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得出来,你在等人救你。”
“可我们已经等了三波人了,你却依旧一个字儿都不肯说。”
“能不能直接告诉我,究竟是谁有那个能力救你?”
范閑没有直接把寒月儿带回京都。
而是在半路上的某个客栈里停了下来。
寒月儿闻言,依旧浅浅的摇了摇头,低着眉不说话。
范閑只能继续苦恼的继续劝说:“城卫、京都府衙、刑部,这些人都想要你。”
“更别说后续还有多少组织会来。”
“要知道,你可是北齐暗探,但凡能从你身上套出点消息,可是大功一件。”
“你觉得能救你的那个人,难道还能面对整个京都不成?”
寒月儿抬眼看了下范閑,依旧没有答话。
但她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一抹隐藏极深的自信。
恰好,一直盯着她的范閑也捕捉到了这份心思。
霎时间,范閑心里闪过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寒月儿心里,居然真的觉得有人能在如此恐怖的漩涡里救她一命?
思绪百转千回,范閑定了定心神。
最后尝试着旁敲侧击道:“其实来追你之前,就有人曾跟我说,想刺杀我的其实是林拱。”
说罢,范閑再次死死的盯着寒月儿的眼睛。
人会说谎,但人的下意识不会!
然而,寒月儿还没反应过来范閑这话蕴藏的深层含义。
王启年却率先炸毛了:“什么?当朝宰相的二公子要刺杀大人!”
范閑没有反应,眼神不曾从寒月儿眼眸上离开一瞬。
“是么,范公子既然有了怀疑对象,为何还要抓奴家?”
范閑确定了,真的是林拱要杀自己。
那林拱又是太子的人,因此到头来还是太子要杀自己。
得知结论,范閑瘫坐在椅子上。
“林拱下手太干净,没有一丝痕迹留下,因此我只能从别处下手。”
“而你又是牛栏街事件的一方源头,所以只好抓了你。”
寒月儿沉默。
最后还是点了头:“我信。”
见寒月儿这副可怜模样,范閑忍不住保证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就算你背后之人不救你,我也会拼死了保你无事。”
寒月儿眼眸悠的亮起,眼中含媚,如一汪春水。
若非时机场合不对,二人估计要来一场大战。
嗯,船战。
...
是夜,皇城御书房内。
阔别京城多日的陈平平,手里看着庆帝这里整理成册的情报。
有关最近发生的一切。
猛然,陈平平合起册子:“程巨树可以是任何人杀的,但不可以是程悦杀的。”
庆帝闭着眼睛:“继续说。”
“四顾剑虎视眈眈,北齐蠢蠢欲动,我们首要解决的应该是他们。”
“这点朕知道,朕好奇的是,云之阑真的是老伍杀的吗?”
“程越可是一直都在京都,他跟范閑之间还有着不明的关系。”
“若是那天他恰好路过牛栏街,帮了范閑一把呢?”
近些时日,庆帝多疑的性子一直在挥发。
他始终觉得,云之阑之死的没那么简单。
陈平平思忖了片刻:“我觉得此事,倒确实是老伍所为。”
“大宗师武功就算再高,想要模仿另一个大宗师的武功路数,起码也得要见过彼此。”
“程越若是见过老伍,以老伍的性子,我不觉得程越能全身而退。”
陈平平此话,庆帝也考虑过。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猜测道:“若程越与范閑的联系,就是老伍呢?”
庆帝此话一出,陈平平瞳孔迅速收缩了一瞬。
其实这个可能性,他也想到过。
但,他不能说出来。
御书房里,沉默良久。
庆帝再次开口:“七日后便是范閑拜师之日了,记得替他物色些拿得出手的拜师礼。”
“臣,遵旨!”
......
御书房在讨论程越的同时,程越家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越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范閑,忍不住笑了笑:“敢夜闯大宗师府邸的,你是第一个。”
范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来找你。”
“哦?”程越笑了笑:“所以,你找我是有事请我帮忙?”
“对,我想请你帮忙,既然你是寒月儿身后依仗,那就还请你救一救寒月儿。”
程越有些好奇:“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寒月儿的背后依仗呢?”
“因为今日回京,城门口并没有御史台的人前往要人。”
“呵,有意思,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其实你再晚点来,我都要睡了。”
没错,程越留下了一个小破绽,就是想引范閑过来。
“这么说你答应了?”范閑喜上眉梢。
程越点头:“放心吧,寒月儿不会死的,你准备好纳她为妾,收入府中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范閑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按理说,达到目的的他应该走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作死的问道:“所以,虽然你来自神庙,但却是向着北齐的?”
这也是范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原因。
玛德,‘老乡’居然是北齐人,这消息可太带劲了。
简直是狼人杀啊,一不小心就无了。
问完这个问题,范閑腿就软了。
光顾着嘴快,忘了程越是大宗师了,跑都跑不掉。
程越听着范閑的无聊猜测,又看了看他一脸怂样,无语的挥了挥衣袖。
范閑瞬间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紧接着还没等他细细感受,屁股就传来要命的疼痛。
这才知道,他居然被程越给当沙包给丢了...
可怜的他只能捂着屁股。
一边嘀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丢人’干嘛”,一边慢慢朝家挪去。
程越好笑的摇了摇头,拿起茶杯饮下最后一口茶。
“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出招破局了。”
“天下浮动,人心不定,北方战临,东方来敌。”
“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否则我就小看你了,李云潜。”