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滔天,海岛那边,是敌人的阵营,看不见,摸不着。
浅浅沙滩上,一艘一艘的船只齐刷刷摆放在那,宣示着军事力量的日渐的强大。
在旁边,还有木匠在奋力工作着,一块块木板,在他们的手中,被刨平,刷油,变成船只,推到浅滩上。
而在另外一侧,造箭的兵卒,也在努力地造着箭,一刻也不曾停歇,恨不能在一刻钟里,造出数十万箭。
大家都知晓,如今粮仓亏缺,不能硬撑下去了,得来一场痛快的,趁早把敌人解决掉。
上一回,墨烨哲到敌营中,已然把敌情摸清楚了,这半月来,船只箭羽也相继做好,是时候到他们进攻敌人了。
知道要进攻敌人,士气大涨,个个兵卒,似乎打了鸡血。
敌人上一回在进攻时,折损不轻,应当趁着他们元气受损,乘胜追击才是。
入夜里,墨烨哲与东风谙、余阅等人,在沙滩之上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象。
“你觉着,后日行动如何?”墨烨哲顿住脚步,抬头看向远处的海。
夜晚的海,风平浪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觉得可以。”东风谙赞同。
余阅耶点头,这儿基本没他什么事。
“这几日,据我观察,海上雾气重,我们在夜半出发,从北部潜进去,黎明时分到达那儿,开始进攻……”
原来墨烨哲都已把一切谋划好了。
……
京畿中,也渐渐进入了夏日,太阳强烈地照射着大地,炙热的感觉无处不在。
一信鸽飞进庭院里,降落在栏杆上。
二皇子宁宇仁一袭淡黑色衣衫,朝着信鸽走去。信鸽安静地等候着他将身上的信物取走,不曾有半分害怕或挣扎之色。
半响,取出信,放飞鸽子。宁宇仁走回了书房之中,展开信,看着看着,眉头紧皱,暴怒上头。
他将纸张揉碎扔到一旁,对着寂寂空气打了一个响指,门吱呀作响,马上出现一人。
“二皇子。”那人作揖,他的左手,没有无名指。
“你去一趟东南郡,查清楚郡主宁甜茗的状况,必要时……”二皇子背对着他,如此这般吩咐,“切记,别暴露自己。”
“是,小的马上行动。”这人的行动,还真是飞快,转眼间人影一闪,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二皇子一人了。
他嘴角邪笑,跟我斗,那就走着瞧。
……
迁村地方大,但乡民们彼此间,都非常熟络。
这天,村里来了一个人,他的左手没有无名指。不过生于乱世,没有一根手指算什么。这人看着和善,笑着,询问村里是否有一个新进搬来的姑娘。
乡民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田心姑娘。可这人是谁呢,为何要找田心姑娘?因此大家都不太敢说。
“这样,我是前来寻找我走失的一表妹的,不知各位是否知道有这样的一人。”
噢,原来是前来寻亲人的,乡民们便告诉他:“有一个姑娘叫田心,是新近搬来的,住在沈家。”
那人道谢,打听去了沈家的路。
这几日,沈老太的伤势已好转了。
这天她起来,便要求回家去。在这儿太麻烦村长一家人了。
“可是,宅子那儿……”村长欲言又止。
沈老太明白他要说什么,笑着摆摆手,道:“不碍事,又不是在新院子里,把门一关,啥事也没,只是,田心姑娘你若是要回去,恐怕要搬到新院子来住了。”
村长当即接话道:“田心姑娘就先别搬回去了,在我这儿比较妥当,而且你这手的伤势还是需要日日上药的,在我这儿住着,等手臂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那要劳烦村长了。”宁甜茗莞尔一笑,致谢道,“这份恩情,我都记着呢。”
村长忙摆手笑得;“嘿,别恩不恩情的说,都是乡里乡亲,互相帮忙嘛。”
沈老太和沈大爷搬回去住了。而他们刚回到家,就来了一生人。
遇到过事的夫妻,当即警惕询问:“你是谁。”
“我叫陆丰,是从城里来的,最近表妹闹脾气,从家里走出来了,听说来了这儿,我来看看。”
沈老太瞪着眼问:“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田心。”
二老面面相觑。
“你是田心的表哥?”沈老太绕着他转了一圈,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听说她住在二位家里,她在家么?”陆丰往屋子里探头探脑。
“不在,如今她在村长那儿疗伤呢。”沈老太放松了警惕,如实回答。
听到田心受伤,陆丰当即表现出很惊恐的模样,“她受伤了,如何受伤的,严不严重,我得马上见到她!”
不等夫妻二人把话说完,人走了,走得急,看着真是太关心田心姑娘了。
“哎呀,原来她有亲人在啊,那真好,不用孤零零一人。”老太太看着门口,也不打算追了,只感慨。
宁甜茗在房中闷得很,便到院子里走走。农家的院子,篱墙都是简单的木条竹条围成的,从外面走过,往往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祝元有些抱怨:“外面太阳这般毒辣,你别出去了。”
“怕什么,杀杀菌。”宁甜茗迈着小步子,走至院中间,赏花看草,生活自在。若不是这手臂受伤,生活就更美满了。
院子过道外,有人走过,这男人面孔很是陌生,宁甜茗敢保证,她从未见过这人。
他往院子里瞥,见到她的时候,眼神明显一喜,也不知这是何意。他步伐不停,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走到拐弯处,人消失了,不见了。
内心隐隐不安,可能是太阳大,晒得厉害吧。
宁甜茗不放在心上,继续赏花黏草。
次日傍晚时分,宁甜茗与村长一家在院子里唠家常,本来已经回去的沈大爷和沈老太双双来了,本是想来看看田心姑娘与表哥相认了没。
“哎,”沈老太往屋子里探头探脑,“田心姑娘,你表哥呢?”
宁甜茗微微一惊,“什么表哥?”
沈老太也惊:“今早有一年轻小伙子来家里,说是你的表哥,听到你受伤,匆匆走了,我以为他找你了呢,他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