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淡:?
幸淡的反应和卞云澜如出一辙。
“不会吧?是不是查错了?”幸淡一边问着,一边满屋子的寻找人面瓷瓶。
她们把所有的人面瓷瓶堆在门口,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就连床底和卫生间都没放过,连窗户外面的阳台都看了一遍。
没有,那个人面瓷瓶真的消失了。
“啊,这么不道德吗?是别人进我们房间偷走的还是?”幸淡懵懵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幸淡啧着嘴,纳闷道:“那些人......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要是我肯定会拿挂在屋子里和挂在走廊上的画。”
那里面可是真金白银还有珠宝,经过公主殿下亲眼鉴定的,绝对值钱!
卞云澜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已经被人偷走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幸淡突然想到一点,对卞云澜招手:“要不要向查理斯或者玛丽亚报备一下?”
“我记得餐桌上玛丽亚说过,会有人顺走他们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房间,但东西不是我们拿的。”
卞云澜没说话,把椅子拉到门口坐在这边开始观察仅剩的几个人面瓷瓶。
她曾想过屋内的东西和他们这些外来人是相互对应的, 那丢了一个算怎么回事?
是自己消失不见的,还是被人拿走的?又或者......记忆有问题?
“澜澜,你觉得怎么样?”幸淡蹲在卞云澜面前问。
卞云澜思考着:“在此之前,你可以先问问其他几个人房间是否有这样的瓶子,一共有多少个,有没有发生变化?”
“问的时候,稍微隐晦一点,别太直白。”
幸淡:?
“啊?我去?”
“你还记得我的人设吗?我出了这个门就是哑巴,怎么问、手语吗?”
幸淡歪着头,开始在心里默默思考如何找到正当理由去他们房间,那三个人中或许切莉夫人会更容易接近,以便达成目标?
“那......我现在去?”幸淡问。
卞云澜没反对。
幸淡深深吸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又回头确认一下发现澜澜真的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她抱着沉重的心情,进入了走廊。
欸?同样的外来人住在哪个房间?
她们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门牌号,而且,幸淡突然想起自己和卞云澜过来挑选房间的时候,查理斯和玛丽亚明明说过不让选两侧边缘的房间。
那三个人没得到这样的叮嘱吗?
是房间里面有什么?还是......
幸淡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走廊中站了一会,整个走廊静悄悄的,连个灯都没有。
她总不能每个房间敲一遍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幸淡在心里鼓励着自己,没事,反正除了主人的三个房间,其他的房间都是空的,敲就敲了。
想清这点,幸淡走到尽头开始一间一间的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就往下一个房间走。
这样敲到第三个房间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幸淡站在门口,斟酌措辞:“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的房间里......”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眼角余光注意到刚刚被敲过几个房间门都打开了。
这......
幸淡能完全确定那对夫妻住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她们的房间在中间,那刚刚打开的这三个门......
她紧张的咽了下唾沫,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开门后的房间内部静悄悄的,走廊里似乎有脚步声响起。
幸淡没敢过多停留,转身就往她们房间跑,嘴里一直念叨着中间中间。
她们的房间在中间。
幸淡跑到走廊中间的位置,握住门把手往下压,就准备钻进去。
“淡淡,怎么慌慌张张地?”卞云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澜澜的声音?
幸淡松开门把手,紧张地转头。
卞云澜还穿着参加晚宴时的衣服,手中拎着一个人面瓷瓶,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走廊的环境太暗了,幸淡无法看清卞云澜脸上的表情。
她松了口气,刚想说话,手上戒指突然放出一片灰色的雾气,混淆了视线。
幸淡被眼前突发的一幕弄愣了。
她挥手试图驱散雾气,等视线清晰后,刚刚看到的那个拎着人面瓷瓶的卞云澜也消失了。
这是......
幸淡心里一沉,刚刚出现的人是假的。
那她现在所处的环境真实吗?
幸淡抬头看向刚才差点被自己打开的那扇门,上面的房间号模糊不清,仔细看去是714。
714?
她不是在二楼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没感觉到楼梯那里不对啊,她也没来得及进入其他的房间啊!
是刚才出现的假卞云澜的问题吗?还是......
幸淡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那种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的跳个不停,急促的、忐忑的还带着两分的惊慌。
她的右手紧攥成拳,想起那个临时老师尤利乌斯的话,遇见任何事情要冷静,只要不是马上死亡,就意味着对方做不得直接取人性命,自己就还有机会。
幸淡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的默念几次,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下来。
她感觉到手指上的戒指正在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是之前没感觉到的。
这是?
滚烫灼热,为何会有这个状况发生?
幸淡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戒指上,隐约听见澜澜似乎在呼唤自己。
“淡淡,你在哪里?”
“怎么会......”
“能听见我的话吗?尽快给我回应。”
“不管你在哪里,在什么地方,请回应我。”
一声声闻讯,哪怕断断续续,幸淡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掩盖不住的担忧。
幸淡感觉到了心中涌上来的那一股暖流,是被人时刻惦记关心的暖意。
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回应被对方听到呢?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努力的给出回应。
“我在,不要担心。”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也......有点担心你。”
幸淡没办法看到卞云澜那边的状况,只能胡乱猜测,对方那边还安全吗?
也不知道那个叫做米娅的暗夜精灵有没有找到重点,是否把发现的东西顺利交给澜澜。
她靠在墙角里,感受着周围的空气。
原本阴冷的走廊温度似乎在逐渐攀升。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幸淡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裙子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中。
对方的脸色很冷,冰冷的目光看着幸淡,像是扰了她的清静恨不得被她马上驱逐出去一样的不近人情。
“往后转,顺着楼梯回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想死就不要在这借宿,早点离开。”
“被赐福的人都会成为庄园的奴隶,无一幸免。”
“若你还想拥有自由的话,离开这,别回头。”
幸淡按照那人所说的走向楼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其它的脚步声或者驱逐的声音响起,就好像自己刚才听见的声音完全是一场梦一样。
“淡淡?”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姐姐刚才还在找你呢!”
幸淡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不远处的走廊里传出玛丽亚的声音。
紧接着,玛丽亚穿着睡衣,手中提着灯盏走了出来。
暖黄的灯光并没有给幸淡带来安全感,看着反而有点诡异。
这颜色不太正,就像是......里面燃烧的东西根本不是灯油。
幸淡看了两秒,很快收回目光,疑惑的侧头。
“你没事就好,你姐姐说你出门去找我,但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还以为是你进错了房间,那几个外来人也在帮忙找人,你回来就好。”玛丽亚笑着说道,她伸手将灯盏递到幸淡手边:“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怎么不走?你不会真的被吓住了吧?”
玛丽亚半开玩笑的问,同时欺身而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半趴在幸淡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很冷啊,这里温度没有那么低吧?”
幸淡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她本来想去其他人的房间看看,结果刚出门就中招了,被弄到了七楼去?
说出来都快丢死人了,至少幸淡没法开这个口。
她本来就是嗓子有问题的人,能开口才会被怀疑。
幸淡听着玛丽亚的话,开始走神。
落在玛丽亚的眼中,这个小白兔时不时会因为药物的问题发呆,对外界事物没有反应。
虽然没什么威胁性,不过,这个时候把人给偷走的话会不会更容易一点?
玛丽亚的眼睛顿时一亮,她早就想好了这件事,现在更应该把握机会。
‘优拉’、卡慕、西蒙和切莉他们正在花园里寻找淡淡的下落,要不是查理斯刚才把人从这栋楼里给支出去,她还真不会这么容易。
“淡淡,你想知道你姐姐在哪吗?”
“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姐姐。”玛丽亚伸手,像哄孩子一样柔声低语,还不忘拿出一块金灿灿的金条在幸淡的眼前晃悠。
金条一出现,原本双眼没有聚焦的幸淡顿时有了反应。
她的双眼目光聚集在金条上,下意识跟在玛丽亚的身后。
玛丽亚唇角微微上扬,真好骗。
“对,跟我走。”
“想要这个吗?我还有很多呢,都在密室里,里面还有很多好看的璀璨的珠宝。”
“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玛丽亚的声音逐渐接近卞云澜的语调,听起来就像是卞云澜在对幸淡说话一样。
幸淡的耳朵动了动,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是正常的情况。
她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直接跟着声音走了。
怎么会这样?
停下来!
去哪里啊?
幸淡紧咬着牙齿试图反抗,就算要去也应该是自己主观意识上的想去,而不是被人操控着移动啊!
——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它这边有毒吧?
——澜澜你在哪里?快点救我啊!
——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被人吃掉了!
——救命啊!
——有人真的要吃龙啊!
村庄-朗代诺庄园。
花园。
几道身影在花园中穿梭,嘴里呼唤着淡淡这两个字。
表面上大家一副担心幸淡出问题,所以出于好心在外面帮忙查找。
实际上也是各有各的小心思。
西蒙和自称魔法师的那个红发男子卡慕一边散开寻找,在确定他们所处的位置避开了把部分人的眼线后,又悄悄的在阴影中相聚。
“你认为人还活着吗?”卡慕蹲下身,拉扯着西蒙的衣角。
本来站着的西蒙不得不矮下身子,他锐利的扫视着周围确定不会引起关注,才蹲在卡慕的身边。
“谁?那个叫淡淡的好信哑巴?”西蒙冷笑了一声,“她死了不是更好?”
“要不是你今天非要弄那么一场,也不至于让她们看笑话!”西蒙板着脸,用力的捏着卡慕的下巴。
卡慕疼的闭了一下眼睛,小声的说道:“轻点,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跟你说,那个人八成回不来了。”
“庄园的小姐玛丽亚对那个哑巴很感兴趣,我要是不暴露我们的关系,今晚失踪的人就是我了。”
“我之前以为那两个姐妹和庄园的人有什么特殊联系,幸亏我足够机灵。”
西蒙缓缓松开捏着卡慕下巴的手,“继续说。”
卡慕白皙的脸上出现两道明显的手指印,他不在意的揉了揉下巴,语气平淡又严肃。
“那个哑巴,是玛丽亚选中的猎物。”
“你没观察过玛丽亚看哑巴的表情吗?好像全心全意的放在心上,实际不过是养宠物的心里,希望宠物的眼里能够只有她。”
“相信我,玛丽亚得不到人就会想尽办法的得到,最后一定会失去兴趣弃之如履。”
“至于那个姐姐,也一样不会活着离开,除非她真的能不在意那个哑巴。”
卡慕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卞云澜就站在不远的角落中,她没想其他人一样叫着幸淡的名字,而是站在原地,一只手抓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在心中呼唤。
别人的话,她也听见了,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懒得回应。
玛丽亚确实盯上了幸淡,不仅如此,卞云澜怀疑幸淡还在那栋楼里,她根本没有离开那栋楼。
而查理斯和玛丽亚是故意把人给支出来的。
恍惚间,卞云澜抬头望向那栋楼开着的窗户。
有一道人影出现在窗边。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