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点砸中的位置除了凉飕飕之外,还有轻微的灼烧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抹去,我一抹才发现这东西还拉丝,粘在手指上摔都摔不脱,心里再没了侥幸,知道此时千年古蟾的舌头就悬在我们头顶。
随着粘液越来越多的落下,我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是在试探,亦或者说它灵智已开,眼看自己庞大的身躯拿我们没办法,打算偷袭?
心里急忙想着对策,前后左右各瞧了一眼,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敢情这个坑的四周什么都没了,就是凭空出现一个像水池一样的东西,顿时心里就有点急。
如果此时我和大嘴一起突围的话,几乎只能保证一人突围成功,剩下的一人肯定会被那条十几米的舌头卷住,这种后果我不能接受,那如果它是在试探我们呢,听说青蛙看不到静止的物体,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科学的依据,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一试了。
如所以我零时起义决定——装死。
怕大嘴性急起来乱动,我急忙摁住他的肩头,同时趴在他耳边小声传音道:“先别动,青蛙对静止的东西是视而不见的,估计蛤蟆类也一样。”
“让我装死?”大嘴似乎被吓的不轻,有点半信半疑的说道:“你确定装死管用?”
“基本确定吧,还有的选吗?”
“我操,有你这么赌的骂?老子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呢……”
不过此时大嘴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千年古蟾带着浓浓腥膻味的舌头已经快速的伸了下来,它没有像平时捕食那么迅捷,我能感觉到那条舌头先在我们头顶绕了一大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事到如今,我和大嘴只能把身体的动静压制到最小,两人都爬在坑里,身体贴紧坑底,由于年久坑底早已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再加上地下的湿气,使得那些灰尘发酵,所以那个味道难闻劲就别提了,说臭不臭,但还不是酸的。
我的身上仅仅穿着一条裤衩子,那个滋味更难受,如果仅仅是这点我也就忍了,常年在原始森林和大漠腹地混迹这点罪咱还遭的起的,关键是那是酸臭的灰尘泥中似乎已经滋生出了其他的小生命,一开始是在里面蠕动,感觉到人的体温后很快就钻了出来,顺着胸口向全身蔓延着爬动,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就有不少的小东西接近我的鼻孔了。
登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试想一下,还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呢,万一顺着鼻孔耳朵眼进入身体里面驻扎下来,然后再繁殖,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了。
清楚的感到一只小虫子先在我的鼻子周围停了一下,然后好像找到好玩的地方了,似乎是尾巴一甩发着吱吱声肆无忌惮的往我鼻腔里钻去,就在我刚想伸手指把小虫子扣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大嘴。
反观大嘴像睡着了一样,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白色透明的薄膜,此时脑袋都在覆盖之下,我就有点不忍心,如果我一动势必会影响到大嘴,所以我决定接着忍。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多的虫子像尝到了甜头,蜂拥着往我头上移动……
就在我痛苦难当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一下,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死在当先和慢慢折磨死,关键时刻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千年古蟾水滑的舌尖贴着我的后腰一直到后脑勺滑过,清凉过后便是火烧火燎的痛,我只能暗暗的握紧拳头坚持,我以为这就完事呢,没想到那条柔软的舌头很快就移到了我下身,顺着我的后腰一路往下突进,直到滑过某个地方后,我的心才没碎完,刚才以为这辈子要断子绝孙了呢。
时间在煎熬中一秒一秒的过去,千年古蟾的舌头并没有离开我们左右,严格的说应该是没有离开我左右,因为它压根就没有光顾大嘴。
上面是千年古蟾的虎视眈眈,下面又是那些数不清的小虫子,几乎快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精神状态,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我胸口处竟然没有任何虫子光顾,还有就是,那些粘液流过的地方小虫们都急速的往开避让。
后者倒是好解释,千年古蟾的蟾液带有腐蚀性,就那呛人的味道大多数的动物都的选择退避三舍,但是我胸口竟然没有小虫子敢爬过,就有点蹊跷了,略一琢磨才发现我的身下正压着那个像人头一样的东西,此时已经被我压扁挤在胸口处了。
突然发现这个不起眼的东西还有这等作用,心里多少有了点补偿,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一直带着身边无疑剩下了很多麻烦,兴许它还有其他没被发现的作用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千年古蟾终于要无功而返了,喉咙里带着咕噜噜声,庞大的身躯一路碾压着地面的碎石,感觉到声音走远后,我先伸出两只使劲的往鼻子里掏出,恨不得能把里面的东西掏的干干净净。
然后我用膀子刚想撞下大嘴,竟然听到了低低的齁声,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我又推了他两把也没推醒,心里担心千年古蟾万一找不到我们杀个回马枪,那样就遭了,刚想给大嘴来个更狠的,忽然感觉那厮真的又杀回来,还气势汹汹的。
我先是听见点小动静,接着便抬眼一看,千年古蟾庞大的身躯在几十米远就作势起跳,背部摩擦着这里的穹顶不住的有东西砸落,落地之时一只堪比大石柱的前脚正好搭在坑沿上,如果再前一点我和大嘴就的被活活踩死,可惜大嘴还在沉睡,这一系列的心惊肉跳只有我一个默默的承受了。
我还保持着抬头看的姿势没来及低头,或者说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地下头了,枪已经在手,枪口也已经对准了我的正前方,只是在我看清那条墨绿色的腿上布满了巴掌大小的鳞片时,感觉自己要多傻逼就有多傻逼。
千年古蟾猛的对着我一声咕噜,震的我头发都炸开了,身体也不由的抖了几下,这是几个意思,明明坑里有两个大活人,而且大嘴的还在肆无忌惮的打齁,为什么偏偏是我。
事实是容不得我再多想,那条恶心的舌尖再次光顾到我腰上来了,柔软的仿佛水一般柔滑,沿着我的脊柱骨一寸寸下移着,似乎在数着骨关节,这种感觉在我的脑袋里越来越明显,伴随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强烈,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刻意的扭了下身体,那条舌头突然跟着停下,但缺牢牢的吸附在我脊椎骨某个关节上,经过这一下,我的脑袋无比的清晰起来,一下子就想到了阮波涛身上那种疯癫的状态。
果然,我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一根冰凉的细刺已经抵在我后腰的某处,甚至刺尖已经深入到了皮下,不止何故我感觉被细刺刺中的部位特别的舒服,仿佛有种针灸的感觉,那块的肌肉瞬间就不酸痛了,但就是这种感觉让我额头上的汗水成滴的砸落下来。
我积攒了一口气猛的翻身,突然发现只有头和两条腿在动,整个腰身已经不听脑袋的指挥,听着大嘴清晰的齁声整个人当场就懵了,手指再没有犹豫直接扣下了扳机,因为枪筒和我的身体是平行的,我能感觉到子弹滑过肩膀后那种热乎乎的灼烧感。
子弹叮叮当当的撞击在千年古蟾的那条腿上,一时间被反弹的到处都是,而我感觉不光后背有点酸麻,就连握枪的那只手都有点不听指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