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攻击,大大加强了南楚军的信心。
他们挥动着兵器,朝着竟陵军的营垒呼喊道:“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甚至是运输物资的民夫,在这一刻战意都极度高涨,他们朝着竟陵军大声问道:“降不降!”
“不降,就要全部杀头!”
“不降,就要全部杀头!”
成千上万人这么齐声呼喊着,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张文波的营垒之中,很多新附军在深深的疲惫之后,被南楚军的心理攻势所吓倒。
他们虽然也曾上过几次战场,可是刚才南楚军的几次攻营实际太华丽,很多士兵都在这样的呼喊之中变得面无人色。
昨天他们伤亡了好几百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大伤亡了。
在这样的声浪之下,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
许多军官都围住了张文波,请他想个法子:“张老大,你给个主意好不好!”
他们的营垒,固然比失守的三个营垒更大,更坚固,但是南楚军也没有出全力好不好?
自己纵便能多守些时日,又能如何?
张文波在这样的围攻之下,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面对熟人的责问,比面对四万南楚军还要可怕。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咱们撤吧?”
张文波抓了抓头发,看了看自己最熟悉的这些人,没有给他们打 气:“我也怕啊!”
“我也怕啊!”
张文波说出了这四个字,整个场面都寂静了,军官们不理远方的声浪,静静地听着张文波:“我是个混帐,为了我自己的富贵把兄弟们拉到这个战场来!让弟兄们面对着这么强的对手,有这么大的伤亡!”
“我是个混帐!”
这句话谁都记住了。
张文波绝不是一个混帐!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他或许是混帐,但说出了这句话,在他们眼 中,他是英雄。
“但是我想完完整整地把每一个弟兄都带回去的!每一个弟兄!”
“让每一个弟兄都有一个好前程!好前程!”
说到这,张文波说不下去了,他流着泪地说道:“大伙儿再听我这个混帐一次,开弓没有回头路,大伙儿拼了!”
“拼了!”
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军官相互握着手,没有说话,等待张文波的下一个命令。
而在山顶之上,程展也听到了南楚军的喊声。
“降不降!”
“降不降!”
“不降,就要全部杀头!”
“不降,就要全部杀头!”
他同样没有给部下打气。
他只是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声:“呸!” “呸!”
三百零五章 - 恶讯
沖!”
在发现南楚军没有结果之后,他们展开了不温不火的攻势。
说是不温不火,那是相对而言,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数千人在那里死命厮杀。
他们几乎是整条战线上展开攻势,而矛头直指张文波的营垒。
在几波石弹之后,一军精锐狠狠地砸向了张文波的营垒,他们越过了营垒外围的阻碍,几乎就沖入了缺口。
守军的士气意料之外的顽强,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堵住了缺口,冲进去的半幢人在瞬间就被截断。
南楚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冲进去的半幢人在里面死死顶住张文波的反扑,朝着外围大声叫道:“冲进来啊!”
外围的上千人这时候都变得狂暴起来,他们也不怎么讲究战术,就死命地往里面填人命,冲进去,然后被打出来,然后再冲出去,再被打出来。
双方已经不讲究什么战争的艺术,这里面只有死神在收割人命。
几丈宽的缺口上堆满了尸体,还有遍地的伤员在践踏之下痛苦地呻吟,有的伤员为了不发生声音,干脆狠狠地咬住手指,把自己咬得稀 烂。
战斗还没有结束,南楚军再次冲进去一百多人,然后又再次被截 断。
但是张文波部真的顶不住了,是附近营垒的新附军自己一半的兵力拉上来支援,才硬生生维持着一个对峙的局面。
只是张文波内心却是在诧异万分,他从来不知道。他地部队这么能打!
在痛苦、震惊、犹豫等数种情绪之后,他才确实这支部队就是自己统领的武宁军
在伤亡了几乎一半的情况下,他的部队居然硬生生没有崩溃过。
他的部队还是那支乌合之众,只是队伍中多了些程展派来的老兵。
他甚至有一种狂喜的感觉,这么艰苦的事情他都能办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挡住他前进地道路。
但是这样地攻势让南楚军有得手地感觉,现在南楚军的主力都没有投入,虽然没有攻下张文波的主营垒。但是拿下的大小营垒不下十个。
竟陵军即便不说是全面溃退。也是全面受挫。全面收缩,战线处处告急。
可是南楚军真正的王牌还没有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