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顾辞带了一堆东西回阮家。
阮幼安下了车,看着四周与记忆无一不同的地方,哒哒哒的跑过去。
“刘妈——我回来了!”
她声音欢快,里面却并无一人。
曾经井井有条的地方,虽还是如此,却几个人在打扫卫生……显得格外萧条。
她顿了下,发现黑色大门被重新擦了遍漆,刘妈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接她。
转头看向顾辞,他面容硬朗,确实是跟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她心一沉,没管顾辞,三两步走进去,发现阮母背对着她在看电视。
“妈。”她喊道,脚步顿在原地。
阮母没有反应。
走到沙发边上,她张了张嘴,发现阮母完全成了一个老年人的模样。
她捂嘴,腿一软不由得跌坐下来。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场景浮现,她抱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顾辞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不由得大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拉起来。
“别哭。”他拍着阮幼安的背,有些懊恼。
先前他就最怕阮幼安见到亲人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事,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他皱眉,准备叫人将阮母。
谁知阮母缓缓抬头,浑浊的眼里锁定阮幼安:“回来了?”
阮幼安心一酸,猛然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妈……”
顾辞在一旁看着,他叫来的人有眼色的走出去。
过了会儿,阮幼安哭累了,顾辞将她抱到楼上休息。
阮母拄着拐杖站起来,看见顾辞下来,时不时咳上几声:“回来了?”
他点头,扶着阮母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嗯,我们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阮母笑了:“去把我盒子里的东西拿来,给她的,也给你。”
顾辞点头,刚走到盒子旁边,就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是哪个盒子。
见他又倒回来,阮母不满的拿着拐杖戳了下地板:“这都不知道,去问安安!”
顾辞乖顺的点头,知道她又犯病了,就顺便扶她上去休息。
刚到门口,她怀恋似的摸了摸门把手:“顾辞。”
他一顿,连忙应道:“阿姨。”
“安安,就交给你了啊。”
“阿姨……”
话没说完,阮母走进房间,“嘭”一声将门关上,又将门打开,
她拿了个木盒子,强硬塞在顾辞手里:“走吧走吧。”
她挥手赶人,顾辞连忙离开。
木制的盒子,雕了牡丹花,端方又不失大气。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轻轻打开,不由得惊了下。
里面是阮家旗下的所有公司股份以及各种卡。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封镶金的信。
他看了眼,发现是写给阮幼安的,便立刻将盒子关上,准备等阮幼安醒了再给她。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辞叫阮幼安下来吃早餐,发现她房间里没人。
他凝眉,周围保镖这么多,不至于她走了还没人来告诉他。
一个电话打过去,发现她在保镖车上,此时正在去学校的途中。
“哪个学校?”
“就是……老板您以前高中时的母校。”
顾辞挂了电话,让人开车送他过去。
一路上,他头疼的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半晌,司机恭敬道:“总裁,到了。”
他抬脚下去,这几年社会发展很快,学校很多地方都被重修了遍。
去里面逛了圈,没找到阮幼安,跟在她身边的人也跟丢了。
他垂眸,刚准备离开就看见当年的班主任朝他走来。
班主任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可是他的得意门生。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正好我带你逛逛,我们今年啊,收了不少优质的生源哪。”
说着,他看了眼顾辞。
不过,再也不会有人的天赋能超过顾辞了。
他想着,带顾辞去逛了圈操场。
同学们正顺着跑道跑步,忽然看见顾辞,不由得惊呼出声。
顾辞看着他们,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今年的第一名也是在老师教的班吗?”
班主任笑着摇头:“今年不带班了。”
话落,顾辞看他一眼,班主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不带班,但是升年级主任了。”
顾辞点头,被老师叫着去班里做讲话。
很快校领导也知道了这件事,忙问他明年有没有时间回校做演讲。
他笑着,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来年有时间就来。
领导可惜的叹了声,终究不好强行要求他过来。
另一边,阮幼安站在一幢别墅前,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没声音,她等了会儿门才被打开。
“阮……阮小姐?”
开门的阿姨顿住,显然是疑惑阮幼安为什么在这儿。
阮幼安垂眸,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人立马领她上楼。
“这几年他们都被关在这儿,除了先生就没有别人来过。”
阮幼安点头:“当年他们犯下这么大的事,没有进监狱吗。”
“进了,本来是要枪毙的,可是先生花钱保下来了,每年都会派人来教训他们。”
阮幼安点头,两人走到门口,阿姨替她开门。
“就是这里了,我把她带出来。”
阮幼安坐在凳子上,对面坐着苏棉棉。
她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可面容上,仍是她印象中的得意与傲气。
“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她似乎坏了嗓子,声音有些哑。
阮幼安回了神:“我昨天回了阮家,忽然想起你了。”
苏棉棉觉得好笑:“想起我?是来看我好戏了吧。”
她继续笑着:“当年这么高的楼摔下去你都没死,真是命大啊,而且我听他们说你失忆了,这个节骨眼想起我来,我是不是还要觉得荣幸呢?”
阮幼安看着她:“当时我下去的时候,你把充气衣给我了。”
她看着苏棉棉,实在想不通当年她这么想她死,为什么事到临头会来救她。
苏棉棉带着手铐,举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没什么,只是怕你冻死了,我们没有人质会很被动罢了。”
听完,阮幼安十分肯定道:“你撒谎。”
苏棉棉一愣,顿住自己的笑意,让旁边的阿姨带自己回去:“事实如此,我管你信不信?”
阮幼安看着她背影,静静坐了会儿。
苏棉棉回到房间,不由得笑出泪来。
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将救生衣给阮幼安,到底是为什么呢?
闭上眼,她躺在床上,好像又回到那个冬天,陆希笑着问她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