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两百步,还是不放心,狠劲朝着潘志强使来:“你不是说我登高一呼,万军投堶,怎么到现在才收拢了这么点人?”
虽然不是小猫小狗两三只,可是潘志强辛苦一夜的成果确实很有 限,他只是收容了几百名散在城外的溃军,而且这些人一弄清潘志强要把他们拉到清虚道,当即又溃散了近半。
潘志强却有着很强的自信,这个时候,他正好听到襄阳城头,许多襄阳军的军官在那里欢呼“万胜”,却听得不甚真切,当即手指一指:“您瞧,那是我们旧襄阳军在抗议竟陵军的无情镇压!”
张宣将信将疑,仔细看了半天,却没看出半点名堂来。
安陆的失败,让他变得成熟许多,他下达了命令:“前队后退一百步,准备战斗……亲军准备……”
正在向后收容的时候,就看到木制吊桥缓缓地落了下来,而附近几个山头的襄阳军也在运动着。
潘志强一看到这个,当即叫了起来:“快!快!快!那是我们襄阳军的弟兄要来投诚了!是他们……”
他用力地摇动着张宣的手,大声疾呼着:“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把握住啊!”
但是张宣却是怀疑重得多,眼前漫山遍野的敌军,个个皆是杀气腾腾。哪有半点来投诚的意味,倒象是来自己命地。
他猜的一点都不错,襄阳军不仅要自己的命,还要城下这十万清虚道众来充当自己的投名状,即便是最忠于慕容潜德的军官,现在都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
潘志强心情激动,他向前一步,用力挥动着一面襄阳军的旗帜: “弟兄们,是我啊!是潘志强!“
“到这边来!襄阳军!不要替程展那个狗贼卖命了。不要充当他的走狗了!”
潘志强这几声呼喊,让对面的襄阳军沖得更快了,他们看到这面襄阳军战旗地时候。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他们心中只有一头念头:“原来已经有人接应我们了!”
张宣现在却是心中焦灼:“向后再步。
马队准备了……”
所有的骑兵都弯着腰握紧了马绳,开始缓缓地运动,准备着最猛烈的冲击。而潘志强也终于察觉到一线不对味:“不要替程展卖命,当他地走狗了,请记住慕容潜德!”
呼啸而来的襄阳军根本没记得慕容潜德,虽然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这支部队地最高统帅,他们只记住了胜利。
“沖!沖!!沖!”
“弟兄们,我是潘志强,愿意跟我来的,快过来啊!”
张宣那是疑心大重,在护卫环卫下向后退了数十步。快刀抽了出 来,看着潘志强在那里拼命地表演,而襄阳军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在听到慕容潜德的声音时,也没有半点停顿地样子。他只能有一个决定:“杀狗奸细!”
刀出,向前飞奔,直指仍是痛呼慕容潜德的潘志强:“杀!杀这个狗奸细!官军的狗奸细!”
护卫飞至,就眼见潘志强人头落地,却见有人动手更快,潘志强身侧几个小军官高呼一声:“杀!”
潘志强浑身连中数刀,鲜血喷涌,落下马来,接紧就被割去人头,然后听得他们一致的声音:“快走!”
“快来啊!”
“我们是襄阳军的,我们已经杀了潘志强了!”
“对面弟兄,快一点!”
在清虚道的追杀之下,这十几个绝望的溃兵显现出惊人的速度,他们连声叫道:“我们杀了叛徒潘志强!”
而潘志强收拢的几百名襄阳军败兵,一看到有襄阳军杀出来,就已经有作鸟兽散的决定,现在更是散乱一团,军官和士兵都在乱跑,给清虚道制造了太多麻烦。
而张宣余恨未消,他指着潘志强那具已经是被砍成了几十段地尸 体:“这狗奸细……”
“狗奸细!”
“狗奸细!”
清虚道的几个高级军官同样是咬牙切齿,对于引诱他们来进攻襄阳的潘志强之死,半点同情也没有,这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明明是襄阳埋伏了无数大军,却诱骗他们说指日可下,现在真是太便宜了他!
只是眼前这个局面,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登时几千双眼睛都关注在张宣这个少教主身上。
张宣似乎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可他自己却知道,安陆一役,把他与官军正面决战地信心都给打灭了。
清虚道在正常的正面会战中,绝不可能胜过竟陵军!
既然抱有这样地信念,张宣今天虽然企图攻城,但是排兵布阵却离襄阳军的防线甚远,打定了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念头,后来襄阳军稍一运动,他便命令部队缓缓运动。
而现在是放弃的时候啊。
“好!好!”
“真是漂亮啊!”
“襄阳的弟兄们干得好!”
邓肯在青砖砌筑的垛墙伸出头来,跳着几乎把手拍烂了:“襄阳军的弟兄们,着实了得!”
襄阳军的军官一听到这话,也着实觉得大有面子,襄阳军这一次攻击,动员逾万人,声势浩大,城下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比蚂蚁还要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