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轰隆声再次响起,开始大家谁也没在意,直到大嘴猛的一拍大腿,说道:“老崔,怕是他妈的又要出事了?”
大嘴一句话说的我险些背过气去,这话这么讲呢,四人刚离开魔窟,不幸又误入狼窝,难道我们的点就一直背吗?
“于光荣,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这些人如今谁还能经得起折腾,不要散布谣言,到底是什么事,有屁快放。”
过了短短几秒钟,大嘴突然发飙般的跳了起来,开始晃着脑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又是几秒后,大嘴突然乐道:“凭本人对炸药的熟悉程度来看,这他奶奶的是爆破声啊,很可能附近有驻兵,不是开山便是劈路,看来咱们算是熬出头了啊,我说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随于哥看个究竟去?”
“崔大哥,你的意思我们碰到真人了?”肖晖边走边将信将疑的说道,古弈也是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也难怪,毕竟她们都生在和平年代,又没有过部队生涯的磨炼,哪会分辨什么枪炮声,无非也就是在幕布上多少有点了解罢了。
“可以这么说,前面应该是有工程兵在开山。”我简短的应了一声。
原本死气沉沉的四人,大嘴疯了般一人冲在最前面,古弈和肖晖此时也是有说有笑的,全然看不出先前劳累和胃先生的召唤,一路追着大嘴的后背。
直到快下午的时候,我们才绕过四五个山头后,远远望去发现此处的山势已经缓和了很多,山涧土尘扬起了半天高,正缓缓的落下,山涧的半山腰处十几号身着军服的小战士刚从石头后跑了出来。
眼下看到军装就像见到了亲娘舅一样激动,再瞅瞅我们四人,估计迎面走来乞讨的,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我绕来绕刺痒的头皮,开始招呼大嘴几人先藏起来,冒冒失失过去,很容易被对方驱赶,所以的先周密计划一下。
四人蹲在一处斜坡下,开了个十分钟的碰头会,按照肖晖的意思,由我和她出面接近那些士兵,大嘴和古弈绕到山下的帐篷跟前查探情况,如果没人或者盯防疏密,便可以下手,吃的喝的能拿多少是多少,这样一来,两头同时进行,确保能马上摆脱贫困。
临走时古弈红着脸和我说道:“从来没干过这么龌龊的事情,真是干燕子上架,丢死人了。”
“那是你以前没遇到我原因,放心大胆的去吧,万一被发现逮着正着,那就玩赖耍泼。”
我和古弈怪笑了一声,一路上跟着肖晖身后,也是心砰砰直跳,肖晖也是豁出去的样子,边走边将自己的头发用五指梳推的脑后,尽量能把诱人的脸蛋露出来。
“美人计,大学里还教这个?”我看着肖晖的后背,失声笑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把你迷倒,待会装聋作哑,不要露出你的门牙和还有麻子脸……”
此时靠着女人吃饭,那就的听话,甚至我连略大的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标准的高抬腿,轻落脚。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奏效,几个新兵蛋*子远远的看着两个挑拨离间的陌生人走近,也是一愣,接着便是一带。
“站住,军事要地,陌生人不得擅自闯入,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呢?”还没等那个大个子说完,肖晖拿捏着嗓子,甜莹莹的来了一句,不知道对面那几个伙计听后是什么反应,反正我是骨头的都酥了。
暗道真不愧是新时期的大学生,真经得起那十几双眼睛的摧残,幸亏肖晖一路上没有这么对我,不然我估计也的沦陷。
反正事情是按着我们的方向发展的,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只好蹲在一旁向远处望去,肖晖和那对新兵蛋*子好像旧相识一般,笑的叽叽呱呱的,地上扔了一堆洋镐和锹头。
直到肖晖在我眼前晃着水壶和半个白面馒头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笑道:“不会是你吃剩下的吧,看看,牙印子还没鼓起来呢。”
“切,嫌弃我脏?不吃拉倒,本姑娘才吃了半肚子饱。”
我暗暗的瞟了一眼肖晖似笑非笑的表情,抢过半个斤面馒头在手中揉了揉,一口塞了下去,水壶也是被我一顿驴饮马上见底。
临下山时,肖晖不忘冲几个兵蛋*子招手笑道:“谢谢几位兵哥哥了,其实我哥也是当兵的,不过,他照着你们可差远了,我哥好吃懒做吃不了苦最后当了逃兵。”
听后的瞬间,真够让人蛋疼的,心理那个别扭经就别提了。
看样子大嘴和古弈那边进展的不恨顺利,此时两人哭丧着脸躲在避风的弯弯里,谁也不理谁。
见我过来,古弈冲过来后委屈的说道:“嘴哥真不会办事,本来我已经进了帐篷,看见里面有人后便将计就计的和烧火老头攀谈了起来,结果嘴哥在外面喊了一句,就被老头赶了出来,气死人了。”
“大嘴喊什么了?”我哭笑不得的等着古弈揭晓答案。
“古弈妹子,里面有个糟老头,赶快出来。”
“哈哈……”古弈绘声绘色的形容,让我和肖晖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看着古弈抱着肚子的囧样,我只好对肖晖说道:“还的有劳大妹子辛苦一趟,替他两那点吃的出来,不然这是出人命的节奏啊。”
工程部有一部绿皮车,七天一趟,买菜买面拉物资全包了,开车的是一个藏族小伙,那些士兵告诉我们司机叫扎西多吉,叫他多吉就行。
今天是多吉出山的第二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五天后准时中午回来,我们便能随车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便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
几天下来,我们四人很快和这里的兵蛋*子热闹成了一堆,尤其是大嘴,干脆就和他们白天上山放炮,晚上回来一起喝酒,三天了,我都没有看到大嘴的影子。
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和大个子熟络了以后,才知道他是这里最大的头,邱二国班长,隶属于某军区工兵连。
邱班长给我们每人写了一张纸条,说是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找随队护士,所以几天下来,几乎每天的被古弈提着耳朵去打针,换药布,当时伤口恢复的却是快了很多。
晚上,古弈和肖晖就挤在医务室帐篷,我和烧火做饭的糟老头挤一间帐篷,老头姓冯,看上去六十岁上下,可能是阅历多了让他比普通人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条,所以乍一看像七十岁。
老冯头参加过不少的大大小小战役,因为一次反围剿,被哑弹废了一条腿,最后被组织上安排到了后勤,一干就是十多年,这也是老邱的心愿,生在战火中,死在红旗下。
第四天临睡前,老邱突然问我道:“当兵是不是很苦?可惜了小崔同志,你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永远便摸不到兵的真髓。”
“这也被看穿了?”我没有回避,直接说道:“老冯头你是真没看出来的,我好像一直没有露出过马脚吧?”
“兵者,正气焉,这点逃不过老头我的火眼金睛,不过……”
老冯头略一犹豫,我生怕他猜到偷盗古墓的身份,马上警惕了起来,同时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的法子。
“不要乱猜了,哪怕穿一天军装,这辈子就逃不脱军人的宿命了。您老还是省着点力气好好睡吧,不然又要做噩梦了,千万不要在梦中喊那些远征军的人名了,小子我羞愧的很,没能赶上大好的时候,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尽量和老冯头打马虎眼,干扰他的思绪,只是感觉老冯头像失魂了一般,深邃的老眼,干瘪的嘴唇,扩张的鼻翼呼出一道重重的气息。
“小子,你的印堂晦涩,红润而无泽,会被木压制的死死的,所以奉劝你三月内不要被木质的东西纠缠不清,不要不信,老头我好这一口,当初没有粉身碎骨了,也是拜这一口所救。”
我你娘的,这是在直接的诅咒我不是吗?我不满装反装诚心诚意的看着老冯头,说道:“您还不如摆个挂摊呢,这样我还能当欺骗良善笑一笑,这样被您一点破,我以后还要不要用筷子吃饭了?”
本来老冯头已经和衣躺下来,见我痛快的将话头接了过去,霍的又坐了起来,开始对我观眼眉,掐手纹。开始我还没注意到手纹有什么变化,只是在老冯头的拇指向外压下我的拇指时,我竟然惊愕的看着手心那几道手纹跳了几下,接着便火烧火燎起来。
“人生无常啊,小小年纪就被阴冥之物所缠,下了死咒,可惜,可惜。”
“我是不是会死?老冯头,千万不要用话吓唬我啊?我可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恨的。”
老冯头说完,我心里突兀的紧张了起来,像被老头像点中了命穴一样,只求马上知晓个破解之法。
如果说老冯头能看出我当过兵,这个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他对面相学的精熟程度,让我很吃惊,三言两语见便见真章,那可不是一般挂摊的先生能比的,绝对的隐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