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似乎没有听到马安的话。直到马安又喊了一遍,他才叫道:“都给我卖力点,不要为了昨晚的黄汤把命给丢了!”
这数百人的马队都是轻骑,一路奔驰而来,带动无数的黄尘,那当真是无尽地冲击感,程展这些马步军大半都是临时拼凑而来,个个惶恐不安,听了程展这一句,总算才定下心来。
程展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大声叫道:“赵伟杰!把赵伟杰给我叫来!”
他话音刚落,赵伟杰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程将军。有什么吩咐!”
程展握紧战刀,大声叫道:“看你的马队了!”
赵伟杰却是赶紧辩白:“程将军!这火不关我的事啊!”
他说完这一句。就赶着去带他的马队了:“弟兄们!让柳家的小狗尝尝我们的厉害啊!”
看到虎翼军的马队集结起来,马安的心神总算是定了,他终于带着几个亲兵拉住程展的手说道:“接下去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可程展却有把握了,现在他们可以凭藉着这几一带的平房死守。而且他还有骑兵,而且火势太大,柳家把主要地精力都用于灭火,他在战场上兵力甚至还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一千五百名官军,就是一万人来攻,也能打上一天一夜。他决心下注了!
他下地赌注是自己的前途、姓命和一切!
他不是个赌徒。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要赌一赌!他赌柳家并不是针对自己地,他们既然有反意。也不敢在柳家堡内动手!
几乎是他下决定的这一瞬间,柳家的马队突然停止下来,为首的一个青年军主策马在最前面,大声说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几张强弓已经对准这个一身灰色军装地青年军主,程展大声叫道:“你们率众围攻陇西宣尉使,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灰装军主年纪约莫二十,英气勃发,他神色如常,但眉毛有着深深的忧虑,他向程展辩白:“程将军!我们柳家堡方才失火了,所以特派我们来保护马大人和程将军!”
程展当即针锋相对:“多谢柳军主好意!”
类装军主手一扬,柳家的马队纷纷下马集结,只留有几十个马桩子看紧战马,以示意他们没有恶意,那边马安看到柳家这个举动,当即心花怒放:“今天早上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还好还好,柳家和我们都是忠心拥戴赵王殿下的!”
他不说还好,程展一听这一句,越发担心起来。
没错,程展和马家都属于赵王党,可是赵伟杰却是绝对的卫王党,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而且柳家的马队下马了,可赵伟杰地一幢马队却没有任何下马地意思,他们挺胸站在马上,随时准备冲锋,把挡在自己面前地一切都给碾个粉碎。
程展甚至怀疑,这些火就是赵伟杰派人放的,即便不是他派人放地,也和他有关!
如果赵伟杰真的敢于违抗他的命令,他也不得狠下心来!
局势却是缓和下来了,灰装军主口才很不错,他大声说道:“马大人,程大人!何必这么紧张,大家都是忠心拥戴赵王殿下的!”
只是他的焦灼之情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而程展脸上全是关切之情:“没想到贵府竟是无缘无故遭了这么一场大火,实在是……”
他还没有讲完,那边局势竟是大变,只听得惊天动地的厮杀声,柳家军竟是和人发生极激烈的肉搏战,接着赵伟杰一挥刀,正想大声叫道:“杀!”
只是他只觉得背后寒气直冒,硬生生把战刀放了下来,笑着对程展说道:“程将军,您这是!”
程展冷笑一声道:“我这几把强弓生诱了,想想校射一番!”
局势立时紧张起来,那边的厮杀声虽然小了下来,却是渐渐朝着这边冲过来,柳家军的反应也很快,纷纷都跳上马去,而他们的步兵也是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灰装军主是个明白人,他看到这个局势笑道:“听说赵幢主和卫王殿下有些联繫,马大人,咱们都是扶保赵王的,何不……”
他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姿式,马安大喜望外,刚想发令,程展已经冷笑一声:“前后夹击,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柳军主,您这离间计对我无用!”
奶奶!赵伟杰这一幢马队,可是程展手上最强的武力,就是让他们送死,也得让他们当上一回炮灰再说!
厮杀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近了,灰装军主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焦灼,他急不可待地问道:“程大人,您要与我们柳家作对吗?”
程展很坚定地说道:“不!我不想我的战士就这么白白地死去!”
灰装军主刚想说话,就听得有人大叫道:“快让开!快让开!不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程展和马安都抬头望去,说话的这人倒是认识的,就是卫王司马鸿的谋主于雨度,只是他没有平时的风度,沾着一身的血与泥,正气急败坏地叫道:“快让开!不然我们就杀人质了!”
他的身后是七八十名护卫,他们挟持着十几名衣着光鲜的人质,而在他们的后面,柳家的大队正紧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