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不是傻子。
直接骂朱由检的胆子他没有。
但是指桑骂槐骂锦衣卫的胆子,他还是大大的有的。
反正不把那五十万两银子搬回来。
周奎死活不承认周家恢复了原状便是了。
看着就差满地打滚的周奎,朱由检示意身后的王承恩搬来一把椅子。
兀自坐在了周奎的面前。
而后一个眼神。
王承恩身后的一众太监旋即退下。
此时的厢房之中,只剩下了朱由检翁婿二人及王承恩。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
“国丈啊,这周家怕是恢复不成原状了。”
一听这个,周奎登时便闹了起来。
“陛下,若是连您都不替老臣做主,那臣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说罢,周奎便往房梁上搭起了白绫。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国丈爷,您这白绫都扔了三天了,别闪了膀子……”
周奎狠狠的瞪了王承恩一眼,厉声道
“用得着你管?!”
说罢,周奎便哀嚎了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受屈至死,孩儿没出息啊!”
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银子还不回去了,但是朕有办法,能让国丈在赚点银子。”
周奎的哭声戛然而止,登时便看着朱由检笑道
“陛下,我是村野匹夫,您别跟咱计较。”
“甭管咋说,我不也是国丈嘛。”
“这种好事给了我,总比便宜那些外人强啊!”
朱由检无奈的叹息道
“国丈啊,你从即日起,便从咱这京师之中放个消息出去。”
“就说在江南发现了一个赚钱的买卖。”
“一万两银子放在你这儿,每年一分利!”
“这头一个月,急缺银子启动,投十万两以上者,月息两分,当月结清!”
听到这里。
周奎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眼冒精光的看着朱由检问道
“不是,陛下,这种好事咱便宜外人干嘛啊!”
“您说缺多少银子,咱老家还有不少亲戚,我去借便是了!”
朱由检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
“也成,若是国丈能替朕筹到两千万两银子,朕便将这好逝便宜了国丈。”
“谢陛下,区区两千……万?!”
周奎猛地抬起头来。
两千万两银子!
大明朝廷一年才多少岁入?
周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朱由检问道
“陛下,这买卖,别是不在江南,在辽东吧……”
朱由检微微颔首,对着一旁的王承恩道
“看吧,朕就说了,这件事就不可能骗得过国丈。”
“不错,正是辽东,朕摊牌了。”
周奎是缺银子。
但周奎不是傻子。
辽东那可是败多胜少。
甭管将来还不还得上,消息走露了,满朝文武都得扒了自己的皮。
周奎艰难的看了看朱由检。
而后不好意思的笑道
“陛下,臣您是知道的。”
“让臣摆个摊算个命可以,但是让臣做买卖。”
“臣不是那块料。”
“还请陛下降道旨意,申饬一下锦衣卫,将我周家复原吧……”
朱由检有些为难的看着周奎。
“那朕没办法了。”
“王承恩!”
王承恩上前一步,低头道
“奴婢在。”
朱由检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突然高声道
“替朕恭送国丈归天!”
“诺!奴婢一定将国丈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王承恩闻言登时便面露喜色。
一个箭步冲到周奎的面前夺过了周奎手中的白绫。
随手一搭便将白绫搭在了房梁上。
而后便轻车熟路的打了个死结。
最后还贴心的用力拽了拽。
“国丈,结实着呢,您还用奴婢伺候什么?”
周奎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朱由检问道
“陛下,陛下这是要赐死臣吗?”
朱由检无奈的看着周奎道
“啊?没有啊,不是国丈您自己活不下去了吗。”
“朕只是顺你的意思。”
“要是不想死,你现在出宫回家去便是了。”
周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回家!
老子还有家吗?!
家都被你抄了!
回街上摆摊算卦去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比直接拿刀杀了我还难受啊!
你是真该死啊!
语无伦次的周奎激动的看着朱由检。
“臣……臣。”
周奎刚一开口。
笑盈盈的王承恩便举了举已经搭在房梁上的白绫。
显然朱由检只有三个意思。
要么赶紧死,要么滚回家,要么上自己的这座梁山。
仅仅一瞬间。
周奎忽然觉得朱由检不可爱了。
不是那个任由自己拿捏的乖女婿了……
周奎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朱由检一本正经的问道
“陛下,那个买卖最后能分臣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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