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贺远白和马场工作人员已经赶来了,贺远白下马查看许和敛的情况。
“他在发烧。”贺远白说。
是发烧了吗?林植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如果她当时再坚持一下让许和敛去看医生就好了,他就不会为了来帮她被她扑到在地晕了过去。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林植大脑快速运转:“马场有李择宜的休息室,送他到那里去。”
贺远白点头:“我让我的私人医生赶过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李择宜休息室离这里很近,说是休息室,其实一幢白色小楼,即使李择宜已经毕业,但休息室还为他保留。
因为这里是礼德斯。
林植在途中把惊马前发生的事以短信方式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贺远白。
贺远白是公正的人,前提是只要不触犯他的利益。
他从马的后腿处拔出了一颗图钉。
助理汇报:“已经让人去追薛明旭。”
马场负责人匆匆而来,被吓出一阵冷汗,有人绘声绘色向他描述了当时的情况,看见这枚图钉,瞬间怒从心底起:“怎么会有这种人,这么歹毒。我就说我们马场的马性格再温和不过,如果不是有人搞破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林小姐,万一真出事,那他就直接不用在礼德斯混了,直接回老家种地躲灾吧。
还好没出大状况。
负责人心有余悸:“许和和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自己才刚学会骑马没几天,结果把别人马抢了冲上前,还发着烧呢,幸好没出乱子。希望以后她姐姐对她好一点吧。”
李择宜的休息室是禁止林植进去的,原主曾经试图以未婚妻的名义闯进去,但始终被拦在门外。这次,守门的阿姨一看见晕倒的许和敛就立马将他们几个人放了进去。
医生来时,林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生怕医生看出许和敛是一个女装大佬。
所以许和敛为什么不愿意看医生,可能这也是一个原因。
还好医生只观察了一会儿,没动手把脉。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将针插进许和敛的血管里,他还没醒,安静地睡着,像一个漂亮的玩偶。
输液管里液体流动。
马场的工作人员将林植和许和敛的衣服拿了过来,换下骑行服后,坐在一旁守着他。
许和敛发着烧骑马冲过来救她那一幕给她心理造成了冲击,让她开始反思自身的问题。比如说,没有好好关心许和敛的身体状况。
虽然她在做主线任务,但只要许和敛没和那三大男主同一时间处于同一地点,她溜得比谁都快,每天在礼德斯各个教室乱窜。在家也是,除了吃饭就在自己房间待着。
看见许和敛感冒了就问候两句,他让她去玩,她就真的去玩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打心底是想和前男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
结果前男友却在她发生危险的时候不顾自身身体不适来救救她。
好人呐。
林植的手机这个时候振动起来,林东来的来电。
林植走出房间接起这个电话,林东来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的语气中带着诚惶诚恐的欣喜:“我原以为老会长举办的宴会,你是去不了,没想到老会长的助理特意打电话给我邀请你去参加。今晚,择宜少爷会抽空来一趟家里送邀请函。”
他以为林植会和他一样地激动,但林植的反应出乎林东来的预料。
“父亲,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她的语气说不出来的平淡,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植没等他回答:“那我挂了。”
林东来生气就生气吧,管他呢。
林植转身,她记得她出来时,房间门关得好好的,此时却是虚掩着。
她推开门,原本她坐的那个位置被郑止里稳稳当当的坐着,他那双绿色眼睛专注的看着病床的人。
这该死的感情线,林植立马上前:“要不然你等我妹妹醒了再来看他,现在不方便。”
林植觉得自己真是好有礼貌一孩子,没将郑止里赶出去。
系统:你是没那胆子,别找借口了。
郑止里侧过身,眼睛看向这个一如既往令他讨厌的人:“林姐姐,你虚假的简直是千奇百怪。”
之前她恨不得许和和在这个星球上消失,如今反倒维护上了。
林植觉得他莫名其妙,哪有这么形容人的。
这边建议不会说话就干脆别说。
林植说:“你茶得也挺奇形怪状。”
先过嘴瘾吧,谁爱憋屈谁憋屈去。
果然郑止里变了脸色,眼睛有了凶性,明明是三大男主中长相最可爱的一个,结果脾气却是坏到透顶。
林植赶紧说:“我现在和我妹妹感情可好呢,你要是找我麻烦,他肯定站我这边。”
她仿佛听见郑止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看了一下时间,应该是还有什么事等着他处理。
正当林植以为郑止里马上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巴,很用力。
林植吃痛,说不出话。
郑止里收起凶意的表情,笑得像颗带毒的糖果:“林姐姐,下次见面记得不要惹怒我哦,不然我弄死你。”
妈呀,死变态。
他收回手,林植摸了摸自己惨遭毒手的下巴,脸皱成一团。
郑止里满意地发出笑声,终于走了。
林植通过卫生间的镜子看了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有掐出印子来。有朝一日,待她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定要让他好看。
林植又坐回原位。她趴在床边,困意来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很柔软,很舒适,一觉醒来,落日余晖穿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她侧过脸,漂亮少年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翻着书,输完水的右手手背上有小绷带贴着,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许和敛余光已经注意到林植醒了。他转过头,却看见林植红着眼睛,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滴在枕头上。
许和敛起身走过去,林植把被子往上拉蒙住头。
林植掩耳盗铃,隔着被子,她的声音很闷:“我没哭,是眼睛尿尿了。”
许和敛:“……”
“你别把自己闷着了。”许和敛往下扯被子,林植使劲往上拉,一时僵持不下。
“你是不是被马吓到了?已经没事了。”许和敛语气无意识地放软:“薛明旭会被礼德斯开除,他今后再也不能在你眼前出现。”
穿书好几天,林植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温声细语的语气跟自己讲话。
林植没有回答,不止是因为马,而是很多因素相叠加,上一秒薛明旭还在和她好好交流,下一秒就害她;她差点被马甩下去被践踏;许和敛被她“砸晕”;郑止里吓她。
一件又一件,所以当她看过清醒过来的许和敛那刻,情绪一下就崩了。
林植不说话,许和敛反倒话多了起来。
“他打了一手好算盘。如果你答应帮他最好,如果不答应,他就推脱是受了我的威胁找你麻烦,这样一来,大家恍然大悟原来真正阴险的是我,而他作为因我被郑止里惩罚的角色自然成功洗白,因为我阴险,所以他才针对我,因为我阴险,所以我威胁他对付你。曲线救国。”
“但是他错误估计了一点。”许和敛说:“我们的关系很好。”
“没错。”林植扯开被子露出脑袋,她的眼睛眉头连带着鼻头都是红的:“他就是个混蛋。”
许和敛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别为别人委屈自己。你又不是一个人,我还在呢。”
林植哽咽地嗯了一声。
“现在回家吗?”许和敛问。
“回。”
林植麻溜起床,动作突然凝滞,咦,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系统:宿主,你总算反应过来,给你看张截屏。你这前男友还挺好的,自己生病把床让给你睡觉。
休息室,林植在床上呼呼大睡,许和敛打着吊针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画面对比之鲜明,既好气又好笑。
林植用被子蒙住头,不想起了。
入夜,林家别墅,窗外微雨飘扬,林植接起电话。
“林小姐,我还以为你把我拉黑了。”电话那头男人声线华丽,好像夜场里最顶级的男公关,仅仅几个字都能读出不太正经的感觉。
林植险些“师哥”两个字叫出口,他的声音和现实世界里林植师哥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正常说话,但落在别人耳朵里总显得那么多情,但是李择宜不可能是师哥,师哥看似不正经其实是个守男德的好男人。
“林小姐?”
林植回过神:“忘记了,待会儿就拉黑。”
原主是来不及拉黑也舍不得拉黑,林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