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以为会有NPC来扮演“猎人”呢?毕竟我的“姐姐”都有人扮演诶。”
我和太宰坐回到他的卡宴里,真皮座椅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带出小小的鼻涕泡。
太宰看到我为他哭成了这个样子,笑的更开心了。当然,我怀疑是我现在哭肿了眼睛的样子太滑稽,可能谁看见了都会笑。
我并不觉得我愿意为他去死是一件值得他开心的事情——除非在他心里,我和他一起双双赴死这件事是比童话故事还要浪漫的结局。
看到我生气地鼓起腮帮的样子他才艰难止住了笑,悠悠然的,用开玩笑的口吻若有所思道:“啊,可能是没有人可以扮演“猎人”吧,除了“猎人”他自己呢。”
“不会有任何机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他微笑着和我说,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猎人”的。”
我困惑地看他:“为什么,我一定会喜欢“猎人”?你知道,我只爱你啊。”
太宰欺身向前抱住我,开朗的语调下裹挟着冷意:“可是爱和喜欢,并不冲突呢?不过无所谓啦,就算小晴喜欢“猎人”,也是必须要待在我身边的呢。”
他十指相缠地牵着我的手,黏糊糊地说:“你自己说的哦,无法在没有我的世界独自活下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
我不喜欢看太宰露出这种无法审读的神情,亦如我不喜欢看中也用那种压抑又沉痛的眼神看我。
我想说的话被太宰的手机铃声打断。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太宰脸上展露出来的那种令我心颤的,陌生而冰冷的、似笑非笑的神情,隐约好像听见了类似于“钟塔侍从”,“彭格列家族”之类完全听不懂的字眼。
——他不开心了。
似乎突然出了什么变故。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再次开心起来,我瞄了一眼后座和前座隔着无法透视的玻璃,确定前面的司机和保镖先生都无法看见我吻他这件事情后,在他挂断电话以后,凑上前轻轻吻了他的唇。
我以为会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只是一个安抚性质的吻。
而太宰则展现了和中也的青涩截然不同的反应——他选择加深了这个吻。
是一个温凉绵长的吻,仿佛被潮湿的雾气包围着,随着每一下的呼吸、心跳、流淌进了最深处,我被他的吻浸透。
彼此产生了很自然、诚实的化学反应。
他的吻落在颈侧,湿润又粘腻的触感太过强烈,我溢出了一声仿佛哭了似的泣音,而他在把我欺负哭了以后心情似乎终于愉悦了起来。
我颤抖着融化成薄雾,和潮湿的泡沫一起在空气中飘荡。
我蜷缩在他怀里平复着颤抖的呼吸,很生气地揪了揪他额前散落的发:“你弄疼我了,太宰先生。”
他又对我笑的天真又无辜:“但是晴子小姐刚才的表情明明很享受哦?”
混蛋太宰你自己去狗带吧,我都流眼泪了也不知道心疼我吗!
“等一下……晚上,要和绘美理还有麻衣她们一起吃饭吗?”我一点也不想和太宰上楼然后再被欺负得惨兮兮的。
……中也哥哥真的会发现的吧混蛋!
绘美理和麻衣就是和我们一起打本的同车玩家,在第二幕的中途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热情的邀请我晚上带着太宰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他的指尖很轻柔的划过我颈侧他留下的新鲜的、绯红色的印记:“唔,小晴想去吗?今天晚上本来想和小晴一起吃饭的呢,只是突然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真是讨厌。”
他恋恋不舍地抱着我,轻轻啄吻着那处还在发麻的吻痕。
“好啦好啦,又不是见不到了。”我的手穿过他的发,安抚性地捧着他的脸。
这样自然而然的亲昵像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数次一样,甚至没有机会给我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已经燃烧成了无法熄灭的火树银花。
“真的吗?”他垂下眼,遮住了眼底弥漫的情绪,而我则忽略了他仿佛撒娇的语气下蛰伏着的致命危险:“我想见小晴的每一秒,都会看见你吗?”
“会啊。”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给予着他我的承诺:“那是当然啦。”
【哦,傻瓜,】系统又换上了欧洲文学的咏叹调:【你根本不知道你对一个恶魔奉献出了怎样的承诺,足以虢夺你灵魂的承诺。】
***
我让太宰的司机把我放到了商场门口——准备先把弄脏的这身衣服换掉。
在我再三保证一定不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以后我才终于和抱着我不愿意放手的太宰分别,就这样我在买衣服、换衣服、出商场门的短短一个小时内已经接到了他三通电话。
……赶紧去忙你的吧社长大人。
在太宰打完最后一通电话不久,中也的电话进来了。
在确定了我有好好吃饭,并且晚上是真的和女生朋友一起吃晚饭后,中也放心地挂断了电话,叮嘱我说今天晚上有公事他会晚回家,让我早点到家乖乖等他回来。
我没有多想,在分别挂断太宰和中也的电话以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和横滨新认识的朋友们享受一顿晚饭。
绘美理她们和我约在了一家开业不久的意大利餐厅吃饭。
听说那家餐厅是绝对的正宗,连厨师都是意大利人,马上要被评级为米其林三星了,所以要在涨价以前赶紧去吃最后一顿。
——Chiar,这家餐厅的名字。
我坐上前往餐厅的出租车,心情欢快美妙。窗外是缓缓下沉的夕阳,绚烂的日光一点一滴在地平线铺开,将视线所及之处渲染成夺目的橙红色。
那家出了名好吃的餐厅愈来愈近。
我看见象牙白的骑士雕像耸立在仿古的凯旋门前,顺着鹅卵石的路,绕过放置着冰雕的喷泉许愿池,司机把我放到了金碧辉煌的正门口。
绘美理和麻衣手挽着手在门口等我,在看见我下车的一瞬间兴奋地朝我挥手。
“晴子,这里,这里~!”
绘美理的男朋友和麻衣的男朋友百无聊赖的在女孩子们后面抽着烟,在看到我下车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礼貌地挥手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不进去等我呀?”我踩着很久没穿过的小高跟走上台阶。
外国餐厅就是这点麻烦——总是要穿的好看漂亮。
唔不过说起来……今天中午我和太宰去的那家法餐,我也只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裙吧,居然没有拦我诶?
麻衣不开心地嘟嘴:“真是讨厌,那些可恶的特权阶级!今天餐厅整个二楼全部被大人物包场了呢,只剩下一楼的吧台位置了。要我们全部人齐了才可以落座。”
似乎真的有大人物——因为这家餐厅罕见的临时装了安检门,以确保一楼用餐的普通宾客没有随身携带任何利器。
我们像过机场安检那样过了餐厅的正门,就连随身携带的包包、鞋子都脱下来检查了一番。
“不会是M国总统今天要来吧?”我和门口的保安先生打趣道。
保安先生把我的包包递还给我,摇了摇头:“不是总统,但也是欧洲那边来的大人物。”
我一听是欧洲那边来的大人物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今天安检这么严格,又是欧洲的贵客,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会遇到港口黑手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