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云微蹙眉头,侧身让出身后的谢银灯:“谢师妹,有劳你出手了。”
付钰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叶师姐请来的帮手竟然是这个女人!
自从谢银灯拜明煦仙尊为师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能帮什么忙!
付钰连忙拉住叶从云,小声说道:“叶师姐,她白天才和哥哥过不去,现在又故意使坏怎么办?我们还是去找大长老帮忙吧!”
她也不懂哥哥到底在害怕什么,死活不让她们把这件事说出去,连大长老都不行。幸好叶师姐及时发现哥哥出事了,不然他连她们都要一起瞒!
叶从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拍付钰的手以作安抚,先让谢银灯试试,如果不行,再请大长老出面也不迟。
谢银灯自来熟地搬过凳子坐在床边,看着表情僵硬的付玦,又瞥向门口站桩似的两个人:“叶师姐,你带付师妹出去转转吧,一刻钟后再回来。”
付钰自然不肯:“我不走,我要陪着哥哥!”
叶从云看向谢银灯,见她态度强硬,扯着付钰就往外走。
“叶师姐!”
付钰还想挣扎,可拗不过叶从云坚持,只能冲谢银灯撂下一句狠话:“谢银灯,你要是敢欺负我哥哥,我跟你没完!”
问心殿是大长老闻寂弦的地盘,新一代内门弟子里面有三位都是他的徒弟,分别是付玦、燕睢和石宛若。
谢银灯对他们印象颇深,尤其是排名第十的石宛若,巾帼不让须眉,耍得一手好枪法。
至于燕睢……
谢银灯环顾一圈,视线落到付玦对面那张床上,床铺收拾得干净整齐,枕头边上还放着一套供换洗的衣裳。
看得出来,这张床的主人生活习惯不错。
她收回视线:“付师弟,这寝室不是你一个人住吧,燕师弟呢?”
付玦心情本就烦躁,被谢银灯问得更冒火,不耐烦地说道:“谢师姐,叶师姐是让你来治腿,不是让你来打探消息的!”
谢银灯一眼看穿付玦的厌恶情绪,笑了笑:“付师弟,你要知道今晚我也可以不来。”
付玦面色发白,一丝难堪瞬间涌上心头,要不是叶师姐开口,他就是真的残了,也不会找谢银灯来治腿!
他咬牙说道:“谢师姐,我的腿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走,别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
谢银灯看着付玦的右腿:“我当然能治,毕竟付师弟中的毒也不是很厉害。”
付玦瞳孔骤然一缩,神色戒备地往门口望去,见大门紧闭,才又扭头死死盯着谢银灯:“谢师姐在胡说什么,我这腿就是不小心摔坏的,哪里来的毒!”
谢银灯瞥了他一眼,轻嗤道:“付师弟,我也懒得再绕弯子,谁威胁你,谁给你下毒,我统统不感兴趣。不过,想让我保密,接下来的事,付师弟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原书里,付玦就是在今晚遭人胁迫,又身中剧毒,苦苦隐瞒着一个滔天秘密,结果不出一个月,就死在一场大火里。
谢银灯也不算是在帮他,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旁人命运。
如果可行,那她和十五之间的关系就要变一变了……
付玦脸色变了又变,一想到那人狠辣残酷的手段,身体就不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根本无暇顾及谢银灯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好半晌,他才哑声开口:“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否则,就是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狱!”
谢银灯揉了揉下颚,忙摆手:“放心,我没空管你的事,等她们回来,我要你和叶从云这样说……”
玄阳宗位于群山之巅,离苍穹最近。
谢银灯仰躺在藏书阁屋顶,看着漫天星辰,猛喝一口烈酒,良久才化作一声叹息:“美景配美酒,美酒配佳人,当真是潇洒惬意。”
她三岁那年,世界末日来临,艰难苟活到二十三岁,就被自己人害死。
这样的享受就是一种奢侈。
叶从云端坐在一旁,望着被酒气熏红脸的少女,单手举起酒坛和她的轻轻一碰,也喝上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过喉咙,浸湿衣襟。
她顺势躺下,郑重说道:“谢师妹,付师弟的事,多谢你出手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谢银灯偏过头,也一本正经道:“巧了,我还真有事想拜托叶师姐。”
付玦是引,叶从云才是她想钓的鱼。
安静大半宿的十五成功空降:“好你个老谢,绕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想借叶从云的嘴完成任务,你太狡猾了!”
谢银灯不以为然:“你又没规定必须由我亲口说。”
十五莫名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气得快要爆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瓮声瓮气地念叨着:“冷静,冷静,生气要人命!”
谢银灯无语,一个系统而已,充其量也就一野驴,哪里称得上人。
她见叶从云迟迟不表态,又轻笑道:“叶师姐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叶从云眼神微变:“我可以帮忙,但你如实回答我,付师弟真的没事了?”
谢银灯放下酒坛,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说道:“叶师姐,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放心吧,只要付师弟从此心无杂念地修行,就不会再遇上倒霉事。”
叶从云原本是不信,所以没有把黑气的事情告诉付玦,也没有将黄符交给他,而是在他身上附了道灵气。
一旦付玦出事,她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结果,经过谢银灯一番操作后,付玦无法动弹的右腿当场恢复正常,他也亲口承认不适感完全消失!
叶从云坚定的信念在那一刻动摇了。
她呼吸有些沉重,扭头看向夜空:“你要我做什么?”
谢银灯收起先前的慵懒之色:“我前些天见过元烨仙尊,发现仙尊印堂发黑,周身阴气环绕,三日后,必定会遭遇刺杀。叶师姐若信,就告诉元烨仙尊,若不信,就当我醉酒说了胡话。”
“当然,我为人低调,一心只想修仙,更不想被人当成异类,还希望叶师姐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叶从云面上寒光一闪:“谢银灯,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