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门外。
安信王的马车停靠在路边,从马车上缓缓下至一名娇媚女子,她告别了马车上的人后,朝着城门处走去。
腰肢丰盈,婀娜多姿。
所过之处,一片芳香留余,叫人忍不住回眸多看两眼。
瑶素从腰间掏出一纸文示,翘着玉指递给了城门处的一名将士查看。
那将士低眉看了一眼,又抬眼从上至下的打量几番,这才点了头。
得了批准,瑶素娇滴滴的道了谢,朝着城内走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一声夹杂着几分怒意的质问,她回身看去,只见一群布衣打扮的人,同那守门的将士争论着。
“我的身份你无需盘问太多,你只需看清,这个,你可认识?”
为首的布衣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质令牌,摆在守门将士的手中。
那将士将令牌看了一圈,眼中凛然一缩,面色立刻严谨待之。
“来人,将他们全部围捕起来,违抗者杀。”
顷刻间,那群布衣男子四周涌上了几十个手持刀剑的官兵,他们围作一圈,将刀尖对准着里边的那些人。
牧冷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周遭的变故,一双手暗自摸向自己的腰间。
那守门的将士冷笑一声:“你们这群暗沟里爬行的蝼鼠,怕是都没资格见过皇令,竟然还敢拿着这等伪劣的东西来侮我的眼。”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说着,那将士将手中的皇令扔到了牧冷的脸上。
那枚皇令轻易间摔在了地上,一角磕在不平的地面,生生蹭掉了一点金粉。
牧冷看着,心里怒意犹如狂狼不止。他再度看向那位将士时,眼中是包含的恨意与杀戮。
一柄匕首从他腰间而出,以极快的速度连捅那将士三刀,那将士反应过来之余,用长刀抵挡住攻势,连连后退至城内。
他口吐着鲜血,歇斯底里的喊道:“杀了他……杀了他们。”
一群官兵挥刀围上,那群布衣人也不再伪装,纷纷露出腰间隐匿的短刀,开始肆意绝杀。
几十名守城的官兵,纵使有武兵之势,防守之力,却无攻击之能。面对那群阴狠毒辣,善于突击命穴的死士而言,压根反抗不了多久。
城门口已然乱作一团,那守门的将士见状捂着胸口的刀伤,颠颠撞撞的往城里跑去,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官爷,你这是要去哪?”
那将士抬眼看去,美人惊艳,若是搁在平时,他还要多同她搭上几句话,可如今……
他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肩头,道:“快,快去府衙报官,有反贼入城,快……”
瑶素面带微笑道:“官爷说什么呢?报什么官?”
那将士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一把短小的利刃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他口吐着鲜血,瞪着双眼看向那女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瑶素伸出一根细细长长的手指,轻轻的戳了那将士的肩头,将士便直挺挺的从她面前倒了下去。
她将双手掩于纱袖中,看了一眼城门口的乱象,像个没事人一样,朝着暖意阁走去。
城外,赵煜的手下急忙从城门处跑至马车前,禀明了城门口的乱象。赵煜漆黑的眸子泛起一阵思虑,道:“这京中怕是不会太平了。”
“王爷,那我们还进城吗?”
赵煜放下车帘,道:“先转至附近村落暂歇片刻再说。”
城门起乱,林缚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携领着一批护城军赶了过去。
城门处到处是官兵的尸身,林缚赶到时,那群作恶的逆贼早已没了踪迹。根据附近目睹过的百姓口中探知,那群人现下已经进入了城内。
林缚看着一地的尸身,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他留下一部分护城军禁严城门,指令着余下的护城军全城严密查找踪迹。
公主府上,林缚赶到时,赵昧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袁戈则是在一旁吃着果子,专注的看着。
一支利箭正中靶心,袁戈拍掌道:“好!不愧是公主,连着射了十箭,箭箭正中靶心。”
赵昧犹是有些许得意,持起利箭准备再射一次,被林缚打断了。
“公主,出事了。”
赵昧放下弓箭,一改正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缚欲言又止,看向她身后之人。
赵昧道:“不必避开驸马。”
林缚这才道:“城门乱了,闯进来一批反贼,在城门处虐杀后,潜入了城里。”
赵昧惊道:“什么?圣上不是发令下去,严控城门入口。”
林缚道:“这令确实是下发到了守门的将士那,可偏那将士高看了自己,带着几十位官兵,愣是没拦下一个。”
赵昧铁青着脸,沉默思考片刻,命令道:“去城外拨一旗的精锐军,分控在城中各条街落,势必把反贼的窝点给我找出来。”
林缚道:“是。”
林缚走后,原本放下的弓箭又再度被赵昧拿起来,她将衣袖束起,持着弓箭便往府门走去,被袁戈握住了手腕。
“公主,请务必小心。”
赵昧看了他一眼:“好。”
牧冷一行人分散四逃,躲在了几处妇孺家中,挟持着幼童,逼迫那些妇人为他们掩蔽行踪。
这一年的四处游走逃窜,他们已经将躲藏之法研究透彻,明白那些作为母亲的心思,赌她们宁可自己的死,也想竭力保下自己的孩子。
牧冷透过帘布看向外屋,那妇人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眼中是害怕担忧,牧冷见状将她喊了过来,警告她不许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刀锋定会划破小孩的肚皮。
那妇人惊恐的求饶,并称呼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牧冷这才放下布帘。
他来到里屋,抬手将那孩童敲晕,命令两人换上粗布衫,外出巡视的间隙,顺便再寻上几件粗衫供兄弟们换上。
“妈的!青鸽这人不能信,竟然给了我们一个假令牌,要不是老大事先考虑周到,今日我们就全载了。”
“老大,你下个令,我现在就去把那小子给宰了。”
“我也去,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容忍。”
“杀?怎么杀?且不说袁戈现在是公主府的驸马,受官兵保护,光城外到处巡察的官兵,这个门,当真好走出去吗?”
牧冷的一句句质问,倒让那几位道不出一句话来。
他沉着一双眸子,道:“这件事我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
暖衣阁二楼的观景楼台处,孙尧举着一杯美酒看向路边一批又一批巡逻的护城军,眼底竟有几分看戏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