑妇”的白发婆婆,以一种神秘的眼光,向着谷家麒、端木淑两人凝视!
端木淑首先嫣然笑道:“老婆婆,你好像有甚话儿,要向我们说吗?”
“黑心张良”司马庸送走群雄之后,立以“摄魂铃”召集“十大鬼使”,询问搜寻混进“黑地狱”大弄玄虚之人一事,有何结果?
“十大鬼使”及一般的鬼卒报称,几乎搜遍整座“黑地狱”,也未发现丝毫踪迹,可能来人业已乘隙遁去!
司马庸闻言,也觉无可耐何,遂向令狐元所扮的“铁扇先生”东门拓笑道:“东门大侠的绝艺神功,司马庸钦佩已久,你如今中毒甚剧,若无解药,顷刻间便将全身化脓而亡!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不如听从司马庸之劝,与我共同辅助‘幽冥主宰’,完成武林霸业,则司马庸不但请‘幽冥主宰’,立赐解药,并由东门大侠,统率‘十大鬼使’!”
令狐元故意沉吟片刻,长叹一声说道:“我只愿辅助‘幽冥主宰’五年,五年以后,去留必须听我自便!”
那位自从现身以来,一直未曾开口的“幽冥主宰”,突然发话说道:“东门大侠既然这等说法,我们便以五年为期便了!”
说完,便由身边取出红黑白三个小小玉瓶,自白玉瓶倾出一粒梧桐子大小的白色灵丹,递与令狐元服下!
令狐元一面服药,一面目光微注那三个玉瓶,“幽冥主宰”又复微笑说道:“这红玉瓶中,是我所炼剧毒的永久解药,白玉瓶中,是临时解药,黑玉瓶中,则是‘黑地狱’特殊圣药‘极乐丸’!在五年以内,我每隔十日,使东门大侠服食一粒临时解药,等五年期满,再赠予永久解药,那时便恢复自由之身,去留任便的了!”
话音了后,又向“黑心张良”司马庸笑道:“司马先生,吩咐再开一席盛宴,欢迎东门大侠,并邀‘十大鬼使’作陪,彼此放怀畅饮!”
司马庸如言传命,令狐元心中暗喜,因为乘着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间,自己便可施展神偷妙技!
他所擅神偷妙技,举世无双,上次在“邛崃幽谷”的“三绝大宴”以上,便曾不动声色地,把“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等人身上藏的印章等物,一齐偷到手内!
如今照方抓药,再度施为,仅仅站起身形,向“幽冥主宰”,“黑心张良”司马庸,及’十大鬼使”,敬酒一周,便已把“幽冥主宰”怀中红、黑、白三个玉瓶,全数偷得!
但令狐元因知自己虽得解药,尚须等待机缘,逃出“黑地狱”,故而盗药之事,不宜败露过早。
遂自三个玉瓶以内,各倾出三粒丹药,然后借着二次敬酒,又把玉瓶送还“幽冥主宰”怀内。
这一顿盛宴,吃喝的颇为痛快,席散以后.“黑心张良”司马庸趁着酒兴,带领令狐元参观“黑心地狱”各处,并把一切机关埋伏,扼要叙述。
令狐元自然聚精会神地.一一仔细观察默记。
“黑心张良”司马庸最后把他带到一座黝黑石室以外,含笑问道:“东门大侠,请你猜猜这是什么所在?”
令狐元摇头示意,“黑心张良”司马庸微微一笑,伸手向那两扇紧闭石门.轻拍一掌,门上居然立即现出磷光闪闪的“人皮库”三个绿色大字!
令狐元大吃一惊,骇然问道:“这库中所藏,难道都是人皮?”
“黑心张良”司马庸点头得意地笑道:“这‘人皮库’中,除了整整一百张有名人物的人皮以外,还有一位活人,禁闭其内!”
令狐元灵机一动,含笑问道:“这位活人是不是‘七剑神君’欧古月?”
“黑心张良”司马庸点点头笑道:“东门大侠猜的不错!”
话音方了,觑准“人皮库”三字中,“库”字的最上一点,屈指轻弹,罡风微啸过处,那“人皮库”的两扇石门,便即“呀”然自启!
库门一启,门中便即吹出一股慑人阴风,使得令狐元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心神一颤,毛发皆竖!
阴风过后,瞥见“人皮库”中,地势颇大,四边壁角,各点着一盏骷髅灯,绿光黯淡,火焰跳动之下,越发为这间石室,添了不少凄凉景象!
室中沿壁排列着百具假人,每具假人,均披着一张人皮,另外有张石榻,“七剑神君”欧古月便在这石榻之上,盘膝静坐!
“黑心张良”司马庸等令狐元看清“人皮库”内景象,遂对着门旁一处暗钮,伸手隔空一指,“人皮库”的两扇石门,便又自动闭死!
司马庸一面施为,一面向令狐元笑道:“这‘黑地狱’中各种门户的暗钮之上,均有剧毒,如欲开启,必须用内家罡气,凌空指点,或是以物代手,千万不可直接沾肤!”
参观各地完毕,遂指定居处,请令狐元安歇,并说明除了离开“黑地狱”,必须获得自己及“幽冥主宰”允许之外,在“黑地狱”中可随意游行,百无禁忌!
一连三日过后,令狐元见“黑心张良”司马庸对自己毫木疑心,“幽冥主宰”也对盗药之事,毫未发觉,遂知时机已至,决定动手为“七剑神君”欧古月解毒,并一同设法逃出“黑地狱”外!
“黑地狱”中,根本不见天日星月之光,亦无昼夜之别,令狐元乃选择了“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均在静坐练功的良好时机,悄悄走到“人皮库”外!
“人皮库”两扇石门紧闭,令狐元效法“黑心张良”司马庸所为,凝劲虚空一拍一点,石门果即呀然自启!
令狐元进门以后,觉得这座“人皮库”内,阴风惨惨,有种说不出的慑人之处,仿佛连头皮都有些微微发麻!
“七剑神君”欧古月仍能手戴纸铐,脚戴纸镣,头上罩着那副无眼黑色面罩,端坐在石榻以上!
分明听得有人入室,“七剑神君”欧古月仍然毫不理会,巍然静坐,犹如石像!
令狐元缓步走到“七剑神君”欧古月身前,低声说道:“欧神君,在下令狐元,与谷家麒老弟设计来此,救你脱险!”
“七剑神君”欧古月微一摇头,沉声答道:“我身中剧毒,深入脏腑,纵能脱身,也必惨死!”
令狐元含笑说道:“欧神君请放宽心,我有解毒圣药!”
“七剑神君”欧古月摇头说道:“黑地狱特炼剧毒,除了‘幽冥主宰’以外,普天之下,无药能解,便连‘黑心张良’司马庸也无法祛解!”
令狐元笑道:“欧神君说得虽对,但幽冥主宰的身藏解药,已被我偷到手内!”
“七剑神君”欧神君听得颇出意外地大吃一惊说道:“请你先把那‘人皮库’的库门关好!”
令狐元略一犹豫,“七剑神君”欧古月又复说道:“令狐兄放心,我已知道这‘人皮库’门的从内开启之法了!”
令狐元闻言只得微运真力,隔空一推,把那两扇石门闭死!
“七剑神君”欧古月听他闭好石门,遂发话问道:“令狐兄,你方才所说,是否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