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还是迟疑。
楚阔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傻丫头,我说无事便无事,如果我事事有分寸,那才要叫他担心呢。”
温玉珠这才点了点头。
楚阔指了指外面,笑道:“给你带了吃的,要不要尝尝。”
拒绝美食是有罪的,温玉珠立马起身,将楚阔推到一边,跑出去看,桌子上放着三个油纸包,探头一看,是软酪,鸭爪和话梅,纸带上用小篆写着“思君小食”。
温玉珠一看就来了兴趣,她一开始就是想做小吃的,但谁让她遇到了那么好的大师傅,又实在贪嘴,对各色美食都难以割舍。
这“思君”的名字起的倒是别致,不知道味道如何,她将纸包抱在怀里,回头喊楚阔:“走,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楚阔哭笑不得:“你不难受了?”
温玉珠看了看怀里的小吃:“美食能治愈一切。”
但楚阔还是回身拿了汤婆子,有备无患。
温玉珠带着楚阔去了院子里的秋千上,这是温玉珠特别找人定制的双人秋千,紧挨着能坐下三个人,温玉珠和楚阔两个坐下还算的上宽敞,楚阔将汤婆子塞到温玉珠的小腹处,让她自己用手揽着。
他自己则拿出帕子仔细的净了手,撕起来一小块软酪,凑到温玉珠唇边,浓郁甜美的奶香就瞬间盈满了鼻息。
温玉珠深深嗅了一口,又认真端详了一会儿,这软酪做的莹白如雪,柔软缠绵,一点腥气也无,温玉珠轻轻抿了一口,入口即化,奶香醇厚,她满足的笑眯了眼睛。
楚阔见她喜欢,又换了一只鸭爪,鸭爪多筋,难以处理,可这鸭爪却处理的很细腻,一点也不硌牙,融合着香料的味道,咸鲜爽口。温玉珠笑嘻嘻的说:“这个好吃,还要一个。”
楚阔不厌其烦的又捡起来一个喂她。
吃完了鸭爪,楚阔给她擦了擦嘴巴,塞给她一颗梅子。
温玉珠高高兴兴的靠近楚阔的怀里。
楚阔帮她整理了一下碎发,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赏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后面有什么打算?”
温玉珠难得觉得这样放松,柔声说道:“继续开金玉满堂呗,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但我想着不着急,要想清楚定位才好。”
楚阔慢慢拍着她的肩膀:“嗯,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温玉珠则慢慢说着自己的打算:“金玉满堂从前的原则,便是一视同仁,每日的桌数是一样的,谁来的早,谁便能吃上,只有一些老客,算作我的客人,由我直接招待,可以预定。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特权。但我想,京城这家店,不能这么做。第一,我人手不够,但我带来的都是最好的。第二,京城贵族云集,如果我还用那种方式,恐怕很快就要将人得罪个干净。第三……”
楚阔听她停顿,自然的接了一句:“第三是什么?”
“第三,我想帮你,”温玉珠轻轻说道,“虽然我不会特意为你做什么,但,如果顺便可以给你帮个忙,我还是可以的。”
楚阔低低笑了,笑得温玉珠脸有些红:“喂,你可别乱想,你没有那么大面子,让我做这么大牺牲,这完全是顺手的。”
楚阔点点头:“嗯,是,玉少爷如此奇才,自然一门心思都在生意上,怎么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调整商业计划呢?”
“就是,”温玉珠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不知道玉少爷具体打算怎么做呢?”
“我准备开第一家金玉满堂高端店,叫做金玉宴。每日只做十桌,价高者得,每天拍卖第二天的十桌。可以堂食,也可以送到家里。送到家里则用我们特质的容器和办法,确保到了家中重新加工,也是一样的味道。”
楚阔想了想,赞叹道:“确实是个好主意,拍卖,价高者得,一来,那些人不差银钱,二来,就算是因为囊中羞涩,也不会愿意声张,三来,你日日都拍卖,今日吃不到,明日总还可以。”
温玉珠笑道:“对,而且,消费计入积分,年底可以用来兑换菜肴,积分最高,可兑换家宴。”
楚阔摸了摸温玉珠的头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玉珠,以你的聪明才智,若在朝堂之上,恐怕也是黑马之姿。”
温玉珠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
云蔚园气氛融融,忠勇侯府却是乌云盖顶,一片阴霾。
钱氏狠狠将手中的簪子丢在梳妆台上,心腹陆妈妈赶紧上前攥住钱氏的手,说道:“我的好夫人,可仔细点手,这簪子可锋利的很。”
钱氏气狠道:“那丫头竟当真不把我当亲娘,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竟不来禀告一声。老太太还给她介绍什么耕读世家的哥儿,什么好心全白费了。”
陆妈妈说道:“到底是亲孙女,舍不得糟践,那哥儿听说是个有前途的。不过夫人,姑娘到底是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总这么扭着终归不好。她还是个孩子,咱不跟她一般计较。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当娘的,直说又如何,老奴看咱们姑娘是个聪慧的,比着元霜可能差一点,但终归不是个蠢人,您对她贴心贴肺的好,何愁不能得她真心孝顺。”
钱氏却没有这般信心:“之前你告假回家,没有见过她。当真是个冷血的狼崽子,在温家过了几年,自己又出去做了几年买卖,心都野了。全没有元霜那般温顺听话。”
陆妈妈欲言又止,钱氏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就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妈妈哎了一声,终归还是凑上前去,说道:“听说元霜姑娘每隔一日的晚上就要出门一次,每次都只让青沅陪着,我听说……是去见太子。太子毕竟太子妃和嫡长子,姑娘如此,当真是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了。”
钱氏一开始神色还有点动摇,但很快,她想起来林元霜跟她说的,等那一日,他必然会补偿她。
是,寻常人家的妾室,是委屈,可那皇宫里,除了早逝的皇后,谁不是妾?不是照样尊贵荣华,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