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立国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但他毕竟是杀伐决断惯地人物。他当即把长枪高高举起。所有人都把眼神注视着他的那柄长枪之上。
这柄长枪落下的时候,便是费立国军总攻之时。
费立国咬了咬牙,却见到有人跨马向前,连声叫道:“柱国不可!柱国。千万不可啊!”
费立国地长枪正在缓缓地落下。那边费平还在大叫道:“父亲,这是天赐良机。莫切错过啊!”
“不可啊!”
长枪还在落下,程展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他凝视着这杆长枪的动作。
“柱国。少将军还在他们手上!”
喊话地是阳泽海。他握住了那柄下落地长枪:“何况他们现在有足够地兵力了!”
没错。费立国早就想到了。
若是昨天这万余敌军。费立国觉得牺牲一个儿子也未必不可,可是现在刘河镇已破。攻击刘河镇的敌军伤亡再大,也是可以转移足够的兵力到这边来。
敌军是两军会合,已方却还是那点兵力,这让费立国为难了。
“柱国。三思而后行啊!”
阳泽海死死地拉住了长枪:“不要冒失行事啊!”
长枪飞了出去,扎在地上,费立国冷冷地叫道:“退兵!”
“程展!”
“费柱国!”
费立国的鬍子都立了起来,他指着
上的长枪说道:“将我军的将士都还回来!”
他心里也有数,他这一次出兵几近九千人,这九千兵在费平统率之下再怎么拼命,但终究有不少被程展俘去的,不可能尽数战死,少则千数百人,多则四五千人。
竟陵军一向没有杀俘地传统,那么他们必定是留了许多青壮俘虏,然后把一些伤病残废塞了过来。
程展笑了,他说道:“柱国何必关心这些盗贼!”
他到现在,还是把侵入安陆的费立国军指为盗贼,费立国也不与他纠缠,他指着程展说道:“我儿这次战败,固是大错,但我若不能把将士带回家去,那是集九州之铁才能铸成的大错!”
“我可以不要我地儿子!”
“但是!”
“每一个战死地士兵!”
“每一个思乡地丈夫!”
“我都会把他们带回去!”
费立国的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在这方面是绝不肯吃半点亏。
掌声雷动,不仅仅有费立国军地士兵在那里拼命鼓掌,就连竟陵军也在用力鼓着掌,贊成着费立国的意见。
他们都是军人,他们都会去战场,所以他希望自己无论是死,还是活,都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去。
程展不由嘆了一口气,这一次和费立国军交战,抓到了三千七百个俘虏,其中带伤的有二千个,健全的不过是一千七百个而已。
但仅仅是这一千七百个俘虏,程展都觉得很不错了,这都是真正的老兵了,随着费立国多年厮杀的老兵,就是那些伤兵,哪一个不是在战阵上反覆厮杀过的。
一想到这,他就想用一个费平换来三千精兵。
可惜在费立国的眼中,一个费平不值三千个俘虏和五千多具尸体,程展吃亏了。
程展一向信奉吃亏便是占便宜,他也不还价,当即手一甩,大大方方地说道:“好!”
俘虏和尸体都可以还给费立国,而且程展还不要程展做出任何的承诺或是抵押品,两百多名俘虏直接就在阵前移交给费立国。
他大声说道:“我程展不惧怕任何人,你若来侵犯,我就把他们尽数歼灭!”
自打歼灭了刘河镇的费平之后,程展的本钱一下子变得雄厚了,握有二万数千雄兵,他不惧怕费立国的挑战了。
费立国是豪气沖天地来,也是豪气沖天地走了。
他们长长的队伍走在山路之上,头抬得高高的,但是脚底却有点几分凄凉。
他们队伍最前列的是尸体、伤员,而且一次性不可能运回去这么 多,接下去还得忙碌。
程展特别交代了一句:“在尸体上面,不要为难他们,虽然和我们干了这么多硬仗,可咱们也要讲道义的!”
“至于俘虏,残废的优先,重伤的次之,把没伤过的放在最后!”
这三千多俘虏只要一回到费立国手上,稍加休整,便是三千多精壮之士,程展怎么也要动些手脚。
袁夕等人皆道大善,虽然这一役厮杀得疲乏不堪,可是大家儿都是春风得意。
这一役与号称总领荆州的费立国军交战,将其五个军尽数歼灭,连费立国的儿子都俘虏过来了,这是何等的大胜啊!
大伙朝着霍虬连声唤着:“恭喜!恭喜!”
霍虬却是堆开了贺喜的众人,一路走到程展面前,见程展心情甚 好,正在那里和几个军官商谈着防备费立国的事情,当即是往程展身前一跪:“职下向将主请罪来了!”
程展却是一诧异,询问道:“霍将军?这是为何?”
霍虬低头道:“职下犯了大错,请将主处罚!”
他说得甚是情深意切,程展心情极好,当即问道:“有什么错处,大家遮掩遮掩,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