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

以一敌二,我完全没有胜算,如果只是野还差不多,有大嘴在场我心里没底,况且不管他们两人怎么样对我,我还不能放开手脚的去伤害他们,之前我认为大嘴和野已经死后变作了厉鬼,现在再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鬼魂只是一种电波之类的东西,就像当初我看到古弈的灵魂一样,是剔透的,如烟云一样缥缈,根本就没有实体,所以,我初步确定大嘴和野没有死。

应该是中邪了,或者被人动了手脚导致神志不清,精神恍惚,我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伤害他们了。

先应付一下眼前再,然后瞅准机会把他们两人控制起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唤醒,如果只是轻度的中邪,我有办法让他们醒过来,如果真被人动了手脚,那我也的找到元凶,帮他们恢复神智。两人虽看起来挺猛*挺凶,实则两人的动作已经远不如从前了,变的迟钝了很多,几乎在野刀尖刺过来的瞬间,我已经做好了应急打算。

野刀尖刺过来的同时,我急忙闪身让开,就在他招式用老,胳膊伸出去还没来得及撤回去,我瞅中这个空档,突然伸手扣住了野的手腕,然后快速的借着惯性一拉一拖,野斜线被我扯的来了个狗啃屎,利用这一瞬间的变化,我用另一只胳膊的胳膊肘猛击野的颈部,野精神恍惚间根本没来得及闪躲,所以,这一肘击扎扎实实的砸中了他的颈动脉,野在原地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但却没有倒下。

“弄死他,他不死还会害死咱们的。”野手里的刀尖在地砖上,回头瞪着我吼道。

“老子轰死你。”野的话明显左右了大嘴的想法,大嘴轰出的一拳突然改变了方向,直奔我的胸口就过来了,我知道大嘴的拳头几斤几两,这一下真让他砸中的话,胸口处的肋条非的断几根不可。

“大嘴,我是老崔,你他娘瞎了吗?”

“放屁,你不是老崔,老崔已经死了。”大嘴的拳头根本不停一下。

既然听不进人话,我也没辙了。

眼见大嘴的拳头已到,我又试着吼了一嗓子,大嘴依然不为所动,我急忙松开野的手腕后仰了下身子,大嘴的拳头正好擦着我的胸口过去了,虽然没有正中,但还是被他的关节在身上擦出了几道血印。

这厮皮糙肉厚,拳头上到处是老茧,简直就像带刺了,把我胸口位置划的火辣辣的疼。

侃侃的避过了大嘴的一拳,野那边又不安分了,刚要翻身起来,再次被我抓住了胳膊腕,我本来想先把他手中的匕首夺下来,不料原本被我抓着的胳膊腕突然粗了一圈,似乎是瞬间膨胀了,就在我吃惊的同时,野忽然一挑胳膊腕,我不知道这厮哪来的力气,挥动胳膊的同时把我也扯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然后就感觉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被野甩出去,心里再一惊,刚想见力翻开,却不料野手里的那把匕首在他手里调转了刀锋,斜刺着切向我的腹部,白晃晃的刀刃瞬间就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的双脚还没有落地,根本没法避开那锋利的刀锋,根据刀锋的走向,我一旦被划中,绝对会一下子开膛破肚的。

“野!”我冲着近在咫尺的野吼了一嗓子。

野手下的动作没有半停顿,脸上还不着边际的挂着一丝冷笑,我确认我从来没见过野这样笑过,这一笑完全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在对着我笑,就像一颗苹果树上嫁接着一直海棠,笑的我头皮都麻了。

不过,好在野的动作已经远不如之前利索了,情急之下,我猛吸了一下肚子,同时感觉凉飕飕的一下,等双脚落地后低头一看,一道血印有一尺多长笔直的通过了我的腹部,因为上本身没有穿衣服的缘故,血印显得非常显眼,好在肠子没有流出来,我确定刀口一定只是划透了皮肤而已。

“日本,你娘的还动真格的了。”这一下我也有脸上挂不住了,老子从来还没有被人用刀伤过呢,这还是第一次,哪能有火捂的住,也就顾不得伤口还在往外流血,脑袋一热就地腾身翻起,这时候野再次反握着匕首冲了过来,大嘴从另一个方向也冲了过来,我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有意识的要把我逼死,反正看那路线是想把我的退路堵死。

心里突然有凄凉,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和自己的兄弟真刀真*枪的干上,再联想起古弈,阡陌,古瑶,一幕又一幕,不是没有照顾好她们,就是被人像猴耍的团团乱转,心里瞬间就失去了平衡,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嘴和野我也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然后,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了什么,顺手在脖子上使劲一拽,拇指粗的牛皮绳子被我生生的扯断了,三枚铜镜和一块铜疙瘩就滚到了我手里,斜了一下大嘴和野的方向,正准备给这两厮挨个揍个大包再,就在这节骨眼的时候,忽然看到大嘴身后跑过一道白影,真的就是一道白影,看不出形状也看不出大,只是像手电的光一样在眼前闪了一下,但我看到那个白影的方向了。

这里除了黄色的光线外再没有其他的光源了,这一我很确信,所以我扬起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地一滚,从大嘴和野两人中间滚了过去,再没迟疑追着白影消失的方向拔腿就跑。

我在心里已经基本确认了那白影是陶立夫的,见过几次他挪动的时候身体忽然就变虚了,如果再挪动的快一下,就是这个现象。

追!我已经想好了,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个老家伙找到,他不仅抢走了古弈,而且我猜大嘴和野现在这幅德行也和他有关,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出现造成的,都是那个梦造成的,我已经决然了,没有第二个选择。

一口气不知道追出了多远,跑的路上我只顾着方向了,根本就没留意周围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理莫名的有心慌,我还仔细的确认了一下根本不是因为心跳加速造成的,确确实实是一种心慌,这种慌乱似乎在告诉我,我根本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发现好像冲进了一片古战场,尸横遍野,血肉翻飞,地面上到处是尸体和残肢断臂,根本就没法数的过来,而我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不过十几米,不需要辨认,尸体虽然只剩下大半个身子,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蛾人。

这么多蛾人是谁杀的,而且都是虐杀,一时间我愣是没敢挪动地方,万一里面有没死透,那我就别想着活着离开了。

好在我观察了几分钟后没有发现一个活口,数以百计的蛾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从地下血液流动的痕迹看,杀戮就在刚刚才结束,因为地上暗黑色血还在肆无忌惮的流动着,很多已经蔓延到我跟前了,血液中弥漫着一阵阵**辣的腥味,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我试着往后退了几步,但那滚热的黑血马上就又涌了过来。

我本来还想再退的,结果想到老子追了半天图了鸟,不就是想找到那个老不死吗,干脆我也不退了,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用胳膊挡着口鼻迎着血河迈出了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我没敢去看脚下的情况,只能感觉,感觉像在趟河,能听到双脚淌着哗哗的血液声,能看到红色的血雾在眼前升腾。

我走的时候尽量避着那些蛾人的尸体,一来蛾人实在是太高大了,即便倒下也足有半堵墙那么高,血肉模糊的根本没法翻跃过去,二来它们死的实在有惨,白骨生生的看着都让人胆怯,几乎都是被折断身上的零部件大出血致死的,有的脑袋爆炸开了,只剩一张黑皮连着身子,有的一对翅膀没了,只剩下几根白生生的骨头棒插在身上,差不多跑着绕行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蛾人的尸体才逐渐的减少了,尽管我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但我还是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回看了一眼。

顺着来路看,密密麻麻的蛾人尸体浸泡在血河中,热腾腾的血雾遮挡在眼前,忽然,我透过血雾隐隐的看到两个人影,我的心里嘎登了一下,尽管只是个人的轮廓但我还是马上看出了是大嘴和野没错,心道这个两个家伙莫非是今天吃定我了,还阴魂不散了呢,正准备先找具蛾人的尸体来躲避一下,看看情况再,结果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话。

平时若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听清话的声音的,可能是血雾的原因,让这些声音变清晰了,声音虽,但听的很清楚。

“好吃,真他娘有嚼头。”这是大嘴的声音。

“我操,你他娘别我和抢啊,看老子和你急眼,这个脑袋是老子发现的。”

听着听着,我就没来由的想咽口水,倒不是我也想抓块肉填填肚子,而是我担心自己吐出来。

我操,大嘴和野在生吞蛾人尸体,一想到嘴角流血的场面我又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斜了一眼身侧的一具蛾人尸体,正好瞅见了蛾人那敞开的胸膛,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只蛾人被人两手抓住肋排,然后从中间生生的撕开了,里面的内脏已经流失的所剩无几,只有一颗人头大的心脏还悬在哪里,鲜红鲜红的。

等了两三分钟的样子,眼见大嘴和野不见动静,似乎都吃的兴起没时间在交流了,眼睛所见全是狼吞虎咽的动作,搞的我也一阵阵胃痉挛,虽像我们这些人都经过饥饿训练,不吃不喝一个礼拜还不至于饿死,但看着大嘴他们饱餐的身影,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大嘴他们现在神志不清,和动物基本差不多,但我还算是人,实在接受不了吃尸体这档子事,为了辟邪,也为了避开大嘴他们吃饱填足后追过来,我打算趁机溜走。

蛾人有多厉害我可是亲手试过,能杀掉这么多蛾人的东西,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身手,这个屠夫最大的可能就是陶立夫,或者和他有关,想到这我直了直有酸软的腰,然后猫着腰前行了十几米,才支起身了跑了起来,几分钟后再看不到大嘴他们的身影了,但心里却痛快不起来,反而有茫然和失落,不知道这样走下去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嘴。

就在我神情有恍惚,深一脚浅一脚的躺着血河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些动静,开始动静还不大,混杂在脚步声中不是很明显,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仿佛有风在耳边吼叫,细听之下又像似牛在哞哞的声音。

尼玛,这声音我太熟悉了,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一样伴随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瞬间就想起了掉进那个黑水坑,想起了那些传中的地牛叫声。

我本能的弯下了腰,然后蹲在一具蛾人尸体后左右观看起来,左右都没有动静,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只有前面在血雾下映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很庞大,和那次船沉之后我们在水底看到的那个大家伙有的一拼,但又有不像,因为透过血雾偶尔能看到黑影应该是褐色的,还长着很多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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