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人总有无奈时!”
冯仑苦笑的摇着头,捧着一大堆的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陈中和看到自己的老板此刻满脸郁闷和无奈之色,就知道老板在沈丰都那边碰了壁。
他很了解自己的老板,在这样的朝堂复杂关系当中,冯仑这样的性格是非常吃亏的,眼中只有善恶,只有黑白,是非常要命的想法,不懂得通融,也不懂得妥协。
但是冯仑也不是泥腿子出身,同样是冯家的大少爷,因为这样的背景,也让他虽然磕磕绊绊,却也能够四十岁就成为了乾省政事堂的高员之一,成为纪律大臣。
“老板,我给您沏的茶,不热不凉,正好。”他将早就沏好茶的茶杯放在冯仑的桌子上,这茶晾了有十分钟,已经不那么太热。
冯仑不喜欢喝热茶,他就喜欢喝温茶,这习惯也只有身为秘书的他知道。
冯仑点头一笑:“辛苦你了老陈。”
他的秘书岁数不小了,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再不下派的话,可能就没机会出去了。
陈中和听着自己老板话语里面的谢意,忍不住笑着说道:“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陈,你今年五十几了?”冯仑看向陈中和,出声询问。
望着冯仑脸上的凝重之色,陈中和就知道老板应该是有深意的问话,便回答道:“老板,今年正好五十岁。”
“老陈啊,你跟了我有十年了吧?十年的大好年纪都浪费在我身边了。”
“下去吧!”冯仑深呼口气,然后看向陈中和说了一句,脸色十分认真凝重。
陈中和当然知道冯仑说的下去并不是让他离开办公室,而是要把他外放去做官。
他不知道为什么冯仑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做秘书已经习惯了,突然让他外出做高员,他还有些不适应,而且也舍不得冯仑。
看似冯仑是他的老板,实际上陈中和已经把冯仑当成了自己的子侄,能够维护就维护一些,尽可能的让冯仑与其他高员少出现矛盾和误会。
他怕自己这么走了之后,冯仑一个人难以应对复杂的局面。
“老板,我不走。”陈中和摇了摇头,脸上很是认真,也没有任何的虚伪之色,他没有必要和冯仑这般虚伪。
冯仑知道自己秘书的心意,但是自己不能够耽误冯仑的仕途,若是继续耽搁两年的话,到了五十五岁可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下去吧,给你找了一个好去处,东江市!”
冯仑看向陈中和,脸上没有一点玩笑之色。
他已经想好了给秘书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来想去真的就是东江市最适合陈中和。
以陈中和这样的为人绝对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对于陈中和而言,唯一缺的就是一个让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东江市就是最好的地方。
陈中和可是京都大学的经济学的博士,又是出国留学的高材生,并且不是现在这些不值钱,用金钱就能买回来的证书,二十多年前的留学生,实力可见一斑。
他有自己的经济论,包括发展经济的一系列的手段和策略,只是没有施展的地方。
东江市的经济在整个乾省的这么多地级市,包括省会城市京州下属的五个区,能够排到前三,本身就有很好的底子。
只要陈中和去了,做出他自己的一番成绩,想要提升是很容易的。
三年之后,陈中和就能够从东江市进入乾省,成为四等高员,未来也就有机会成为三等高员,并且进入乾省政事堂。
这些都是他这个做领导的给陈中和的回报,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如果连身边人都安排不好的话,他冯仑也就不用做高员了。
陈中和沉默了下去,他真的不想下去吗?当然不是,他很想有自己施展的一片天地,但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冯仑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让他心动了。
但是冯仑这边,他又的确是放心不下的,所以一时间有些犹豫。
冯仑可不理会陈中和的犹豫,拿起红色电话直接打给了秦朗。
这件事必须要跟秦朗说一下,征求秦朗的同意。
东江市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原因就是因为秦朗。
秦朗把他的一亩三分地,保护的非常好。
秦朗此刻坐在阳台前抽烟,对于卫川的那些话,到现在依旧有些无法释怀。
见手机响了起来,瞄了眼来电显示,见到是冯仑,他接了电话。
“喂,情况怎么样了?”
秦朗沉着语气出声询问冯仑,自然问的也就是关于经济大臣的处理情况。
冯仑知道这件事是避无可避的,不管怎么样都需要给秦朗一个解释和说明。
“沈丰都有意庇护他,而且他很贼,他把自己的秘书推了出去,连罪证都给了我。”
“这件事全程都是他秘书出头,所以他自己是安全的,哪怕是调查,没有个三五个月,都没啥结果。”冯仑不能欺骗秦朗,将所有的情况都仔细的告诉秦朗。
秦朗早就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从他知道这件事幕后有经济大臣程甲的影子,就知道很难将他拽下去。
沈丰都刚上任,他的嫡系就出事,对于沈丰都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他的名誉也不好。
秦朗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就要放纵程甲,这种没有良心的高员,多一个就是对乾省的损害。
“嗯,我知道了,你有事?”秦朗能够猜出来,冯仑这个时候打电话应该是另有事情要和自己说,所以便多问一句。
冯仑深呼口气,如果秦朗不问的话,他还真的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出来。
现在秦朗既然问了,他也就顺着话,说了出来:“秦爷,我的秘书陈中和…”
他说的很仔细,将陈中和的底细都告诉秦朗,这是必须要做的一点。
冯仑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去了东江市之后,就被东江市本地派系给架空,那样的话对于陈中和而言,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只有秦朗认可了陈中和,那么东江市本地系的那些高员,才不会对陈中和敷衍了事。
“你想让他做哪个位置?”秦朗听明白了,冯仑的意思,所以直截了当的问他。
冯仑知道事到如今,也不是犹豫的时候,干脆就说出了他的主张。
“我打算让他做二高员,把黄鸿飞推到大高员的位置上。”
“卫川犯了错误,但事出有因,就把他免职,贪污的钱上缴,然后永不录用!”
冯仑知道卫川是秦朗的人,但是又不能不秉公执法,却又要给陈中和铺路,所以也只能这么处理卫川。
秦朗听到卫川的处理结果,脸色闪过一丝不悦,并不是冯仑的惩罚太重,而是太轻了。
如果贪就能够这样被处理的话,十年之后,百年之后,这龙国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秦朗刚要喝叱冯仑,但想到了卫川对他的评价,您太清水了。
清水意味着不近人情,意味着冷血之极。
连对自己人都无法宽恕,又有谁敢跟随你?
秦朗犹豫了一下,心里很是烦躁,一边是情,一边是法。
一边是人情,一边是公正。
“卫川这件事,秉公处理!”秦朗犹豫挣扎了许久,但最终还是选择维护正义。
不近人情从不是回避问题的理由,更不是有问题高员的免死金牌。
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自己宁可做个不近人情的人。
秦朗做了这样的选择之后,整个心里陡然轻松了不少,一块石头仿佛落了地。
冯仑先是一怔,而后心里深深的对秦朗佩服,连自己人都要求秉公处理,这样的秦爷,才是龙国需要的战神。
“如果秉公处理的话,卫川至少要判刑三年以上!”
“但如果卫川能够主动提供一些消息,主动配合的话,可以减刑到一年左右。”
秦朗点头:“就这么做吧!”
“陈中和可以来东江市做二高员,但我说了不算,沈丰都才是话事人。”
“我给他打电话说一说吧!”秦朗说到这里,挂断了冯仑的电话,打到了沈丰都的私人手机。
沈丰都刚送走程甲,脸色变的复杂不忍。
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作为大高员又岂能没有发现?
自己这个嫡系的路走偏了,真的做出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若是换了以前的话,他沈丰都肯定不会姑息。
但现在不行,如今的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他背后还有沈家,他还是大高员。
身份的转变,让他在家族的分量更足了。
这个时候就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坏了大局,否则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贪污的高员必须处理,但什么时候处理,这里面水很深。
沈丰都现在不能动程甲,因为这五百亿从龙国政事堂发下来的钱还要利用好,程甲是至关重要的人。
当然这么多的资本,肯定会让程甲忍不住伸手去捞钱。
现在沈丰都默许了这种行为,他随便让程甲去捞前。
等什么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去处理程甲。
这就是养肥了再杀,很多下棋人都用的一招,他沈丰都如今也这么做。
沈丰都刚拿起笔,自己的个人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需要看是谁,他就能够猜出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除了秦朗,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