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古镇拍婚纱照, 安枝予一点都没觉得累,但是这次从迪士尼回来,她却休息了两天还没完全缓过来。
这两天, 除了吃饭的时候,靳洲抱她下楼, 其余时间,她都是在床上躺着。
今天早上醒来后, 靳洲第一时间又是去掀被子,安枝予把腿一并:“没出血!”
靳洲提心吊胆了两天, 昨天就要带她去医院了,可她却怎么说都不去。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所以靳洲直接让医生上门了。
京市声望最高的妇产科专家上门给她看诊, 这让安枝予整个人都受宠若惊。
倒是刘主任,礼貌之余对她很是客气, 一番检查下来, 说没事, 但是叮嘱头三个月不要再有过度的体力消耗。
把刘主任送走后,靳洲坐在床边沉默良久。
“怎么啦?”看出他表情冷肃, 安枝予晃了晃他胳膊:“刘主任不是说了没有大碍吗?”
他在懊恼和自责。
是他大意了, 只想着给她一场浪漫又记忆深刻的婚纱照, 却全完疏忽她正在孕早期。
那么大的园区走下来, 即便是正常人都要消耗不少的体力,何况她还是怀着两个宝宝的孕妇。
“枝予, ”一阵自我反省后, 他开口:“后面两场婚纱照,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去拍,好不好?”
虽然他是在问她, 但安枝予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认真和深思熟虑,即便她再心存惊喜,可现阶段,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比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更重要。
所以安枝予点头:“好,等以后宝宝出生,我们一家四口一起拍!”
脑海里突然出现两个暂时还不知道性别的小家伙帮自己拎着纱摆的画面,安枝予心里划出的失落突然被一种浓浓的幸福取代。
但靳洲却握住她手,声音满含歉意:“对不起。”
他这两天已经说了好多句对不起了。
安枝予拽着他手,让他坐近自己:“你以前怎么说的?”
目光从她的手背抬到她脸上。
“你说对不起会拉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果非要说这三个字——”
靳洲用拥抱打断她:“我爱你。”
他真的很少很少会对安枝予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平时他都是倍加珍惜地待她,也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会肆无忌惮,把她弄哭过很多次,但他从来都是用【我下次轻一点】代替【对不起】。
这次他是打心底觉得愧对她,以至于这两天的时间里,他都快要把对自己的肯定都抹杀干净了。
安枝予在他后背来来回回地抚着:“放心吧,我身体棒着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呢,我就再请两天假在家养一养!”
昨晚靳洲就让她再请两天假了,当时她执拗得厉害,一副说什么今天也要上班的架势。
靳洲松开她,不确定的目光定在她眼睛里:“真的?”
安枝予点头,“但是,”她一根食指点在他胸口:“你得去上班!”
她昨晚之所以没有答应他,就是因为他这两天在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们公司夏天没什么事,请假没有大碍,但是他管着那么大一公司,哪有整天‘窝在家’的道理,不知道的要说他整日流连温柔乡了。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整天在家陪老婆算个什么事呀!”
她又哄又带着说教的语气,让靳洲失笑。
“好,那我等会儿去公司看看,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回来。”
虽说夏天是安枝予她们公司的淡季,但对靳氏集团来说,一年四年都很忙,车子刚驶出小区,靳洲就拨通了方宇的电话:“通知生物部门,十五分钟后开会,另外,你再约一下方董,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我有时间。”
午饭是安枝予一个人吃的,安枝予坐在餐桌前,环顾身后的客厅。
很奇怪,家里多一个男人和少一男人的感觉竟然会这么不一样,明明顾姨也在,可依旧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安枝予索然无味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余光几次往手机屏幕上瞄。
碗里的饭还剩一大半,她终于没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吃午饭了吗?】
太想早点回去陪她,所以靳洲一点空隙都没给自己留,这会儿他还在会议室。
看见安枝予发来的短信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抬手示意会议暂停:“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说完他拿起手机步履匆匆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走出会议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刚刚在忙,你呢,吃了吗?”
一众高管:难怪让他们去吃饭呢,原来是太太‘查岗’了。
下午一点五十,方诚生物方显胜走后五分钟,靳洲也拿起桌上钥匙。
只是没想到,刚到楼下,一个满身贵气的中年女人从前台迎了过来。
“靳总。”
靳洲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不觉意外:“蒋总。”
是方显胜的太太,也就是方希羽的母亲蒋瑶。
“靳总,可否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
靳洲礼貌地回以一笑:“抱歉蒋总,我赶时间。”
蒋瑶自知冒昧,但神色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五分钟,只耽误您五分钟,可以吗?”
靳洲抬手看一眼时间:“那您长话短说。”
蒋瑶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直切主题:“听说靳氏前不久刚招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且一进靳氏就担任了生物研究组的组长,以他的——”
没等她说完,靳洲打断:“蒋总,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来质疑我们靳氏员工的资历吗?”
蒋瑶一愣,忙解释:“不是,靳总,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他太年轻了,毕竟接下来我们两家要合作,我是怕他难以担此重任。”
“这个蒋总无需担心,年纪与真才实学,这两者之间从来都没有必然的关系,能进入靳氏工作,都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你刚刚说的年轻人,我见过,”说到这,他笑了笑:“他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我们方诚这次的疫苗——”
“蒋总,请恕我冒昧,据我所知,您目前并不参与方诚任何一个项目的研究,如果您对这次我们两家合作有任何的犹疑,为何不在上次的董事会上提出来呢?”
蒋瑶一时哑口。
靳洲低头看一眼时间:“蒋总,如果您还有其他的事,可以和我的秘书另约时间,我先失陪了。”
靳洲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房文敏也在。
听见开门声,安枝予忙从沙发那儿那跑过去:“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她话虽这么说,可人却紧紧抱住了靳洲的腰。
“跑这么快,腿不酸了?”
安枝予抿唇笑:“都说好多了,哦对了,我妈来了,正在厨房给我炸小酥肉呢!”
“贪吃鬼,”说着,他举起手里包装极为精致的小盒子:“给你带了点桂花酥。”
“是健身房的吗?”
靳洲点头:“回头让妈带两盒回去,我明天再去给你拿。”
安枝予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我留她在这吃晚饭,她非不,你去帮我劝劝。”
“只在这吃晚饭?”靳洲故意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准备让妈在这住几天呢!”
“还住呢,”安枝予撇嘴:“你能把她留下来吃个饭就不错了。”
难得遇到一件可以和她打赌的事,靳洲挽着袖子瞧了她一眼:“如果我能让妈在这陪你住到周末呢?”
明明他语气和眼神都没有一丝的不正经,可安枝予却莫名地想歪了。
“那我就......”她话说一半,却又打住:“晚上告诉你!”
厨房里,房文敏一听今天医生上门来给她检查,声音顿时就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见红了?”
“不是不是,”靳洲忙解释:“周末的时候不是带她去拍婚纱照了吗,拍了一天,把她累着了,这两天她腿酸的都下不了床,所以今天就让医生上门给她看看了。”
“只是腿酸?没其他大碍吧?”
“没有没有,”靳洲停了停顿:“医生叮嘱最近要静养,所以这周我就打算让她在家待着,但是......”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房文敏立马就主动答应了:“这几天我在这陪着她。”
在门口偷听的人嘴角都要撇成倒立的括弧了。
等靳洲出来,安枝予送了他三个字:“心机男!”
这段时间,靳洲一直都没敢怎么‘碰’她,即便是吻,也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他克制,安枝予也不敢主动。
但是今天.,她突然想放肆一下。
所以当靳洲洗完澡躺到床上,刚把她搂到怀里,安枝予就仰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靳洲以为是晚安吻,就在她唇上也轻轻回了一个,结果刚要退开,脖子就被她搂住了。
很过火的一个吻,完全被她主导,赶在呼吸渐深渐乱的前一秒,靳洲拉开她。
他脸上除了有满足的笑,还有压抑的欲色。
“快睡觉!”
安枝予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他往后躲,她就往前凑。
“奖励你的,不要啊?”
靳洲这才恍然懂她下午说的那句【晚上告诉你】的意思。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了。”
安枝予不满意地扁了扁嘴:“你现在这么清心寡欲了吗?”
这话说的。
他现在不清心寡欲还能怎么办。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把手缩回毯子里:“一点都不想吗?”
薄毯随着她手里的动作略有起伏,靳洲眉心渐渐往一起拢,想制止,奈何手却不听话地僵在她腰上,丝毫都动不了。
微抿的唇角随着他压抑又低沉的一声而翘出狡黠的弧度。
安枝予仰头吻住他。
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力道,理智随着他阖眼的动作被淹没。
他捧住她脸,加深了这个吻。
暧昧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他不再小心翼翼,呼吸缠得人心脏发紧。
唇舌松开,让她喘息的间隙里,他掀开眼,滚烫的目光,几乎能燎了原。
唇再度压下去的前一秒,他说:“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