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当然希望妹妹找一个年龄相当靠得住的人,但以前悦悦曾经说过,跟她年龄相当的人不是幼稚就是早已结婚生子,这个年龄层次的人基本没希望了,自己弄不好就会后妈的身份等着呢,所以她就不想找了。
不曾想,还真被她自己说中,如果白宗俭真的攻城成功,悦悦还真的就当了一个小女孩的后妈。
列车上,白宗俭给悦悦买了早餐,悦悦说:“白总,你说你这么会照顾人,尤其是照顾女士,怎么你那位还跟你分道扬镳了呢?”
白宗俭听出悦悦这话是带着挑衅的味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奚落成分,当然,更少不了的是探究。
只要有探究,就说明她有感兴趣的成分,只要有兴趣,就有希望。
白宗俭笑着说:“不是所有的微笑都能换来和平,我那位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不好,是信仰不同吧,加之信仰造成的个性,这个很不好说清楚……”
“肖哥也说过,你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问题。”
白宗俭说:“是啊,我们不像别的夫妻那样是因为个人问题或者是家庭矛盾,就那么平静地分手了,当然,我几乎把我的财产都过户到她们娘俩个的名下了,只在市区留了一套住的房子。”
王悦一时无话,就把目光调到车窗外。
白宗俭说:“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有什么情况?”
“比如个人感情问题,包括你心仪的白马王子的情况。”白宗俭看着她,满眼的温柔。
王悦避开他的目光,故意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哪有什么白马王子啊,我白板一个,至今没恋爱,也不想恋爱,太麻烦。”
“你是独身主义者吗?”
“那倒不是,但我也不一定就要结婚,我从不认为女孩子长大就一定要嫁人,也从来没想到要跟什么人谈场恋爱,更没着将来要结婚。”
白宗俭笑了,说道:“既然你否认是独身主义者,那为什么拒绝恋爱结婚呢?”
“也不是拒绝,就是不想,真的,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我的性格可能是自由惯了,小时候父母去世的早,跟着哥哥长大,虽然哥哥对我要求也很高,但毕竟不像父母那样细致入微和面面俱到,所以我一直都是自由的,身心都是。”
“那恋爱有什么影响吗?”白宗俭看着她问道。
王悦说道:“当然有啊,比如,我今天回家来了,如果有个对象,我甚至头天晚上就要告诉他,我今天要干什么,如果事到临头再告诉,对方肯定就会在心里犯嘀咕,怎么回事,刚告诉我,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这样,矛盾不就来了?”
白宗俭笑着没吭声,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王悦继续说:“矛盾一来,势必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于是乎,翻天覆地之后,分手了,分手之后,自从成为路人,要是结了婚就更麻烦了,翻天覆地之后,是无休止的吵闹,互相扒皮,恨不得一块遮羞布都不能给对方剩下,彼此间的伤害,想想都痛,你说,这样的恋爱和婚姻我要它干啥子吗?尤其是我们搞旅游的,经常导游断档,怎么办,就得你自己亲自上,很有可能前五分钟我都不知道要干嘛,五分钟之后,我可能就带团赶往机场了,你说,如果恋爱了该有多麻烦,还得向他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麻烦,真是麻烦,过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弄个对象天天纠缠在身边,这事想想我的头都大。”
白宗俭微笑着说:“你为什么总是往麻烦方面想,你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比如,孤独的时候,比如你有喜悦和悲伤需要有人跟你分享的时候……”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告诉你,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个事,我早已习惯了悲和喜,习惯了哥哥不在的时候被人欺负,另外,还不喜欢跟人分享这些,就连我的合伙人也是我的同学加闺蜜,她们都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啥,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的,。”
白宗俭一时语塞,他听得出来,王悦在极力夸大恋爱和婚姻的短处,人为地缩小恋人、感情的馈赠和给予。
一句话,她这是在虚张声势。
他当然不会揭穿她什么,只是非常有耐心地听她讲着,从小学开始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抹鼻涕,到凡尔赛宫前跟人吵架,她在努力彰显着自己的强大,努力证明自己不婚不爱照样可以过一生的精神力量。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白宗俭从内心喜欢,这是一块没被雕琢的璞玉,真实而有趣,坚强而自信,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要命的是,这个就是他白宗俭穷尽一生应该追求的终身爱人!
很快,火车进站了。
王悦对着正在穿大衣为围巾的白宗俭说:“呵呵,您穿这点衣服恐怕抵御不了禾源的冰冷,一会出了车站我还是帮你买见棉大衣或者是羊皮袄。”
白宗俭说:“禾源有那么冷吗?”
“冷不冷的一会出了车站你就知道了。”
白宗俭给她背着两个大包,又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王悦的小手,领着她走出车站。
就在白宗俭拉过她的手的一刹那,王悦忽然有一种被哥哥牵着手怕她走丢的感觉,她的心神有了那么一刻的恍惚,不由得看着前面这个背影宽厚的男人。
这时,王悦意外地看见白宗俭的司机站在站口正在往他们这边眺望,看到白宗俭后,赶忙挤过来,接过他肩上的两个大包。
虽然如此,白宗俭依然没有松开王悦的手,直到他们来到白宗俭的奔驰轿车前。
王悦完全呆住了,她有些不明白。
白宗俭给她拉开后排车门,说道:“请吧。”
王悦正在犹豫要不要上白宗俭的车时,白宗俭说:“发什么愣,赶紧上车,我看该给你买个羊皮袄穿合适。”
王悦想笑没笑出来,被白宗俭拥着上了车。
司机驾着车慢慢驶出车站路,他问道:“白总,咱们先去哪儿?”
“当然是先送悦悦小姐回家了。”白宗俭两眼望着禾源的街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