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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得,闻香教匪怎么又增兵了!奶奶得,怎么这么多人。

程展只看到漫山遍野都是人头,匪军即便没有六七万人,六七千人也是有的,而且瞧这态势还在不断增加。

而且他对闻香教匪的观点已经大为改观了,这六七千人没有徒手兵,虽然有不少人是拿木棍木棒竹枪的,但是他们手上的铁制兵器也不在少数,有不少人还穿着官军的制式盔甲,还有少数人骑在马上,

雷雨易提起葫芦往里面灌了好多水,今日这一战之后,红枫溪的水恐怕是没法喝了。

他的穿戴在闻香教匪显得格格不入,他的打扮更象是一个官军的下层军官。

闻香教的一些信徒在念着经文,他们的军师徐楚则在动着最后的动员,说什么大劫降临,但他根本不明白这到底在讲什么,他在闻香教中始终是个另类。

他原本是虎啸军的队主,闻香教之变他是第一个从贼的队主,事实他并不想拿到这个殊勛。

他是很个热心功名权势的人,对于酒色却没有兴趣,在军中颇能服众,凭藉自己的军略武功升到队主的位置。

他指望着哪一天能当上军主,趾高气扬地在那些队长、幢主面前走来走去,让他们牢牢记下自己的名字。

只是他在队主的位置奋斗了五年都是原地踏步,更讽刺的是,反而在贼军,他的愿意有实现的可能。

虎啸军全军大溃,他被俘险些被杀,却被几个从贼的士兵救下了,军师大人徐楚对自己早有了解,他只说了一句:“听说你想干军主?那就跟我来吧!”

他很满意现在的日子,身边有十几个听话的小伕子侍候着,还跟着一群传令兵和护卫,更重要的是,军师徐楚刚才给他说了:“打完今天这一战,你便是军主了!”

他的衣甲半新不旧,他的头发有些乱了,但都不要紧,只要打完这一战,他便是军主了。

他现在是幢主,手下有五百个兵丁,今天他将率领着自己的一幢人率先猛攻对岸的官军。

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一幢人,当即会转头就走,这都是什么垃圾部队啊!

幢主不认识队长、队长不认识下面的伍长,伍长也不认识幢主、队长,这五百人里面,除了十个队主提了把单刀之外,那装备是五花八门了,有锄头,有木棍,有斧头,有竹枪……

你能想像出来的农具他们都能装备齐全。

事实上,这个幢都是昨天早上才组建起来了,兵员都是一路抄掠而来的壮丁,有些甚至还是徒手的人。

而现在,这么一幢兵就要对岸的上千官军率先发起攻击。

可雷雨易一点都不害怕,他对自己的一幢人很热心,他让全幢人在过河前吃上一顿热饭,还让他休息了半个时辰,还搜集了不少装备。

只有这么办,才能让他们的死能让自己换一个军主的位置。

一个军主的位置!为了这,他什么都愿意放弃!

他不是没打算过带这一幢人回到官军那边,只是那样的话,他还是那个有过被俘经历的小队主,还是那个寻寻常常的人物!

为了这个军主的位置

他隐隐感到,今天的阳光如此灿烂。

军师徐楚挥动了双手,他大声地说道:“明王转世,弥勒降生!荡尽妖邪,圣教子弟,听我号令!前军将士,速去杀妖!”

雷雨易拔出军刀,大呼一声:“杀啊!”

他手下的队主们已经大声驱赶着手下的兵丁冲过河去。

→第二十七章 - 红枫溪之战(中)rr;

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队身穿白衣的督战队,他们都手提铁枪,只要一有犹豫就立即予以刺杀,根据探子的回报,这一队白衣人闻香教称为“白袍队”,不仅用于督战,在关健时候也要投入战场,多是些狂热无比的闻香教徒,不惧死亡,往往战至一兵一卒。

雷雨易一边用军刀驱赶着部众,一边大声骂道:“冲上去啊!冲上去啊!第一个冲上去的连升三级,外赏白银五百两!”

徐幢主对于这些乌合之众不屑一顾,他示意弓箭手准备射击:“哼!就这帮流贼,我敢以八百人击败他们八万……咦!”

最先发现不对却是在山头上参战的程展,他发现这一幢的贼兵似乎有了变化,或者说不同于开始的那一幢贼兵。

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破破烂烂的装备,但他们却激发出一种背水而战的气概,不用驱赶,他们自发地大声吼叫着乱七八糟地沖了上来。

如果说开始雷雨易统率的是一群绵羊的话,现在他统率的就是一群暴怒的气质。

他们都是一群看不到明天的人,每天辛辛苦苦的劳作却只能换来全家老小衣食两缺,随时都可能落入身无片瓦的境地,但现下一场更大的灾祸降临在他们身上。

这些念着经文的教徒绑走了全村的老老少少,把他们编入了幢队之中,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前面是官军的铁桶阵,后面是督战的队主和白袍队,他们手上没有精兵利器,身上没有钢盔铁甲,他们有的,只是男子汉的勇气而已。

他们在那瞬间爆发了,吼叫着,准备撕碎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

毕竟那个军师向他们许诺过,只过拿下对岸的营寨,就让他们的亲人能获得更好一些的待遇,可以同亲人见面,甚至可以获得更好的位置,不用这样冒死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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