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银灯若有所思地看着叶从云,语气喜怒难辨地说道:“叶师姐难道不知道,我有人命官司在身,已经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帮别人。”
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先是残忍杀害桓峰一百三十余人,后又用妖法将付钰虐杀。
如今还敢接近她的人,要么相信她是无辜的,要么就是胆大包天不怕死。
当然,叶从云除外。
她身为女主,即便身陷囵圄,四面楚歌,也能很快化险为夷。
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银灯顿时唏嘘不已,觉得她那嗜血残暴的凶名,传遍玄阳宗的同时,恐怕还闹得整个修真界人尽皆知。
她无声叹着气,只希望恢复自由身以后,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叶从云当然知道谢银灯近来发生的一切,可事态紧急,她不得不放下脸面和顾虑,求到她面前来。
“谢师妹,我只是想……”
“叶师姐,还是我来说吧。”
没等叶从云说完,叶旭尧就冷声打断她,寒意凛冽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谢银灯,傲气说道:“谢师姐,如果你肯帮忙,我们没准也有办法帮到你。”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谢银灯眼神微变,撵人的话已经绕到嘴边,又被她吞进肚子。
她迅速换上一副笑脸,视线不着痕迹打量起叶旭尧,从头到脚,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叶旭尧穿衣很规矩,和他性格一样,闷得发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谢银灯扯开嘴角:“我看叶师弟底气十足的,是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叶旭尧微抬下巴,举手投足间满是笃定的自信:“谢师姐若想知道,不妨先帮我们把事情做完。你放心,我们掌握的消息绝对能帮到你。”
谢银灯面露嘲意,轻嗤一声垂下眼帘,就不再理会叶旭尧。
她径直站起身,绕开叶从云走到门口,用力拉开房门,抬手往外一指:“说起来,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好奇心,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恕我不远送。”
叶旭尧脸色一黑,没想到谢银灯得知有人能帮她,非但没有心动,还要赶他们离开。
这女人,难道不怕死?!
他抿紧薄唇,表情有些难看,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好不容易才拉近和叶从云之间的关系,要是这件事被他搞砸,那他所付出的一切都将变成泡影!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叶旭尧双眼赤红,冲谢银灯咬牙说道:“谢师姐,你帮我们,我们再帮你,明明是双赢的局面,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师姐是已经认命,还是想靠明煦仙尊翻案?若是后者,我劝师姐还是放弃吧,宗主如今下落不明,明煦仙尊就算要护你,也没办法越过元烨仙尊!”
简单来说,有秦孰坐镇,沈妄保不住她。
可谢银灯压根就没想指望沈妄那家伙,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点破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她放在门上的手猛地收紧,看着叶旭尧和叶从云的眼神带上一丝不悦:“这些都是我的事,就不劳两位费心了。”
“叶师姐,叶师弟,请吧!”
叶从云眼见谢银灯冷下脸,上前一步走到她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她。
“谢师妹,旭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心急,才一时口无遮掩。这枚玉肌丹就当是我们的赔罪,还请师妹不要嫌弃。”
玉肌丹?
谢银灯视线往下挪,看着叶从云手里的白玉瓶,忽的想起原书里一段非常重要的剧情。
在原书中,玄阳宗新入门的弟子下山历练后,在某处遗迹里撞上一队魔族士兵。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互有死伤。
原本旗鼓相当的对决,因为魔族一个魔尊修为大能的参战,局势瞬间偏向魔族,玄阳宗弟子死伤近一半。
姜翡也在历练队伍里。
她的职责是在危急关头保护其他弟子的安危,为掩护他们离开,她只身拦下魔尊。
最后,姜翡成功护住余下的弟子,却身受重伤,还毁了容。
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到处寻找能治好姜翡的灵丹妙药,却一无所获,她脸上的伤也越来越严重。
就在这时,叶从云拿出一枚玉肌丹,片刻工夫,就治好姜翡的脸。
姜翡是个知恩图报的,因为这件事,后来暗中帮过叶从云很多次,算是她复仇路上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谢银灯接过白玉瓶,打开瓶盖,嗅着丹药浓郁的香气,抬眼看向叶从云:“叶师姐当真舍得送我?”
叶从云点头,真诚说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谢师妹喜欢就好。”
叶旭尧欲言又止地看着叶从云,又看向谢银灯手里的白玉瓶,那玉肌丹可是她叶家祖传的宝贝,一旦服下,脸就算烂得只剩下骨头,也能立刻恢复如初,还能变得比以前更好看。
他有心想阻止,可又怕再次惹怒谢银灯,只能恨恨看着她,同时深刻痛恨自己的无能。
叶旭尧的不甘和怨恨,谢银灯尽收眼底。
她没什么反应,直接合上盖子,将白玉瓶放回叶从云手里,淡声说道:“你先说说要我帮什么忙。”
她竟然不要玉肌丹?!
叶从云神情一怔,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叶旭尧对视一眼,才开口:“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个人的下落。”
谢银灯双手抱胸倚在门上:“叶师姐,每个人三个月内只能算一次命,你确定要算这个?”
叶从云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闷声说道:“没错,我确定要算这个。”
谢银灯无所谓地耸着肩膀,大步朝屋内的书案走去:“那请叶师弟出去等吧,我算命的时候,不能有不相关的人在旁边看着。”
叶旭尧不想走,怕谢银灯对叶从云不利,又怕她说漏嘴,将毒药的事说给叶从云听。
可面对叶从云略带恳求的眼神,他喉头一紧,心下一沉,就走到门外,还帮着拉上门。
吱呀一声。
木门被重重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谢银灯和叶从云两个人。
谢银灯坐在书案后面,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视线瞥向紧跟过来的叶从云,“他叫什么,和你什么关系?”
叶从云眼眶微红,强忍悲伤说道:“他叫景狸,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景,狐狸的狸,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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