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圣物的巫人,还忍不住踹了吴友德几脚,吴友德一边在万蚁啃噬下,一边在辛汰的威压下动也不敢动。
吴友德哀嚎了足足半柱香,辛汰才一杵手杖,吴友德终于松了口气,那双奸滑的眼眸看向辛汰只剩下恐惧。
这时,姜若瑛和鬼仆也被带到了辛汰面前。
辛汰看了一眼鬼仆,又看了一眼姜若瑛,手杖一杵地:“鬼伺,看在星野老怪的面子上,带这个丫头立即离开吧。”
辛汰果然会说大陆流行语。
鬼仆依旧沉默,施了一礼,就要带姜若瑛离开。
姜若瑛却一下挣脱了鬼仆,冲辛汰说道:“大巫师,虽然不知道巫族圣地是什么,但是因为体质特殊,之前巫神通道开启的一瞬,小女子身有感应,说不得还能帮上忙呢。”
辛汰苍老的眼睛精光四射,盯着姜若瑛,姜若瑛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
“好,你既然要留下,便随你。”辛汰说道,又看了鬼仆一眼,继续道:“但你得离开,如果再被我抓住,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接着看了江天石一眼,对艮龙说道:“把他们带进寨子里。”
史太来等之前被抓的人不知被关押在何处,江天石和姜若瑛被艮龙带着进入了诺郎寨。
江天石看着寨子里独具一格的木质房屋,每个房子上都画满了各种图腾,不少巫人站在屋子的不同角度围观江天石和姜若瑛。
整个寨子隐隐有股神秘的力量加持,这种力量跟灵力法阵不同,这就是巫术?江天石不禁想着。
寨子里大部分巫人身上都刺满了各色各样的图腾,有些甚至脸上都刺满了刺青。
江天石灵识扫过,发现这些巫人身上的图腾并不一般,粗看似乎杂乱无章,细看却是有迹可循,隐隐符合某种吸灵法阵,不断将灵气引入体内。
江天石微微吃惊这种巫纹居然可以直接吸收灵气淬炼身体,尽管过程非常缓慢,但是巫人个个身体强健,颇似人族体修。换言之,不就是没有灵根也能修行?
而像辛汰这样的大巫师还会巫术,也不知这些巫人中多少会巫术。
这时江天石两人被带到了巫族一间颇为广阔的屋厅内,四周是几人合围粗的柱子撑起整个楼顶,四面只有北面一堵木墙,其他三面却是镂空,中间位置一面牛皮大鼓,四周放着十几张石凳。
此刻,辛汰等各寨首领或大巫已经围着牛皮鼓入座,瞎眼老太妮偲正用巫语与辛汰争论,而其他头领和大巫也在各抒己见,似乎是为某件事争论不下。
当江天石到达时,显然这些巫人首领还未达成共识,直到半柱香后,妮偲和其他两个头人才拿出了三件圣器,交给辛汰。
辛汰抬起头,看着江天石和姜若瑛:“你们两个小娃娃一个有神火,一个有阴冥之气,今天来到巫族,也算是恰逢其时,这也可能巫神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辛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巫族每百年都会进入巫神庙聆听巫神神谕,接受巫神祝福,但是百多年前我们的圣器巫镜受损,圣器五缺一,导致我巫族近两百年未进入巫神庙,我们尨巫族更是逐渐开始离心离德。”
说话间,辛汰不知从哪摸出了一面看似平常的镜子:“这就是我巫族最后一件圣器,太阳圣境。”
江天石有些疑惑地看着辛汰。
“让你们看这件圣器,是因为这件圣器主火,你这小娃娃的神火或许可以重启这件圣器。娃娃身上的神火可以打开这件圣器。为以防万一,你这女娃子一身阴冥功法,到时万一这小娃娃神火掌控不善,你可以调和娃娃的神火。”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激活这面镜子?”江天石说道。
“你这娃儿看来不清楚巫神通道后面的好处,之所以叫做巫神通道,是因为巫神通道后面便是巫神星空,进入其中的人都会得到巫神不同的祝福。”
“我辛汰就是在千年前进入了巫神星空,获得巫神星辉之力,之后修行巫术事半功倍,才逐渐成长起来,百年前我就达到了大巫境界。”辛汰继续道。
“你们如果能打开这面巫镜,你们可以随我巫族青年一起进入巫族星空,至于能得到多少机缘,就看你们造化。”
“万一巫神星空对我们没有作用呢?”江天石说道。
辛汰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来,露出与面皮不相符的雪白牙齿:“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明天就是十五,正是开启巫神通道的最好时机。你们同意开启巫神通道,我放你们全部离开,敢耍花样,你的那些同伴就永远留在我巫族吧。”
言罢,一挥手让艮龙带江天石两人下去。
江天石和姜若瑛被安置在一处吊脚楼中,楼外巫族武士来来去去,对他们严加看守。
此时姜若瑛已经褪去面纱,因为刚刚经历过一番战斗,几缕青丝脱离束缚,悬在额头,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空旷的房间只有两人,一时无话,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
“江兄对此事如何看?”姜若瑛终于打破了沉默。
“根据辛汰的说法,这巫神星空更像是巫族一个启巫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也有些好奇。”
姜若瑛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没想到江兄还身居灵火,着实让人有些意外啊。江兄身上的小秘密也不少呦。”
江天石呵呵一笑:“机缘巧合罢了。”
诺郎寨,众头领依旧围着辛汰。
妮偲大巫问道:“辛汰,你确定这小子就是你占卜所说的可以让我巫族再次崛起的外族贵人?不会又像上次一般雷声大雨点小,把我们各寨戏弄一番?”
“他是否能打开尨巫镜不就能证明么!”
“哼,那你留下那女娃是何意?不会因为那女娃跟你有些渊源的关系吧?”
“你不懂,我启巫术虽然只是明示将有一个身居神火的外族人再次点燃我巫族圣火,但就在刚才我强烈感觉这女娃与巫神星空的一丝联系。”
“就凭你毫无根据的一丝感应就增加一个外人进入巫族圣地,你辛汰是不是太儿戏了?”
“我巫族在这里沉沦太久了,这么多年巫神星空不曾开启,如再不开启,我们年轻一辈能担负起巫族命运的人有几人?再说了,巫神星空真的开启,至少可以进去百人,多一个外人又如何?”
“哼,你最好不要唬我们。”
妮偲冷哼一声,不再提出异议。
江天石侧头望着一旁闭目调息的姜若瑛,此女子已经灵动境后期,在启星榜上排名犹在他之上。而江天石一直觉得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真实实力,虽然阴冥宗身份也毋庸置疑,但是江天石总觉得姜若瑛身上有股莫名的神秘感。
当江天石盯着姜若瑛思绪万千之时,姜若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俏脸微微有些发红,似乎知道江天石再看她。
江天石突然心头一动,对此女他一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此刻姜若瑛微微显露出一丝少女的娇羞状,江天石不禁再次回到此女那美得有些惊心动魄的容颜上。
用史太来的话说,延颈秀项、丹唇皓齿,秾纤得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实乃人间极品。
旋即江天石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跟史太来这货待得久了,被传染了,连忙默默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入定。
少顷,姜若瑛美眸睁开,看了一眼另一边剑眉星目的青年,酒窝一闪,继续入定。
时间过得飞快,一夜无话。
次日当夕阳西斜,艮龙便进入屋内,将江天石两人带到了诺郎寨后寨一处深涧边上。
深涧两侧悬崖峭壁,一眼望不到底,山壁上老树藤萝,深涧中冷风泠冽,又雾气腾腾,即便是江天石这样的灵动境修士,对深涧内部也看不真切。
这时,辛汰带着一众巫族长老出现深涧旁,他们身后带着近百年轻的巫族勇士,这些巫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同时看向江天石的眼神中似乎又带着一丝不信任。
辛汰看了眼天际染着金边的浮云,便让江天石和姜若瑛跟在几个大巫身后,迈步依着一条小道进入深涧,他们身后近百年轻巫人也默默跟随在背后。
闪过一块石壁,隐约可见一条被枯藤老枝覆盖的山径。辛汰一步踏出,手杖往地上一杵,那些枯藤诡异地收缩起来,一条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山径清晰可见,辛汰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沿着山径盘垣而行。
一路蜿蜒曲折,忽上忽下,穿行在山涧之中,穿过一层又一层迷雾,也不知转换了几许方向,辗转了多少台阶,穿行了多少隧洞。
在云遮雾绕间,一行人最终到达一处平台,平台四周以粗线条铸就有十二个石像,这些石像尽管都是人身,但是头颅却是异兽或者叫不出来的灵物,每个雕塑无论神情还是姿势各不相同。
平台中间有一个矮矮的小型平台,被十二雕塑团团围住。
辛汰等巫人见了这十二雕像,虔诚地匍匐在地,辛汰更是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某种祷告。
江天石和姜若瑛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但是巫人们并不强迫他俩如他们一般虔诚地匍匐在地。在他们眼中,这十二巫神是他们的神灵,江天石两人如果似他们一般匍匐叩拜,反而是对他们神灵的亵渎。
片刻后,辛汰等人起身。
辛汰领头将诺郎族的巫鼓放入其中一个巫神石像的手里,密丝合缝,正好合适。他身后包括妮偲在内的另外三个大巫分别将鼓槌、巫刀、腰铃放置到了合适的位置。
最后,辛汰将那面据说有残缺的巫镜放置到了一个石像手中。
辛汰转身冲江天石道:“一会我们启动各大圣器的同时,你以灵火助燃圣镜。”
顿了顿,又对姜若瑛道:“如果这小娃娃的灵火不足以打开圣镜,你便以阴冥之气注入圣镜,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这么做,你听我指示便是。”
接着辛汰指挥那些年轻巫人做好准备,一旦巫神通道开启,他们便可以从那处平台依次而入。并嘱咐江天石和姜若瑛当其他巫人进入后,他俩才可以进入。
江天石和姜若瑛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