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萧洛清自登基后,便住在了皇宫里面,公主府也就闲置了下来,如今公主府只有一两个侍女留在这里打扫卫生,所以现在的公主府显得格外冷清。
萧洛清带着颜少疏来到一座雅院,颜少疏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她第一次被乐芜带进公主府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座院子,当时就很喜欢,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渐渐的也就将这个院子忘了。
“阿清,这间院子你以前住过吗?”颜少疏突然问道。
萧洛清走在前面,转过头回答道:“这间院子我没住过,当时皇兄给我建公主府的时候,我让皇兄特意给我留着这个院子,本想日后等你回京,来公主府游玩小住的时候,为你准备的。”
颜少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局,直到对上萧洛清的目光,笑道:“阿清,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啊。”
她其实一直都很好奇,阿清是什么时候对她起的这份心思。
萧洛清笑而不语,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对颜少疏存着不一样的心思,甚至比这更早,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不太懂这份感情,直到后来去了西北,每日与颜少疏相处的日子里,她才渐渐看清这份感情。
她带着颜少疏走到一棵桃树面前,此时已是寒冬,桃树上早就没了枝叶,光秃秃的,雪霜打在上面,有些泛白。
萧洛清四处望了一下,这酒埋在土里,总要找个东西挖出来。
颜少疏像是明白了萧洛清用意,从腰间取下软剑,对萧洛清说道:“阿清,这个应该能用得上。”
萧洛清看着颜少疏手里的软剑,挑了挑眉:“将军的剑可是用来上阵杀敌的,你这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颜少疏不以为意道:“我平日里上战场不用这把,另有佩剑。”
她穿着铠甲,不方便取软剑,这把软剑平日里只做防身用。
萧洛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这把软剑,然后对颜少疏说道:“这把软剑很久不用,为免生锈,下次可以找个机会打磨一下。”
颜少疏点了点头,觉得萧洛清说的有道理,但又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说道:“阿清,生锈了那就换掉,我记得你可是答应送我一把的,这欠了五年的债,总该还了吧。”
萧洛清觉得这个木头疙瘩简直是无药可救了,她都已经提醒的这么明显了,颜少疏就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她夺过颜少疏手里软剑,没好气道:“我如今忙得很,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先欠着吧。”
颜少疏看着突然变脸的萧洛清很是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取下她手中的软剑,未免她划伤自己。
“我来吧。”
用铁锹指了指树下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土问道:“是这个位置吗?”
萧洛清点了点头,颜少疏便三下五除的将土块挖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软剑碰上了一个硬物,颜少疏放下软剑,用手扒了扒上面的土,然后将酒壶拿了出来。
还未开封便有酒香飘了出来。
“阿清,看来这酒埋的有些年头了啊。”颜少疏不经感叹道。
萧洛清从颜少疏手中拿过酒壶,解释道:“这壶酒是当年建完公主府埋下的,已经有十个年头了,本想着,等日后你成亲的时候,再挖出来送给你。”
颜少疏愣住了,随后看向萧洛清,语气不明:“可我还没成亲呢?你就把它挖出来了?”
萧洛清眯了眯眼,质问道:“少疏刚才不还在百官面前答应我了?怎么,是不作数了吗?”
颜少疏这才明白萧洛清的用意,鼻头有些发酸,她想过无数次,倘若萧洛清不要她了怎么办?
这些年来,虽然两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她始终都悬着一颗心,她害怕萧洛清把她忘了,害怕萧洛清对她的心思不复从前了,毕竟两人相隔千里,从未见面,她只能一次次写信给萧洛清,从萧洛清一次次的回应中感受到至少萧洛清还没有放弃她。
颜少疏摸了摸鼻子,压下自己眼中的湿润,轻声回道:“作数,当然作数,既如此,阿清,那我就当这是聘礼了。”
“少疏,你这样显得我很小气啊。”萧洛清笑道。
她好歹是堂堂一国之君,一壶酒当聘礼,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颜少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会呢?阿清,别说是一壶酒,就是你什么都不给,我给自己凑凑嫁妆,也是一定会随你入宫的。”
萧洛清怎么可能真的让颜少疏这么委屈跟了她,自是要准备妥当的。
“少疏,对不起。”萧洛清突然对颜少疏道歉。
颜少疏不明所以,随后紧张的心想,阿清不会是要反悔吧。
萧洛清继续说道:“你一身才华谋略,却要为了我困在这宫中,太委屈你了。”
颜少疏摇了摇头,反驳道:“阿清,若说委屈,你为了我只身一人在宫中清冷孤寂了五年,怎么不觉得是你自己委屈了呢?”
京都的事情她何尝不知道,萧洛清这五年挡了所有大臣的折子,只为等她回来,皇宫清冷,她一个人面对所有朝臣的压力,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萧洛清突然怔住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这样清冷的日子,是颜少疏突然闯入,才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心,她本以为,这高处不胜寒,是帝皇的必经之路,却没想过颜少疏会心疼她这般的孤寂。
“我早就习惯了。”萧洛清不以为意,然后又突然看向颜少疏说道:“不过你若是这么想的话,日后将这些日子给我补回来就好。”
颜少疏宠溺道:“好,你想怎么补,都听你的。”
萧洛清晃荡了一下手上的酒,对着颜少疏笑道:“这酒可是我亲手酿的,你不想尝尝吗?”
颜少疏接过酒壶,揣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当然要尝尝,我倒是要看看咱们阿清酿出来的酒是什么样的。”
“不过屋外有些冷,咱们进屋喝吧。”
颜少疏的身体自是不怕这等寒冷,只是萧洛清的身子经不住寒风的侵袭,怕她再待下去,身体受不住,这才想着要带她回屋避避冷风。
说着,颜少疏牵起了萧洛清的手,入手便是一片凉意直抵心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带着萧洛清快步走进了这间雅院的屋内。
颜少疏推开门走进去,屋内摆设很简单,但桌椅陈设都是按照颜少疏喜欢的样式摆放的,桌面十分整洁,看样子是有人刻意打扫过。
屋内的确是要比外面暖和许多,颜少疏注意到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小炉鼎,里面有丝丝白气飘过,想来是有人在里面放了暖气的炭火。
“阿清,这些都是你布置的?”颜少疏抱着酒壶转过头问道。
萧洛清负手在身后,对着颜少疏笑道:“少疏可还满意?”
颜少疏突然凑到萧洛清面前,面上的笑意愈发盛开,点了点头:“很满意。”
“你这是特意找人安排的?”
萧洛清看着如此开心的颜少疏,心中也不免有些欣喜,想来,自己的安排还算是有点成效。
“公主府搁置太久了,前段时间才找人打扫了一番,这里的布置没有动过,都是按照你年少时的喜好摆放的,我还怕你如今不喜呢,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萧洛清本想找个地方和颜少疏坐下来谈,结果还没等她走动一步,颜少疏便贴了上来,直到唇边触感温润,萧洛清等待了很久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
颜少疏对萧洛清的思念早就泛滥成灾了,只不过碍于刚才在城外人太多了,她才不得不去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如今看到萧洛清为她做的这些,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心底对萧洛清的渴望便涌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在萧洛清身上试探着,将萧洛清抵到案桌上,双手从后面环保住萧洛清,不至于让萧洛清毫无支撑的倒下去。
直到萧洛清难耐地低吟出声,推了推颜少疏,颜少疏这才肯放开。
萧洛清此时面颊微红,眼角有些迷离,她双手搭在颜少疏肩上,呼吸渐重,看向颜少疏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少疏,有进步啊,是不是在西北偷偷找人练过。”萧洛清半开玩笑道,她有些好奇,明明距离她们上一次亲近过去了五年,颜少疏是怎么做到进步神速的,除非她有在别人身上用过。
颜少疏立刻慌忙的解释道:“没有,阿清,我发誓,除了你,我连其他人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萧洛清不信:“真的?”
衣角都没碰到过是有些夸张了,但她比较喜欢打趣颜少疏,看着这样紧张的颜少疏,她竟生出了几分恶趣味。
颜少疏很认真的回道:“真的,我在西北忙着战事,连统帅府都没怎么出过,怎么会找其他人。”
萧洛清突然笑道:“颜将军如此洁身自好,看来朕是该好好奖赏一番。”
颜少疏有些不解。
萧洛清凑到颜少疏耳边轻声说道:“少疏,不如我教你吧。”
还没等颜少疏回过神来,萧洛清便在颜少疏耳边落下一吻,随后从耳边一路吻到唇边,随后趁颜少疏一个不注意,起身将她换了个位置,将颜少疏抵到案桌边上。
颜少疏睁大了眼睛,心想,大意了,果然美色误人啊,如今她被萧洛清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去迎合萧洛清。
不得不说,萧洛清不仅很会学,还很会学以致用,前段时间她特意找了宫里的教养嬷嬷,学的十分认真,那模样,让教养嬷嬷觉得萧洛清不是在学这种事情,而是在处理政事一般。
是以当颜少疏被萧洛清吻的晕头转向,浑身发软的时候,心中不免暗叹,两人都是一样的起点,怎么阿清就比她会呢?
直到颜少疏感受到身上一阵凉意划过,冻得她打了个寒颤,眼中瞬间清明了几分,推开萧洛清,嗓音沙哑,轻声唤道:“阿清,我还没清理一番。”
她才回京,一身风尘,衣物都还没换呢,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就要收不住了,可她还有很多话想和阿清说。
萧洛清这才从颜少疏的话中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手中柔软的触感,耳根不经有些泛红,她克制住自己眼中流露出对颜少疏的渴望,替颜少疏理了理衣物,然后从颜少疏身上退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腰带,重新给颜少疏系上。
颜少疏看了眼萧洛清手上的腰带,愣了一下,所以阿清是什么时候把她腰带解了的?
萧洛清替颜少疏系上腰带,缓缓开口道:“是我考虑不周了,现在确实不合适。”
不说颜少疏如今刚回京,她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颜少疏带走,倘若明天颜少疏未回府的消息传了出去,届时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再说了,如今陆韫婷的态度虽然是不反对了,但她要真的在这种时候将颜少疏留在公主府,陆韫婷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颜少疏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和阿清的游刃有余,脸红到了脖子根,却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阿清,你才是偷偷练过吧。”
她如今可是皇帝,指不定有什么人往她龙床上塞人呢。
萧洛清故作镇定:“我住在宫里,宫里什么东西都会教,这些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颜少疏不经感叹,阿清不过学了一遍就会了?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能有天赋吗?
“少疏要是想学,日后我可以亲自教你。”萧洛清笑道。
颜少疏嘴角一抽,阿清是怎么能将这种话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
萧洛清将颜少疏扶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经过刚才一番的体验,颜少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不敢去看萧洛清,怕到时候自己忍不住再拉着萧洛清来那么一次。
是以她将桌上的酒壶拿了起来,给自己和萧洛清两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先饮下一口解解渴。
酒入喉中,口感温醇,没有烈酒的灼烧感,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感。
颜少疏第一次饮下这么温醇的酒,便有些喜欢上了,问道:“阿清,你这酒是用什么做的?”
萧洛清从桌上端起酒杯,送入口中,然后回答道:“桃花,我这是找人现学的,太难的学不会,就学了个最简单的桃花酒。”
颜少疏心想,也有阿清学不会的东西?
随即意有所指道:“阿清,你这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遍就会,怎么会学不会酿酒?怕不是框我的吧。”
萧洛清看颜少疏有些不太满意,便想抢过颜少疏怀中的酒,哪知颜少疏揣的死死地,根本不松手,眼中还满是警惕。
“你既不满意,还拿在手上做什么?”萧洛清不满道。
颜少疏笑道:“送都送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下次我生辰的时候,你再送我一壶好的便是。”
萧洛清似是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脑海中的记忆涌了出来,才想起来,她当年生辰时,她也对颜少疏说过,如今歪打正着,落在了自己身上,萧洛清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好,下次再送你一壶好酒。”萧洛清答应道。
她哪里学不会,只不过就是想送颜少疏这壶桃花酒罢了,倘若颜少疏真的嫁人了,她当然不会送出这壶酒。
她不过是怀揣着一丝丝的希冀,若有一天颜少疏知晓了她的心意,她才会将这壶酒拿出来,这是她深埋在心底的情意,连同这壶酒一样,埋藏了十年。
颜少疏得到了萧洛清肯定的回答,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后悔的,欣喜的是,阿清待她一如往初,后悔的是自己怎么没多要几壶。
她不舍的把酒拿出来,又倒了两杯,边倒边说:“阿清,这次回来之前,我已经将西北的事务交给乐芜打理了,此后,我便不会再回西北了。”
她在西北待了十几年,守着父亲兄长,还有大夏的百姓,如今西饶已亡,这辈子,她想做的都做到了,对得起父兄的嘱托,如今她只想守在萧洛清身边,辅佐她治理大夏。
萧洛清接过颜少疏手里的酒,不满道:“我当初把乐芜放在你身边是有让她多加历练的意思,你倒好,直接把整个西北交给她了,也不怕我找你麻烦啊。”
乐芜跟在萧洛清身边这么多年,萧洛清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自然会给她一番平坦的仕途,本想等此次回京,便让她恢复王家姓氏,重入朝堂。
却没想到被颜少疏先截胡了。
颜少疏立刻辩解道:“阿清,她是自请留在西北的,可不是我强留她的。”
萧洛清望向颜少疏,挑了挑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颜少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于晁死了。”
萧洛清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又放下,漠不在意的说道:“如今西饶已灭,十六州也安顿好了,他是生是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当初她本不该和于晁做约定,若非如此,颜少疏不会在西北身受重伤,是以她对于晁没有半分同情。
再说了,于晁的死和乐芜留在西北有什么关系?
颜少疏叹了口气,说道:“阿清,于晁是为了救乐芜,死在了大漠里。”
萧洛清抬头望向颜少疏,眸中的惊讶显而易见。
“乐芜的性子你也应该知道,她不愿欠别人的,这几年于晁帮了她不少,如今又因她而死,她心里觉得对于晁有愧,这才留在了西北。”
“我知你担心我,才会对他心生不喜,但抛开这一切不谈,他从未背信弃义,与于鲜寰旧部周旋时,他出人出粮都远甚于我们,最后还将西饶拱手奉上,免了一场战火,这番大义,我们终归还是要感谢他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回京都。
这几年她在西北和于晁相处的时间不少,只要不谈及萧洛清,她们之间总能相谈甚欢,有时候颜少疏都觉得,要不是她们立场不同,她或许真的能够和于晁成为朋友。
萧洛清将手中的酒杯送入口中,望向屋外西北的方向,轻声说道:“我不是对他不喜,我只是不喜欢他用你做筹码,拉你入局。”
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道:“可他救了乐芜,这份情谊,总是要还的。”
“如今西饶已归为大夏版图,这些西饶百姓日后便也是大夏的子民,我自当会让这些人过上好日子,以成全他最后的心愿。”
那年于晁给她的密信里提出的条件中就有那么一条,若他将西饶奉上,萧洛清须得善待西饶百姓。
他可以背负千古骂名向她献城俯首,又能心怀善举救下乐芜,她又怎么会做不到他所提的条件。
颜少疏放下手中的酒杯,握住萧洛清放在桌下的手,然后抬头对上萧洛清的眼眸,眸中是无比的郑重和认真,开口道:“阿清,我陪你一起。”
萧洛清感受到手中又暖意流过,嘴角一扬,回道:“好。”
看着对她如此纵容的萧洛清,颜少疏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刚想要凑近萧洛清,就被推开了。
萧洛清提醒道:“少疏,你不是说你还要回建安候府吗?”
颜少疏不以为意,随后一脸茫然的说道:“阿清,我是怕你太冷,想靠你近点,给你取取暖。”
像是想到什么,打趣道:“阿清,你在想什么?”
萧洛清自是不能就这样被颜少疏取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你迎进宫中。”
她已经等很久了。
颜少疏立刻回道:“你现在就能把我拐回宫中。”
萧洛清笑道:“若真如此,老夫人那边我可就解释不清了。”
颜少疏叹了口气,心想,阿清说的有道理,娘那边她还要多下点功夫。
随后看了眼这间屋子,然后遗憾的说道:“可惜了,今晚不能住在这里了。”
“没关系,明日我便在封赏里将这公主府写上,送与你,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来住,便什么时候来住。”萧洛清抿了一口酒,似是随意的说道。
颜少疏却愣住了,心想,她难道不打算让自己住在宫里吗?这不刚才还在想怎么迎她入宫,怎么如今就成了住公主府了,而且看样子,阿清是临时起意,刚才两人一直在一起,她也没做什么,阿清究竟是怎么临时改变了心意。
颜少疏像是半开玩笑问道:“阿清,我们如今的关系,我日后肯定是会住在宫里的,这公主府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再说了,萧洛清总不会真的把她赶出宫吧,即便如此,她也有建安候府。
萧洛清叹了口气,解释道:“少疏,你乃大夏的上将军,西北的统帅,我不可能将你困在宫里的,我知道你日后定会住在宫里,皇嫂已经搬进了永寿宫,坤元宫也给你准备好了,但倘若日后你不想住在宫里了,这间公主府也还算得上是个可以栖身的场所。”
萧洛清想了很多,她这一生清冷惯了,颜少疏自是她想要追求的一切,但宫内生活不比在宫外,或许会枯燥无聊,倘若日后颜少疏改变了心意,她也不会强留颜少疏,她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替颜少疏留好退路,日后颜少疏也可以依靠这里自立门户,过她想要的生活。
颜少疏猜到了萧洛清的意思,苦笑道:“阿清,你不信我?”
萧洛清并不是不信任颜少疏,而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老夫人开口同意她们的事。
“少疏,我不是不信你,但我总要给建安候府一个交代,老夫人从不曾开口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无非是对皇家的不信任,如今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安她的心。”萧洛清解释道。
颜少疏心想,为什么她总是要让萧洛清让步这么多,明明她才是那个开始将萧洛清拉入这番路途中的人。
“阿清,不论如何,我日后都不会离开你,娘那边自有我去说,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颜少疏承诺道。
随后她起身,将萧洛清揽入怀中,在萧洛清额头上落下一吻,缓缓开口:“阿清,我这一辈子所求,只你一人,不论日后有任何的险阻,我都会在你身前替你拨开云雾,这辈子,我只愿你能安乐顺遂。”
不再为任何人,只为你自己,开开心心的活一次。
萧洛清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自皇兄去世后,她一个人在那冰冷的皇座上孤寂了太久,久到她都忘了,原来还有一个人愿意义无反顾的护在她身前。
她抬头望向颜少疏清澈的眸子,眼中是无限的眷恋,像是在答应颜少疏,又像是在成全自己,缓缓开口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