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里有七八个男人,除了霍郁寒,秦意也就认识刑越。
秦意问他,“刑律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最近。”
“那你最近有时间吗?”
刑越挑眉,“你是郁寒的太太,有事想找我帮忙的话直说无妨,能力之内我一定不会推辞。”
霍郁寒的其他朋友清不清楚他们的婚姻关系,秦意不知道,不过刑越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不是有事想麻烦你。”秦意抿唇,清浅道,“我哥的案子定下以后,你就离开江城一直没怎么回来,我想表示感谢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果你这次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刑越摸摸鼻子调笑,“我们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这不一样,当初我找遍所有的律师,没有人愿意接我哥的案子,若不是有刑律师你,我哥他……”
当初所有人都不愿意接下秦慕白的案子,因为秦慕白得罪那人的背景势力太大。
一般人根本不想跟对方对着干,怕惹毛了对方,断送自己的律师生涯。
秦意心知肚明,纵然刑越看在霍郁寒的份上接下这个案子,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
也只有刑越敢接手,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
她正义言辞的正色道,“大恩不言谢,总之,这个饭我是一定要请的。”
刑越想了想,点头应下来,“行,一顿饭不算什么事儿,改天有空我约你。”
秦意笑了开,“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刑越的性格极好相处,温煦又不失幽默,而秦意对他十分感激,自不会让场面冷了下来。
两个人似乎有的是话题侃侃而谈。
深黑墨眸留意到他们相谈甚欢,霍郁寒没觉得有何不适。
大约因为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秦意的性格他也多少了解,他们相处在一起,完全令人感觉不到分毫暧昧氛围之感。
看秦意没有因陌生的环境,孤零零的被冷落到一角,霍郁寒放了心,这才纳回视线。
“郁寒身边的朋友,除了我,其他的你还没见过吧?我给你介绍介绍。”刑越示意正在霍郁寒身边喝酒的男人,“喏,他叫戴子路,家里有点小钱,所以是个啃老的富二代。”
再指向另一个,“这个是裴辞,是个医生,身体哪里不舒服可以找他。”
能跟霍郁寒这种地位称兄道弟成为好朋友,可想而知,家庭背景绝非是普通的啃老富二代跟医生。
哪怕没有背景势力方面,他自身一定足够优秀,能力过人不是一般人能比。
虽然秦意觉得——
这些人平常她接触不到,跟她关系不大,若她跟霍郁寒离婚以后,他们更是毫无交际两个世界的人。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默默点头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跟大致的样貌。
刑越手指一转,又指向沙发一角,“他是……”
介绍前面两个,刑越不假思索,唯独说起沙发角落坐着的那个人,显得格外迟疑。
秦意不由移转视线瞥过去。
包厢里的光线糜烂缤纷,不算十分明亮,但足够看清那人阴沉沉的神色。
他脸色十分难看阴鸷,以至于即便隔得远,也能叫秦意感知到,来自于他冰冷的气息和……
秦意愣住。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这个人,正用着一双好似能杀人的眼神在看她?
刑越皱了下眉头,喃声自语道,“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是一副苦大仇深,别人欠不还的样子……”
包厢里有点吵,秦意没听清他的话,转回头来疑惑问,“刑律师你说什么?”
“没事。”刑越摆摆手,“你只需要知道他叫唐淮,以后看见他离他远一点,别跟他打交道。”
秦意懵懂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刑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因为他有病,失心疯。”
“……”
“我前面介绍的这几个,都是我们平时玩的比较好的,其他人的关系比较一般,我就不挨个全介绍了,说多了怕你记不住,记了也没用。”
“明白。”
眼角余光,忍不住再次朝另一边沙发角落打量过去。
被叫做唐淮的人,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浑身遍布着森冷的气息,自顾自地在那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不知道刑越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秦意想,她跟这个叫唐淮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交道可打的。
于是她没有多想,默默坐在沙发里,拿着吸管喝着果汁,继续跟刑越聊天。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多时,一道磁性悦耳的嗓音,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
秦意昂头,是被人围着喝了一圈酒的霍郁寒,站在她跟前。
他人长得高,身型倨傲挺拔而矜贵,居高临下间有种与生俱来黑压压的压迫感。
刑越调侃道,“还能聊什么,当然是数落你一来就被人拉去喝酒,把自己的小媳妇晾一边不管。”
霍郁寒扬眉,“这不是有你在么。”
“把自己老婆丢给别人招呼,你也是心大。”
倒不是心大,主要是信任。
能让他信任的人不多,刑越是其中一个。
霍郁寒自然而然在秦意身旁空位落坐,同时间,他清冽的气息裹挟着一股酒精味袭来。
两者混杂在一起飘荡在嗅觉里,她竟不觉得那股酒味难闻。
秦意转头看他。
霍郁寒双腿优雅随意的交叠着,姿态慵懒闲适,是极少见的放松,英俊立体的脸庞棱角分明,包厢里糜烂绚丽的光亮,将他五官映照的朦胧迷幻。
看起来好像……更迷人了。
让人不可自控的,陡然心跳加剧。
意识到这点,秦意迅速收回目光,再度深深怀疑自己可能真是个色痞。
她居然差点看他的脸看入迷了?
好歹是已经看了三年的脸,她也太没出息了!
身旁女人小小的细微举动,没能逃过霍郁寒视线敏锐的捕捉。
余光瞥到她脸颊上那抹浅红,他深黑眼眸渐渐溢出笑来,不由一手撑着脑袋侧面向她,低磁嗓音明知故问戏谑道,“你脸怎么红了,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