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们的话下来,直到唐淮推开包厢门消失不见,云里雾里不知前因后果的秦意,只有满头的雾水。
终是忍不住,她问刑越,“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用放在心上。”刑越凝眉,“是他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唐淮那份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怒火,她是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或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一定有间接的关系。
何况秦意不傻,听得出来,唐淮对姓秦的人意见很大。
她一个看起来就娇滴滴的女孩子,怕他被唐淮那模样吓到,戴子路跟裴辞都上前安慰了她几句。
裴辞斯文优雅的道,“你别害怕,他就是那副烂脾气,等过了今天他想明白就好了。”
“对对对,虽然唐淮的脾气很臭,但我们几个的脾气可是很好的,我们也特别欢迎你。”戴子路帅气一笑,“以前我就老叫寒哥带你出来一块玩,可他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带你出来见我们,好像生怕我们会把你拐跑似的。”筷書閣
秦意清浅回着他们开玩笑的话,实际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她没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那双黑漆漆的墨眸此时此刻是多么阴鸷吓人。
唐淮走后,在其他人带动下,气氛重回热闹活跃。
秦意果汁喝得有点多,没过一会儿便起身出来上洗手间。
包厢里其实有单独的洗手间,但里面待得太久有些不舒服,没喝酒脑子也有点晕乎乎的,她干脆顺便出来透透气。
站在洗手台前,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
人清醒了不少,脑子灵醒了些。
又来到烘干机前,把白皙手指上的水渍烘干。
女士洗手间外面有个大过道,旁边是男士洗手间。
秦意刚出来,就在过道上撞到一个她半点不想看见的人。
——宋秦川。
他举着手机正在跟人通电话,凝见从女士洗手间出来的她,无不惊讶错愕的恍惚,“小意?”
有那么一瞬间,宋秦川以为自己认错了。
秦意亦是不曾预料会在这里碰上他,顿时深感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一整天下来,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漠视掉他的存在,秦意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
宋秦川匆匆挂断跟别人的电话,几步过来追上她,从身后一把攥住她手腕。
可在他触碰上她皮肤的那一瞬间,秦意反应极大,立即狠狠甩开他,“宋秦川你干什么!”
那模样,像极了被人侵犯的厌恶。
好似被他触碰,是一件多么令她难以忍受而下意识本能的排斥。
宋秦川震住,一时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涌上心头。
他压下那股异样而不知名的情绪,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怎么回事,秦意看见他就觉烦躁,连本该维持的虚假现在都装不了。
她出声,是控制不住的冷刺,“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吗,我不记得皇庭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宋家的了。”
宋秦川蹙眉,“你以前从不会来这种娱乐场所。”
“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不来是因为不喜欢,现在来是因为高兴来,不行吗?”她冷笑着脱口而出,“何况我在什么地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轮得到你在这里质问我?”
他是她的什么人……
宋秦川温温雅雅的气息内敛,凝视她白净小巧面容的眼神,是极深的晦涩复杂,以及一些秦意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情愫。
他缓缓开口,“我是你的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秦意清冷的神色一僵。
那颗被控制良好无悲无喜的心房,好似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刺痛渐渐蔓延开。
他又说,“而且我不是质问你,我是担心你来这种地方……”
“够了宋秦川!”秦意终是难以自控,出语成冰冷冷讥讽,“别说什么担心我的话,虚情假意,听着真让人作呕。”
他担心她,却让她作呕?
这一次,轮到宋秦川僵住。
他眉宇间笼罩着晦涩复杂,“你……变了很多。”
其实不是想说这句话,但一时间大脑空白的想不起来能说什么。
也偏偏是这句话,偏偏彻底激怒了她。
“这还得感谢你啊。”秦意勾出凉凉的笑弧,“要不是有你亲身示范,让我知道一个人为了利益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也许我还是那个脑子不太灵光,将爱情奉为至上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